何晓楠心底一寒，不知突然从哪儿生出来一股力气，撑起身便要往那尽在咫尺的光亮处爬去。
然而，下一秒，却觉身下一重，整个人往后滑去。
她拼尽全力缩短的距离，就这样功亏一篑，再次没入了森寒的黑暗。
“别急啊，你不是想伤得重些么，这还远远不够呢。”牧瑶诡魅一笑，微一提腿，狠踹了下去。
手麻了，这不还有腿嘛。何晓楠有这样的需求，作为“亲姐”，她怎么能不尽力而为呢？
承受着让人痛不欲生的殴打，逃不了，也喊不出，在这样令人绝望的状况下，何晓楠心中的侥幸和怨恨被无边的恐惧所替代。
此时此刻，她总感觉身侧的少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会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
不，不行，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她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呢？
心底再度升起浓烈的不甘和怨恨，却没有反抗能力。头脑混沌间，何晓楠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
在幻想中，她用尽所有残酷的刑罚，将牧瑶虐待致死，而后继承了何氏企业，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见何晓楠眼神泛散，嘴角却带着一抹快意的狞笑，牧瑶略一挑眉，住了脚。
这女人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了，继续打恐怕会昏死过去，那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牧瑶蹲下身，将灵力缓缓渡入何晓楠的体内，帮她调理了一番，这才为她解开穴道。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牧瑶便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在一旁静待。
有了灵力的滋润，何晓楠很快就恢复了神智。
“呜呜……”
破碎的呻吟声从喉口逸出。
何晓楠怔了一瞬，随后便是狂喜，当即忍痛扯着嗓子高呼出声：“救……咳咳，救命，救救我！”
撕心裂肺的喊叫，伴随着痛苦的悲嚎，毫不意外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待方明从远处匆忙赶来时，海绵垫周围已围了一圈学生。
而处于视线中心的正是两位让他格外熟悉的少女，两人一躺一立。
躺在地上的何晓楠蜷缩着身子，虚汗淋漓，明显是痛苦至极的模样。
牧瑶则立在一旁，攥着衣角，抿唇冷眼俯视着前者。
“怎么回事？”方明双眉紧锁，隐隐有了几分猜测。
“肯定是何忆语干的好事！她之前就总是欺负小楠。”手足无措的卢小薇见老师来了，顿时像找到了救星一般，急道：“方老师，你快帮帮小楠吧，她好像痛得不行了。”
之前卢小薇想将人扶起，但何晓楠就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似的，根本站不起来。
周围的男生本想帮忙，但只要稍一挪动，就会让她疼得面目扭曲，他们实在不敢随便乱来。
“很难受？”方明走到何晓楠身侧，见她面白如纸，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当下不敢耽搁，将人抱起便朝医务室跑去。
“铃铃……”
下课铃适时响起，高二一班却没人像往常一样赶着离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医务室。
接到同事的电话，班主任李彦也匆匆到场。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言的牧瑶，走到方明身边，担忧地问道：“何晓楠怎么样了？”
方明摇了摇头：“刚打了止痛针，具体情况还要等林医生检查过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