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雷劈在了男人的后背，男人闷哼一声，双手抱住女子，把女子护在怀里，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使劲挣扎：“大骗子，放手！”
“不，你会受伤。”男人气若游丝，可说出的话字字直戳女子的心。
男人生生承受了八道雷，在确定接下来不会再有雷劈之后，他的手松开了，跌入女子怀里。
“大骗子，你为什么要护着我......”女子的双手不知如何放置才不会碰到男人的伤口，她看着男人背上那一道道被雷劈的不断冒着血的伤口，一脸慌乱，“这八道天雷，本该是我的劫啊......”
“因为你是我的小云朵啊......”男人的嘴边还流着血，却还是笑着，他微微颤颤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颊，眼中满是柔情，“你是我的小云朵，第一次见你，我便认定你了，我只想护你周全。尽管我知道你可能不需要我的保护......”
见女子不说话，男人又继续说道：“小云朵，你到底是什么啊......你......你真的是妖怪吗......”
“我……我不是妖怪……我是云......”女子断断续续地说，眼眶里面充满泪水。
“滴答——”有一滴水落在男人的脸上，他虚弱地眯着眼睛，看着白衣女子的眼泪滴落下来。
“罢了，我也不管你的什么，我只要你是我的。小云朵，不哭。”男人拭去女子的眼泪，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捧着女子的脸，以一种哄小孩的语气，柔声道，“他们叫我骗子，我便是骗子了，死于雷劈，也算死得其所。这辈子说过的话真真假假我都分不清了，但我从没想过骗你，遇到你之前，无信赖之人，可是，我信你，你会找我对吗？”
“我怎么找你，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女子哽咽道。
“我叫唐柯......南柯一梦的柯……”男人突然凑到女子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女子听了瞳孔突然一缩。
男人闭上眼睛，双手滑落，嘴角却挂着笑容，仿佛沉醉在一个美好的梦中。
天上突然下起大雨，敲打着地面，女子感受到来自雨滴的冰冷触感。
雨水与男人的血融为一体，顺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流下去。
女子俯身小心翼翼地亲了男人的眼睛，再把他从怀里移到地面上，缓缓起身。
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浸染，不复原样，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月亮不知何时出来了，凄惨的月光照在女子身上。
女子在额头处画了一个符，立刻，她的身体开始降温，她慢慢升上天空，起了雾，在朦胧中，从她身体里出现了一根晶莹剔透的骨，她嘴角有丝丝血液渗出：“我，凌霄上古神在此起誓，自愿剃去神骨，堕入轮回，世世追寻我的夫君，永不停歇！”
扑通一声，女子从天上落下来，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去。
女子扯下来自己的头发，把它放在男人的心脏处，然后与男人十指紧扣。
他死了，死在她怀里;她也死了，死在他身旁。
而此刻的天界，众神朝着正东方一齐跪下，久久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