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嘴，漱了口，坐到一旁圈椅上休息。柳叶息接过一旁的婢女递来的飘着花瓣的花茶，幽幽喝了一口，这才道：“首诺呢？能让我见上一面吗？”
林卿雨明显一滞，眼珠转了一圈，正想开口，就听柳叶息继续道。
“怎么，莫非这一桌子的药膳，都不是她做的？”
林卿雨恍然，睁大了眼睛一眨一眨地，满是好奇：“你怎知是她？”
虽然柳叶息失去味觉，尝不出滋味，但鼻子没问题啊，甚至因为没了味觉，嗅觉比以前更灵敏。每样药膳中，参杂的熟悉香料味，还是当初在芭蕉院柳叶息随口说起。首诺暗中记下，此后所做的膳食，或多或少，都有那款香料的味道。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也就高橙儿和首诺两人。以高橙儿熬粥的厨艺而言，要做出一桌子色香味皆全的药膳，那简直难比登天。
所以答案显而易见。
“是首诺不愿见我，还是她不能见？”
林卿雨拧着眉，似乎颇有些为难：“呃……嗯……倒不是她不愿也不能见你……只是，近乡情怯的道理，你懂的吧？”
柳叶息看看林卿雨，眨眨眼，摇摇头：“抱歉，不是很懂。”
“……”林卿雨顿时有些焦躁地挠了挠头，“就是，她的身份有些……嗯，她怕你会埋怨她。”
“她也算救过我一命，我又怎会埋怨她？”
林卿雨小心看了柳叶息一眼：“当真不会？”
柳叶息失笑：“我说话向来算……”
话没说完，房门被推开，一身着紫色华服的娇小女子当即冲了进来，直往柳叶息怀里扑。
“姐姐姐姐！我就知道姐姐不会怪我！”
人一进来，柳叶息立马拉长了脸：“终于不躲门外偷听了？”
首诺立马收住即将扑入柳叶息怀里的脚步，手足无措地站在两步开外：“姐姐怎么知道我……”
柳叶息瞥了首诺一眼，门上的人影探头探脑好一阵子了，真当自己眼瞎看不见？
首诺心虚地将目光移向别处，轻咳一声：“这里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一溜圈的婢女立即行了一礼：“是，殿主。”
待婢女一一退下，房中只剩三人后，柳叶息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致地看向首诺，手指带着节奏一根根落在身旁的方几上。
“殿主？”
首诺冲柳叶息心虚地笑笑，转头狠狠瞪了林卿雨一眼。
你怎么还不下去？
难得有人能治得住你，说什么我也不走！
柳叶息不耐烦看首诺和林卿雨打哑迷：“沧霖殿？”
首诺收回视线，一脸便秘地垂下头。
顾以岚曾说过，首诺是沧霖殿的人，沧霖殿位处泽雨国。而泓一也说过，泽雨国因为常年下雨，是以国人的装扮都较别处大为不同。虽然无论是首诺林卿雨还是方才那些婢女，都并未带有雨帽，但却无一不脚穿木屐。再加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首诺两人不言而喻的神情，柳叶息基本可以判定，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昏迷的这半个月时间，已经从芃来国转站泽雨国了。
虽然不知道“殿主”具体是个什么职位，但但凡带个“主”字，地位都差不到哪去。何况就沧霖殿而言，说不定“殿主”相当于“教主”呢？
首诺沉默不语，柳叶息转而看向林卿雨。林卿雨看首诺一眼，随即冲柳叶息粲然一笑，要多甜美有多甜美：“重新认识一下，我就是沧霖圣女双姝之一的姐姐林卿雨，血雨腥风的雨~这位正是咱们沧霖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主。”说着，林卿雨对首诺拱手拜了一拜。
！！！啧啧啧！！厉害了我的诺！年纪轻轻居然就已经是一派之主了！连顾以岚都小瞧了首诺！所以自己无形中抱了一条大腿？等等，“所以圣女双姝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只因无人能分辨出你们的区别，所以一直被外界当做只是一个人？”
林卿雨笑容狡黠：“嘻嘻，对呀，一直都是我和小羽两个人，都是你们这些人太笨了，才一直以为我们是一个人！”
柳叶息无言，随即想了想：“那连阳林家的身份也是假的？还有柳施，我阿姊，又为何会与你们相识相交？”
“连阳林家的身份，倒也不算是假，毕竟行走江湖，多一个身份，就相当于多一条活路~至于和柳施瑶的相识么……”林卿雨看看首诺，笑而不语。
柳叶息看回嘴巴就像被人缝上了一样的首诺，板起了脸：“既然殿主不愿与我多言，那就请便吧。”说着，柳叶息假意起身。
果不其然，随即就被首诺一把按住：“姐姐别走！”
柳叶息眯眼挑眉。一旁的林卿雨虽面色不变，内力却笑开了花。真是当局者迷，以柳叶息如今的状态，站着都吃力，又还能走哪去？
犹豫片刻，首诺还是在柳叶息身旁坐下：“姐姐想知道些什么？”
柳叶息将首诺上下打量一番：“那日你受的伤，怎么样了？”
紧紧张张的首诺一听，顿时弯了眉眼甜滋滋地凑到柳叶息身旁：“不过就是些皮外伤，都好了！”
“这么快就好了？可有留疤？”当日可是伤得整个前面的衣衫都染红了。
“没有没有！”首诺见柳叶息仍然不信，眼珠一转，直接将自己衣襟一扒，“姐姐若是不信，不妨亲自看看？”
任是柳叶息前世比基尼泳装见过不少，骤然对上这般热情的首诺，猝不及防地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都多大的人了，还这般不正经！”说着轻瞥了林卿雨一眼，“也不怕被人笑话。”
首诺合上衣襟，理了理：“放心，她不敢笑话我！”说着，首诺轻飘飘看了林卿雨一眼。
正强自忍笑的林卿雨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柳叶息牵起嘴角：“也是呢，你可是沧霖殿殿主，那在下当如何称呼殿主？”
“姐姐这是什么话？姐姐自然是一如既往唤我首诺便好！”
“首诺不是你真名吧。”
“姐姐当真这般在意我的真名？不论我姓甚名谁，我也依然是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