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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蜀平蛮乱魏用间

江夏,太守府内厅。于臬和邓艾商议着,如何利用这次蜀汉叛乱,做一做文章。

于臬道:“我从岳父那已经知道,今年春上,蜀汉汉嘉郡确实发生了叛乱,带头起事的,是南中的大族,还有汉嘉太守黄元。”

邓艾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东吴肯定对此进行资助。我们何不派出密探,找到东吴资助南中的证据,这样,吴蜀不和,正是我大魏之福。”

于臬觉得,在邓艾结巴的话语之下,透出的,是常人无法比似的智慧。他断定,在两年之后,吴国将会进攻魏国。241年,确实是吴国兵分四路朝魏国进攻。

于臬道:“既然大哥这样说,此事就由你操办吧。”邓艾笑道:“若得到这笔金钱,我江夏水军,在东吴进攻之时,又多了几分胜算。就看你大哥的吧。”

成都,向朗府。自失街亭后,向朗因为包庇马谡被免职。直到诸葛亮去世,向朗才被任命为左将军,再转特进。如今大多数时间在家养老,不再直接参与蜀汉政事。他的侄子,任蜀汉中领军的向宠,找到了他的家来。

向宠以子侄礼见过向朗。向朗道:“充儿,你不在禁中护卫,跑到老夫家来,不知有何贵干?正好你的族弟向飘也在这,你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向宠道:“叔父,你不知道吗?汉嘉那边,太守黄方发动了叛乱,和南中相互勾结,蒋大司马让我去那边平乱,今天,侄儿是向您辞行的。”

向朗道:“此事已向皇上请示并下诏了吗?”

向宠道:“已经下了,汉嘉离成都不远,若叛乱不能制止,一旦和南中连成一片,则我蜀汉危矣。所以,我要急着赶去平乱。”

向朗道:“那么,南中又有谁去主持大局?”

向宠道:“南中大族,向来是孟获主持,现在孟获年老了,其子孟琰威望不足,这正是我要请教叔父的地方。”

向朗道:“宠儿,你去平乱,可是凶多吉少啊。如果可以,我还是建议皇上另外派人,比如马忠将军和张嶷将军。”

向宠道:“侄儿带的兵是禁军,战斗力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向朗道:“你是不知道,汉嘉地区的兵,是在山区行走,你带领的兵,是在成都平原地带,地形不适应,老夫担心的,正是这点,到时你会吃亏。”

向宠道:“既然朝廷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就要好好利用起来,好好打好。为叔父一洗街亭之辱。”

向郎道:“原来如此。可是,我现在已经复出,只是年纪大了,没怎么上朝而已。这样吧,我去跟皇上说,你的本职是保卫皇宫,这平乱之事,就由马忠将军他们去做吧。”

向宠道:“既然侄儿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的。昔日丞相也说我晓畅军事,要不这样吧,我弟向充就留在京里照顾叔父,向飘随我去军前历练一下,也知我向家代代有人。”

向朗道:“你怎么这么固执?”

那向飘字柳逸,今年才二十岁,生得风流倜傥,俊俏文雅,顾盼生情。久服侍向朗,于文事也颇有心得。当下向飘道:“大哥,你既然要去,那我就在你军中效力,这文事方面,我想可以为你分忧。”

向宠道:“既然侄儿决定的事,还望叔父就不要阻止侄儿一片苦心了。既然飘弟有心历练,就到我军中任记室吧。”

向朗道:“宠儿,你?唉,那你还是让朝廷下旨,让张嶷将军和马忠将军协助你吧。”

武昌,陆逊议事厅。“什么,我们到南中的人,在半路上被人劫走了一半金银?”饶是陆逊多年宿将,听到此消息,也感到很意外。

“我等带着资助南中大户的钱财,进入南中没多久,就遇袭了。”一名护送人员说道。

“那为什么只劫了一半?”陆逊问道。

“我等拼死护住,他们拿了一半就走了。”

“是什么人,穿着如何?”

“这……他们是南中人打扮,但不像是南中人。小的也一时拿不准。”护送人员回道。

陆逊摆了摆手,护送人员退了下去。朱然近前,道:“上大将军,此次去联络南中,安排极为隐秘,依你看,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陆逊来回踱着步子,想了一会儿,道:“目前我也不能断定,但我敢肯定,是魏国那边所为。”

这下朱然不解了:“魏荆豫都督夏侯儒素来保守,从未敢主动进攻我大吴,此事又极为隐秘。上大将军之言,末将不明白。”

陆逊道:“南中豪族,不敢劫我大吴,影响他们起事,我们送的物资,他们只劫一半,摆明了就是不想全部拿获,却又将人放回报信。你想想,谁会这样做,只有魏国才会。他们乐见蜀汉内乱,又不想内乱因金钱不足停止,是以劫去一半,目的就是告诉我们大吴,他们是知道我们暗中帮助黄元叛乱的。”

朱然道:“上大将军之言果然一语中的。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打算?”

陆逊道:“既然已被识破,我们就任由蜀汉叛乱进行下去吧。看来,大魏还是有能人。义封,你觉得此人是谁?”

朱然道:“荆州刺史胡质,远在新野,这襄阳与樊城,必不敢轻出,难道是江夏郡的于臬?”

陆逊道:“我想应该就是他。只是这半路抢劫这样的事,于臬怕是干不出,恐怕另有其人。”

朱然道:“既然上大将军已拔云见雾,末将即派人过江去了解清楚。”

陆逊道:“不必了。于臬才三十出头,就出任江夏太守,他是魏故将军于禁之孙吧。”

朱然道:“上大将军三十九岁就是我东吴大都督,连刘备都不是你对手,何况这于臬,在司马懿带领下,确实在雍凉建了些军功,如今镇守一方,我想他祖父于禁樊城之败,还会在他身上重演的。”

陆逊道:“看来这占领南中的图谋,不会成功了。”

朱然道:“这是何意?”陆逊道:“于臬劫我们一半金银,留一半,南中起事也不是,不起事也不是,结果是必然起事,但最后必然失败。于臬若将我大吴暗助南中和汉嘉叛乱之事,告诉蜀汉,必然会引起吴蜀不和,他大魏好从中取事。这一手棋,不是一般人能下出来的。”

朱然道:“照这样说,我三十出头的人,此后是我东吴劲敌?”

陆逊道:“是不是劲敌,必有验证,若蜀汉知道我们暗中资助南中和汉嘉,联盟危矣。这样,他魏国离间成功,对我大吴,却不是好事。”

朱然道:“既然如此,我们到时得有所表示了。”

陆逊道:“知我者,义封也。此事机密,以后再议。”

江夏,太守府。于臬和邓艾听说徐质和王韬已经归来。邓艾喜道:“此事成功了。”果然,王韬一进厅中,便道:“特为二位将军贺喜,我们得手了。”

邓艾道:“王参军,那就再辛苦你一趟,挑选几个江夏客商,将此珠宝和黄太守画押的文书,到永安去一趟吧,务必让西蜀永安守将知晓。”王韬想了想,道:“我明白了。”说完,接过于臬递过的酒杯,一饮而尽,出帐去了。

于臬道:“徐将军辛苦,这南新要地,少不了你镇守,待王参军回来后,再行论赏。”徐质也饮了一杯酒,回驻地去了。

汉嘉,在战场上,向宠看着被蛮兵杀得七零八落的中军,便后悔不听叔父向朗之言了。他拔出剑来,准备往脖子上抹去的时候。一边的向飘眼疾手快,横枪挡住了快到咽喉的宝剑:“大哥,何必如此。”

向宠道:“叔父所言果然不假,我率领的中军,竟然在南蛮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也落得自己重伤,我还有何面目回去?”

向飘道:“大哥,不可。你还得活着回去保护皇上,可不能在这里丢了性命。”

向宠道:“现在没有多少人马了,我们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向飘道:“大哥,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向宠看着南蛮兵日渐缩小的包围圈,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昔日丞相说我性情淑均,晓畅军事,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辜负了诸葛丞相的评价。”

向飘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昔日丞相这样评价大哥,那是你最适合在宫中宿卫皇上,伯父说你不适合与蛮兵作战,就是这个道理。”

向宠道:“算了,算了,让我以身殉国吧。”

向飘道:“不可,活着,什么都好。大哥,咱们还是进行最后的战斗吧。”

就在向宠再次准备自刎的时候,蛮兵背后突然乱了起来。向飘道:“大哥快看,庲降都督马将军和越巂太守张将军,带兵来救我们了。”

马忠看了看远处的马字旗和张字旗,道:“确实是他们,弟弟,快,拿我的长枪来,我们杀出去!”

蛮兵已退,庲降都督马忠扶住满身是伤的向宠,向宠握住马忠之手,道:“德信,原来是你。我已经无力回天了,我,我这个弟弟向柳逸,跟了我这几个月,我知道他是不喜欢战争的人,我就将他交给你了,希望能平安回到成都。”

马忠道:“不可说灰心话,现在即将分出胜负,来人,保护向将军,随我消灭叛乱的蛮兵。”

向宠一把拉住马忠:“德信,我,我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叔父了。”马忠一怔:“向将军!”

向宠叫向飘走到面前:“我知道你生性潇洒如意,不喜欢军事,但我还是有些东西要交给你。希望你转交给叔父。”说完,从铠甲中拿出一枚印信,正是中领军大印。

向飘接过大印:“我一定完成大哥遗愿。”向宠道:“柳逸,你生性喜欢游玩,在吟风弄月之时,切记不可随意。”说完,看了一眼马忠,搭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快看,蜀汉的名将向宠被我们打得重伤而死了。哈哈,大家进攻,消灭这些汉军,为南中人取得自由。”

马忠道:“我大汉,又少了一名栋梁之才。柳逸,保护好你大哥遗体。张将军,我们杀出去,进攻!进攻!进攻--!!”蜀汉大军得了将令,张嶷率着无当飞军,如潮水般冲了出去。

成都,大司马府。“什么,向将军战死?”蜀汉大司马蒋琬听到战报,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是的,大司马。汉嘉太守黄方鼓动南中叛乱,已被张将军斩杀,马都督正在清扫战场,不日即可回朝复命。南中之乱平定,张将军选中了八千精兵,请大司马定夺。”

蒋琬道:“这次虽然平定叛乱,却痛失我一员大将,你,你先下去吧,我想一静静。”

报事人下去后,有人来报:“永安那边送来军报,称收到黄方画押竹简。从江夏客商身上搜到。”

蒋琬道:“拿上来。”报事人命永安来将上厅,呈上一份黄方江夏认供竹简。蒋琬看了一下,对永安来将道:“另外还有什么?”

永安来将道:“还有一份东吴资助南中叛乱的帐目。”蒋琬一怔:“拿上来。”

蒋琬接过一看,果然是东吴资助南中的物资帐目。蒋琬道:“江夏客商抓到没有?”永安来将道:“那客商胡言乱语,状若疯子,兵士抓他上船时,被他逃脱了。”

蒋琬将两件物事留下,道:“你且下去休息一下,来人,叫姜伯约司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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