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着就好，粟……昱怀，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什么事吧？”
看着李言笔直的站姿，粟昱怀眼睛一眯，嘴角耷拉几分，室内的气氛渐渐透出几分压抑。
李言知道粟昱怀这是不高兴了，她抿了抿唇，嘴角勾着僵硬的笑容走过去在沙发坐下。
粟昱怀一看两人之间隔着半米远，眼皮一撩说道：“坐过来一点。”
“哦。”李言听话的往他那边挪了挪，距离由半米拉近成二十公分。
“再过来一点。”
“哦。”二十公变成五公分。
粟昱怀展开双手，搭在沙发上，眼神睥睨的看着李言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我对你怎么样？”
李言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平静而肯定的嗯了一声。
她竟然承认了！粟昱怀反倒一愣，随即一声嗤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他粟昱怀身边从来不缺漂亮女人，也不缺主动讨好的漂亮女人，小丫头虽然长的不错，但青涩犹在。他是对她有那么点兴趣，却并非非她不可，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好像自己会强迫她一样？
听着粟昱怀嘲讽的嗤笑，李言表情不变，声音平静的说道：“我怕你，这只是一个女生面对一个成年男性升起的本能反应，我相信你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的事情。”
粟昱怀听了冷笑，“你怎知我不会？我也是成年男性。”
“你如果想做什么，那天送我去房间的时候早就做了，而且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
听着李言的解释，粟昱怀的脸色总算多云转晴。
“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标书带了吗？我帮你看一下。”
总算把话题扯到正事上面，李言赶紧麻溜的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标书和笔递给他。
粟昱怀接过快速的翻看起来。
几分钟以后，他用笔指着标书说道：“这里、这里，最好改一下，还有这里，成本再低五个点……好了，该提点的地方我都告诉你，要不要接受，就看你们自己了。”说着，粟昱怀把合上的标书扔给李言。
标书上的关键数据，被粟昱怀稍微一改，许氏的利润空间立马被压缩了一半，李言在这一刻才意识到，粟昱怀不只是花心大少，还是一个厉害的商人。
“昱怀，若是照这个数据，许氏根本没什么利润空间。”
粟昱怀一脸我只能帮你到这的表情说道：“接不接受，随你们自己。”
李言一脸苦笑，“粟昱怀，你这根本就是想把我们许氏当白工用！”
“呃，我可没这个意思，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粟昱怀表情无辜。
李言没有跟他争辩，而是从包里拿出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粟昱怀，这是一份十年内的人力、物价增长趋势图。
如图上的绘线所示，近十年来，人力、物价都在以直线上升。
“用今年的经济水准来衡量，许氏中标还算有利可图，但是明天、后年呢？照这个经济发展速度，未来两年许氏根本就是在给粟氏做白工。”
粟昱怀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小丫头私底下竟然还做了功课，有点意思。
“照你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别家的竟价可比你们低。”
“如果低到你说的这种程度，除非那家公司只赚名声，不顾利润。只要是想赚钱的，绝对不会不考虑未来人力物力成本增加。当然，还有一个办法也可以赚到利润，那就是以次充好，鱼目混珠。不过，那应该不是粟氏希望的吧？”
粟昱怀突然笑了，“不得不说，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你爸爸？”
李言也笑，“不，是生活。”
谁让在现实世界，物价总涨的比工资快。
从粟昱怀房间里出来，李言手上拿着那份被修改过的标书快速的往电梯走去。
到楼下茶座与许父汇合，她把标书递给许父。
许世霖接过标书，目光扫过粟昱怀划过的地方，越看眉头皱的越高，“这个价格，我们根本没有利益可图。”说完，他把标书递给一边的海秘书。
海秘书看完，脸色也不是很好。
“妍妍，这是粟昱怀亲自改的？”许世霖神情严肃的问道。
李言点头，“是的。”
“这个价格我们做不了，利润空间太低了，粟昱怀根本就是想趁火打劫！”
“我也是这样跟他说的，然后还给他看了这个，”李言说着把人力物价增长趋势图拿出来放在桌上，“他看过以后，说让我们自己稍微调一下数据，我跟他说这个我做不了主，需要爸爸你来决定。”
看过趋势图，许世霖盯着李言问道：“他真这么说？”
李言重重点头，“嗯。”
许世霖看向海秘书，询问他：“你怎么看？”
“粟总是聪明人，想要把生意做大，双赢才是最好的办法，要不咱们就稍稍调整一下？”
对视一眼，两人很快交头结耳的商量起来。
李言坐在一边，有些无所事事，便转动眼珠打量起四周。
这是酒店二楼的茶座，因为是上午，茶座里的客人不多，也就三四桌的样子。
这三四桌客人，都穿着西装革履，有的还提了公文包。
李言心想，在座的不会都是来参加粟氏的竟标会的吧？
刚这么想没多久，从门口进来三个也是西装革履打扮的人。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向李言这边，先是一顿，很快神情高傲大踏步的往这边走来。
“哟，这不是许总，几日不见，愈发精神焕发了！”
许世霖看到中年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暗光，他一边示意海秘书收起标书，一边笑着站起身走出两步，伸手同对方握道：“还是廖总你的气色更佳！”
“许总还是这么谦虚！昨天我跟粟董一起吃饭，还提起你来着。”
“是吗？劳你们记挂，吃饭还想着我。等许氏拿下这次竟标，届时我作东，请廖总一定赏光。”
廖总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嘴里呵呵一笑，“是吗，看许总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那我就不打扰你们继续商量，呆会竟标会上见。”
许世霖微微一笑，“竟标会上见。”
廖总等人一转身，许世霖的嘴角马上跌落，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许氏和廖氏算是正儿八经的竟争对手，想比来说，许氏是要逊色廖氏一头的，所以碰到廖氏的老板，许世霖高兴得起来才怪！
见许世霖脸色难看，李言眼观鼻鼻观心，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殃及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