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雪云决定到山上的药铺去问问,走上去的话至少也要两个时辰,他准备用鬼影莫跟上去。
他看准一个容易隐蔽的屋顶,鬼影莫跟上去了,却没想到下雪湿滑,差点滑倒,幸好他及时抓住边沿。他蹲在屋顶上隐藏着,寻找下一个较易躲藏的屋顶,然后鬼影莫跟过去。就这样一直寻找躲藏的地方来到山上。
山上的道路要更加宽敞,建筑更加奢华,街边的商铺也比山下气派,平时这里的人并不比山下少多少。很多人会到山上来买东西或者去空空寺烧香。虽然山上有皇宫,但并没有禁止人们上山上来。
山上最高的地方中间那一大片建筑是皇宫。皇宫前方和两侧的都有一片空地是禁止通行的。在空地之外就是空空寺和商铺。商铺的前方另有道路可以通行。
空空寺比邻皇宫,在皇宫的南面,空空寺坐落在一片山林中,包括山林在内都属于空空寺的范围,空空寺北侧的山林与皇宫南面的空地是接壤的。
龙雪云在街上找到一家药铺,走了进去。
药师问道:“客官要买什么药?”
龙雪云道:“有落地草吗?”
药师道:“不好意思,卖完了。最近买这个药的人特别多。”
龙雪云道:“请问您知道哪里还能买到落地草吗?”
药师道:“如果您非要找落地草,附近恐怕也就空空寺有了,但他们会不会给您就不知道了。”
龙雪云道:“知道了,多谢。”说完出了药铺,他决定前往空空寺一趟。
他在山上的边缘位置,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空空寺的位置。道路宽敞,直来直往,很容易认路。越往空空寺走商铺越气派,人也越多。他拐了两个弯一直直行便来到了空空寺的门口。
空空寺和皇宫一样都是依山势而建,因此都是坐西向东。一道红木灰瓦的大门,上面有一块写着写“空空寺”的牌匾。大门两侧不远处还有两个小门,同样是灰瓦红木,如今三道门都开着。大门里面是一座牌楼。再往里走就是空空寺的主殿藤光殿。
龙雪云来到藤光殿,看到一个小和尚站在一边,走上去施礼,小和尚还了一礼。
龙雪云问道:“小师父,请问贵寺有没有一种草药落地草?我需要用它去救人。”
小和尚道:“不清楚,你可以到后面去问问。”
龙雪云出了藤光殿向左走,来到一座小门处。藤光殿南面是宝塔区,北面有些像园林,山水环绕,这些地方都不禁止人们参观。龙雪云从园林穿行而过,绕了大半圈,又遇到一座小门。
他正要过去,被一名僧人拦了下来,道:“后面是僧人们修行和住宿的地方,施主请回吧。”
龙雪云道:“师父,请问贵寺有没有落地草?”
那僧人道:“落地草?你用它做什么?”
龙雪云道:“有一个少年受伤了,需要用它,只要一株就行了。”
那僧人打量了他一眼,道:“随我来吧。”
过了小门,是一道山路,山路两边是一片松林,这些松树傲然的挺立在风雪之中。山路蜿蜒,过了山路,又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算是空空寺的内部了,藏经阁,修炼场,药房都在这里。再往后,就是宿舍和厨房了。
两人来到药房门口,僧人道:“你等一下。”
僧人进入药房没一会儿,拿了一株绿色的草药出来。
僧人正准备递给龙雪云,忽闻旁边有人道:“等一下。”
两人看去,僧人急忙施礼道:“上人。”
那人道:“怎么回事?”
僧人道:“他说有一小孩受伤了,需要用落地草。”
龙雪云施礼道:“在下龙雪云,借宝寺落地草一用。”
那人道:“龙雪云?龙家长子?”
龙雪云道:“正是在下。”
那人道:“长子莅临,真是令我寺蓬荜生辉。我观长子慧根深种,与我佛有缘,不如剃度了吧。待老衲圆寂之时,愿将空空寺住持之位传予。”原来这人便是空空寺的主持,空空上人。
龙雪云道:“在下俗事缠身,心念颇重,还是算了吧。”
空空上人道:“那真是太遗憾了。我寺也很想帮助长子,但我寺虽然财大气粗,东西却从来不外借,何况说是外借,其实一般也不会还的。不过,如果长子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愿将这株落地草赠与长子。”说着从僧人手里拿过了落地草。
龙雪云道:“上人请讲。”
空空上人道:“最近有一妖人在城北郊外夜夜歌舞笙箫,举办酒会。虽然地方偏僻,并不扰民,但吸引了众多花儿少年和中老年男人,惹得少女和妇女怨声载道。我希望长子去制止那妖人举办酒会,至少让她不再邀请周边的老男人们。”
龙雪云道:“好。”
空空上人道:“现在那里没人,长子可以晚上过去。就在一处山坡上,一个豪华别院,很容易找到。”
龙雪云道:“既如此,上人可否先把落地草给我拿去救人,晚上我自去城北制止她。”
空空上人道:“那可不行,据我所知,长子可不是那么守信用的人。被正派养大,却在正派被围困的时候销声匿迹,原来是在这里游山玩水。与人订婚后,又与另一个人订婚。如此种种,老衲可不敢信任长子。”
龙雪云道:“好吧。”
龙雪云出了空空寺,向山上北门的方向走去。估算着到入夜时应该能到达门口。雪开始下大,龙雪云并没有选择用鬼影莫跟,继续走着。这雪正映照了他的内心,刚刚空空上人的话着实让他不怎么痛快。
雪越下越大,街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龙雪云绕过皇宫前那一片商铺,来到直通北门的大道。
他刚拐过来,就见一个行人正朝他迎面走来。龙雪云也不在意,继续向前走,两人越走越近,终于互相看清了对方。
只见那人穿浅白泛黄的罗衣,腰间结一红色腰带,外披红色罩衫,梳垂鬟分髾髻,面戴蓝色面罩,背后背着一把蓝布包裹着的剑。
龙雪云不禁呆住了,道:“玲珑。”
玲珑满脸惊讶,道:“龙雪云。”随即握住背后的剑柄,道:“走开。”
龙雪云道:“玲珑,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玲珑叱道:“要么走开,要么和我一决生死。”
龙雪云:“好吧。”从玲珑的身边走了过去,玲珑也开始向前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能够在这里见到他,玲珑心里既有惊讶,又有惊喜。玲珑把面罩往上提了提,以掩盖泪水。
突然,玲珑回身对龙雪云道:“我是不会把小狮子交给你们的。”说完转身走了。
龙雪云带着一头雾水,继续向北城门走去。两人就这样,一南一北,越走越远,谁也没有回头,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雪花中。
龙雪云到达北城门时已是傍晚时分,再加上下雪的缘故,其实天色已经黑了。龙雪云在附近吃了个晚饭,就向城外出发了。
龙雪云在关闭城门前出了门,走远一点后,御剑而起,寻找那个所谓的山坡。
即使是山上,成都城外仍然有路,通往山上几户人家。龙雪云在山上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较为显著的山坡,更没有找到豪华别院。他又飞到丘陵地带,这里的人家变得更多,而且有村落。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建在山坡上的豪华别院。
龙雪云飞到平原地带,这里有好几个村落。在远离这些村落,靠近丘陵的一个山坡上,龙雪云看到一座豪华别院。
这座别院的建筑是一横一竖两栋二层楼房组成的,两栋楼房呈直角,交汇处有一间小屋,外面一排走廊是相连的,两栋楼房之间空地上胡乱摆放着不少桌子椅子。如今都已积累了厚厚的白雪,上面有被人胡乱划过的痕迹。虽是风雪的晚上,整栋建筑都灯火辉煌。
龙雪云落在空地上,便听到屋内的奏乐声和各种呼喊的声音。他已经感受到了那妖的妖气,这里只有一只妖,妖气很纯正。
他从横向楼房的台阶上走上去,跨过走廊,进入了横向楼房一层中间那间屋子。
屋子很宽敞,屋内载歌载舞,两边有两排座位,座位上的人们或独自饮酒,或跑到中间随舞女跳舞,或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交谈着。他们有的穿着农装,有的穿着的布衣,有的穿着不那么精细的绸缎衣服,已经是最好的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男子,从十五岁到五十岁不等。隐约可以透过正在跳舞的舞女们看到中间主位上坐着一名女子。
有一三十来岁,下颚长满胡须,穿着粗劣布衣男子看到门口的龙雪云,喊道:“这里已经人满了,去别的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