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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拆吧

短暂的异国旅程结束。

应该说充满灾难……但是似乎又蛮好玩。

她竟然经历了飞机失事、身陷孤岛……并且都能大难不死无比强韧地幸存下来。连一零一也顺利成为她的男朋友。季小曼觉得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就体验到了人生的诸多经历且收获颇丰。

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主要是船长送她的水果和航天公司先行赔付的礼品,季小曼叽叽呱呱地说着有的没有的,紧紧靠着同样抱着很多东西的一零一走向四季公寓——他们的家。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可以凭借幸存者的身份向航天公司索赔!”

“……可以的话。暂时不想听到有关钱的任何事。”

“说得也是呢。现在最想的就是回去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打电话给爸妈和欣桐报平安……”

“欣桐是谁?”

“是我的好姐妹啊。”

“她知道你旅行的事?那么是该报平安呢。听到飞机失事的消息她应该会很害怕才对吧。”

“才不会呢。”季小曼对一零一的说法嗤之以鼻,“她是个超级乐天的傻大姐。如果我告诉她我从飞机上掉下来,她一定会眨着纯蠢的大眼说‘我家阿雅曾经为了我从飞机上往下跳呢’……”她故意学着夏欣桐娇娇女的口吻,惹得一零一哈哈大笑。

“普通人从飞机上往下跳会死的耶。”

“那我们不是普通人啊。”季小曼白他。

“这个嘛……”他口吻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笨蛋。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因为我们有真爱魔法的庇佑嘛。”

“是这样啊……”他不置可否,微笑低头,望着这个比他矮了足足两头的娇小女孩儿浅嗔薄怒的表情。

只是普通的情人之间的傻话罢了。再普通也不过……而他所需要的却正是这些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这个娇小的女孩儿抱着大袋的热带水果,也好像怀抱着所有他期待的一切。跟在她的身旁,这样汲取她的热情与温柔。没由来的,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保持任由她依靠的姿势,两个人顺着笔直的道路,走向一壁之隔的房间。

四季大楼已经近在眼前,他们也格外卖力地加快了脚步。

只是像单身公寓一样无法称之为家的地方,好像因为联接着他和她的关系,而变得亲切起来。

但是为什么……大楼的前面会聚集着一片黑影呢?视力不好的季小曼用力瞪大眼睛。

“好奇怪哦。”她结结巴巴地问一零一,“那些人不是我们的邻居吗?他们都站在外面干什么?难道大楼又着火了吗?”

“不知道……”虽然如此回答,但一零一隐隐地察觉了不安,他停下了脚步。

“走啊。”季小曼奇怪地用手肘顶他,“过去看看嘛。怕什么啦。我重要的文件啊什么的全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就算发生火灾也会把损失降到最低嘛。”

“我觉得……”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一零一漾起一抹苦笑,“我觉得他们像在等我们。”

“别傻了,这年头不会有人为历劫归来的邻居开欢迎会的。”季小曼哈哈大笑,“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

“季小姐,你还敢和这个灾星在一起?”一个非常娘娘腔的男人排众而出,气急败坏地翘着兰花指,率众阻挡住两人的去路。

季小曼忖疑地眯起眼睛,慢慢巡视。

四季公寓的花坛前,几乎是一字排开阻住了去路的住户们,正用敌意与惊惧的目光看着一零一和自己。

以往只是搭乘电梯或是去地下餐厅吃饭时才会见到的邻居们,这一次却倾巢而出得如此整齐。站在最前面的则是她比较熟悉经营地下餐厅的贺非常。

“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摆出这种阵势,季小曼有点发懵。一零一是不是灾星,和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总不会是因为他们听说自己飞机失事而跑来抱打不平吧。

“你还不知道?”贺非常怪声怪气地拖起一个花腔,“季小姐!我们大楼接到通知,要被拆掉了耶!”

“哎?”季小曼蓦然瞠目,“我、我们这里是新楼啊。”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虽然明知是城市规划问题,但贺非常满腔怒火明显地冲着一零一而去,“反正自从某个人搬到我们这里后,就破坏了我们四季公寓的风水,倒霉的事层出不穷!”

“你们说的这个某人……”季小曼怀疑地一字字接道,“不会是指……”她闭上嘴巴,眼角向右侧一瞄。

黑风衣黑墨镜黑头发黑着脸的一零一正站在那里,好、好可怕的表情啊。季小曼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她最近都没有瞧见一零一再露出这种脸了。这样的他,就是相遇的第一个夜里,她所见到的一零一嘛。

好像是“世界公敌”般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高傲神情,因为没有办法让被排斥这种事不再发生,只好努力做到即使被排斥也无所谓。没有办法不受伤,只好受伤了却装作不会痛……为什么却让看到的她,忽然觉得这么难过?

她喜欢一零一买棉花糖给她吃时温柔的眼神。

她喜欢一零一被迫钻木取火时满脸不甘心的样子。

她喜欢一零一站在船舷处告白时委屈的面孔。

她甚至喜欢一零一为了龙菲菲的事和她生气时的义愤填膺……

总之,她就是不喜欢看到一零一现在这样,这种没有表情的表情,其实就是一零一受到伤害时的表情吧。

“对啊……就是他呢。他很可怕哦。”

“他搬来以后,我的成绩都退步了……”

“我的自行车也坏了呢。”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家的盆栽忽然就死了。”

那些平常只敢小声在背后议论他人的人,只要聚在了一起,就拥有了无比锋利的口舌和胆量。人类就是只要有一个人抢先开口,其他人也会一窝蜂似的争先恐后发表看法的生物。

听着这些毫无道理的纷纷指责,季小曼忽然觉得好愤怒。

“你们住嘴!”她泼辣地站到一零一的面前,拿起袋子中的水果向贺非常砸去,“死娘娘腔!你是白痴啊!还有你!长舌妇!现在是什么时代啊,会有你们所想的那种事吗?”虽然这句话说出来,季小曼也有点心虚,但是不管了,他们这样欺负一零一,她就是看不下去。

“自行车坏了你不会修啊!你这个软趴趴的男人,你女朋友已经忍你很久了,现在才和你分手你应该高呼万岁。盆栽死了?死的怎么不是你啊。你去感谢苍天有好生之德吧!你们这群混蛋!除了背后议人是非!当面聚众闹事!你们还有什么作为啊。如果让你们一个人的话,你们能做出什么来?嗯?”季小曼气愤地拿起荔枝、龙眼、芒果,菠萝,一个个用力砸向旁观的人。

“白痴!你们就连单独和我打架的勇气都没有!”

怀中的水果全部抛洒一地。双手叉腰的小女人披头散发凶悍地大吼:“来啊!拦在那里说长道短有什么用!不满是不是?想为盆栽报仇不是吗?上来和我打架啊!”她狠狠地把脚下的水果踩扁,“只有拿出把我季小曼先打扁的觉悟才能阻止我们回家!”

而懦弱的现代人明显是没有这种勇气的……

于是季小曼像个英雄那样,抓起一零一的手,挺胸抬头大步向前,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骤然散向两边。

不满、抱怨的目光……像针一样射向一零一。

但是一零一感觉不到了,他所有感官都凝聚在与季小曼相连的掌指之间。他回头,满地都是颜色缤纷的水果,是季小曼很高兴地抱了一路才拿回来的水果,她说她的朋友会做水果蛋糕,她说她也会记住留一块拿来给他吃。但是现在,季小曼把它们全都扔掉了,只是为了要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他从住在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早晚会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让人们愤怒的那个不知所云的拆楼事件,和他没有关系。这段时间,他根本不在四季大楼,他一直都是和江紫恒季小曼他们在一起。

委屈……他很委屈……

可是他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即使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么其他的事呢?

到底哪件事是被他影响所发生。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了。反正只要是倒霉的事不幸的事,人们都会通通归罪于他,然后迫他离开。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那么、那么究竟为什么,他还会这么难过呢?

看到季小曼和他的房门都被人用刺眼的油漆涂抹得乱七八糟。一零一猛地挣脱季小曼的手,就像以前他每次受到伤害时那样,他只想要消失与逃离。

“你怕什么啊。”

但是季小曼牢牢地又握住他的手,这个虽然娇小却嚣张的女孩子,一脚踢上旁边的门,“只会使用这种伎俩!白痴!”

邻居的门颤巍巍地拉开一条缝,探出两个相似的脑袋,正是黄贵人与锦荣华家的阿大阿二。

“季小姐,这些事不是我们干的哦。”阿大说。

“对哦。我们觉得家里没钱反而很平静。”阿二说。

“所以,我们并不反对一零一先生哦。”两个脑袋飞快地缩了回去。

季小曼悻悻地挥拳,“算你们还有点头脑。”她拿出钥匙打开门,“进来啊。”回头,她冲他微笑,“先来我家吧。”

“你在邀请我吗?”

高个子的黑衣男子,她的恋人,不知道为什么微微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很难看。只是请他进来而已,为什么他会这么紧张呢?搞得季小曼一瞬间都以为自己的邀请是不是具有别的含义了。

“我只是让你进来坐啊。”她抓抓头,红了脸,却还是退后侧身,等待着他。

许多画面在眼前飘浮,紫色的裙摆,绿色的药筐,那个有着长辫子的少女,飘动的纱帘,脸上被喷溅着鲜血的女人……

以为已经不在意了,却原来还是会痛苦。

心脏的部位传来隐隐的疼。

那是爱上一个人的预感……

那是爱上一个人的疼痛……

那是他曾体会到的失去一颗心的痛楚……

他真的好害怕……

蹲下去抱住头,他好期待又好害怕这样的邀请。

请不要,轻易地让我爱上你……

因为我们的时间不一样……

我的爱将会很长很长……

而人类的爱却总是轻易变质……

人类总是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

但是那些已经再也来不及了。

此时此刻,再想这些都来不及了。

有人捧起他的脸,轻轻地烙下一个吻,红着脸却睁着大大的眼睛在说:“别傻了。那些事根本和你没有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或者只是安慰他的亲吻,但却吻到了他最脆弱并正痛楚的心里。

不是你的错,是一零一唯一学会的人类的咒语。

而今,由另一个人,亲口说给他听。

他才明白,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期待着有一个人能斩钉截铁地这样宣告:“这不是你的错!”

抓住季小曼的手,他把她拉入怀中,缓慢地战栗地吻上她冰凉的唇瓣,期待、痛楚、不安,甜蜜,为什么爱情总要五味俱全。为什么没有永远简单的恋爱。然而爱上一个人又有什么方法能阻止这感情加深……

从有意识开始,就总是孤零零的男人,被一个小女子保护了。她那么张牙舞爪却又是那么美丽。她袒护了他,因为她喜欢他。

而这个认知比其他所有的事都来得更重要。

甜蜜的吻,慢慢战胜了由心底漫延至口腔的涩然。

为爱而漠然的心,也只有爱才能让它恢复温暖。

就算遇到一万件难过的事,也还是想要生存下去,就是因为人们永远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救赎我们的人。等待一个能够让昨天以前的眼泪都变成遥远的星星的人。然后……温柔地去相爱……

他吻上她的嘴唇。

那扇门在他们身后关闭。

是谁走入了谁的心门呢……

穷神殿下,恋爱了……在以为已经是恋爱了以后……

用人类的俏皮话说,这叫“我又爱上你一次”。

“那些人都是白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既然觉得拆楼的事不合理,就联合大家的力量解决啊。只会欺负自己人有什么效率。”

在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唠唠叨叨地说着,戴着印有小兔子图案的手套把滚烫的烤西饼从烤箱中捧出来,接着拿起长长的筷子,熟练地翻动架子上的烤肉。

“我去规划局问过了。他们说是当年建设这块地的时候文件有什么问题。但是反正不是已经建立了嘛,而且这几年相关小区建设得又很不错,手续之类的事,难道可以严重得足以干涉居民的正常生活吗?开发商的责任没有必要由我们普通市民承担!如果他们非要拆毁公寓,就在那之前先行安置好全体住户。不要以为我们以租客居多,不是业主,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

一零一坐在木头桌子旁,托腮看着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季小曼。他的小女人好像永远都是这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斗志昂扬。嘴巴也总是闲不下来地说个没完。以前他讨厌话多的女人,现在却觉得季小曼说话的样子很可爱。

因为她喜欢说话,他才能轻易地了解她。他很乐意她保持这种易于沟通的个性,并且愿意做那个倾听者。

人类是永远也看不腻的。

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层面与类型,并且不会一成不变。这是令他最害怕却也同样最神往的特点。

千百年来,他家族中的每个家伙都是一副面孔。大概因为他们脱离在世事之外可以无欲无求,所以也就不会改变。而人类要在世俗之中摸爬滚打,很少有谁能够得天独厚一直不变……

比起不会改变的纯澈花朵,他反而喜欢像季小曼这样的女孩子。勇敢又强悍,并且……

“喂!”季小曼不耐烦地转过身,叉腰瞪着他看,“不要总是坐在那里发呆呀。一会欣桐和康雅就要来了!喏!”她把一个碗重重地放在他面前,“把这些蒜剥了吧!”

笨拙地拿起一头蒜,他略微有点无所适从。

虽然只要吹一口气,或者挥一挥手,这些蒜就会自动变成洁白的小胖子乖巧地躺在木碗里了。可在季小曼的命令下,他虽然笨拙却还是试着用自己的手慢慢地去剥。有点呛、有点辣,但他在做的时候,却不会感到丝毫不耐烦。他甚至心里甜甜的,领悟到有些事光有结果没有意义,要亲手去做才能体味快乐。

“欣桐是我重要的好朋友哦。要介绍你给他们认识,以后我们出门的时候,就可以双对约会啦。”调着鸡蛋黄,季小曼笑得甜滋滋的。她也有男朋友了呢,以后哦,就不用听欣桐一个人在那里炫耀和阿雅有多恩爱了。

“约会?”

“对啊。”不满男人傻兮兮的问题,季小曼扭头嗔怪,“就是拍拖嘛。我们可以手拉手一起去看电影啊。去吃饭啊。或者什么都不做只是压马路看星星啊。有很多事等着我们一起去做呢。”

不自觉地随着她的声音陷入神往,一零一脱口而出:“我要和你两个人去。”

“当然是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比较多啊。但如果去河边烧烤什么的,就是人多比较好玩了。”

“我又不认识他们……”他的声音降低下去。

“我的朋友当然也是你的朋友啊。”季小曼不以为意,“而且他们又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只怕他们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一零一自嘲地耸肩,心里的不安悄然弥漫,他没有自信,如果被小曼的朋友讨厌,那他还可以顺利地小曼交往吗?

“你这个人就是容易想太多。”季小曼摇着头一脸不赞同,“我和你说,拥有先天性事故体质的人又不是只有你。那个康雅,就是欣桐的老公。我看他比你好不到哪去嘛。欣桐原本好好的,和他一结婚就立刻被恐怖分子绑架。像你这种只是给别人添麻烦,他却是妨害自己的老婆哎。可他们照样生活得很美满啊。”她笑着用勺子敲上他的头,“所以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你已经很好很好了呢。”

“我很好?”他对这个说法抱持怀疑。

“对啊。”她歪着头搬手指历数给他听,“你又帅,又单纯,又有正义感,又不喜欢对别人说长道短。让你做家事你也肯做。”她忽然弯起眼眸,凑上来啵地亲了他一记,“你是小乖!”

“我是小乖?”

一零一愕然。这算哪门子比喻。

可是托着腮,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任何不愉快,任由那个女人把他的头发抚弄得乱七八糟,心中就像窗外浅浅地摇荡起来的月色,有着始终甜蜜的徘徊。

坐在季小曼家的桌旁一角,无论是渐渐飘溢出香气的饭菜,还是季小曼即将登门的朋友,他都怀抱着一种渴望与期待。

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

他觉得他正在走入季小曼的生活。

他留下印记,就像季小曼在他的心里也留下印记。

这些印记缓慢、重复不断地加深……

就像他房间里那块记事板上一行行增添的有关季小曼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望着季小曼,任由窗外的月儿缓慢摇荡。

好像时光都沉淀了。

所以曾经不抱期待的事都突然被赋予了可能。他觉得他所爱上的是一个拥有各种可能性的女子。

“小曼。”

“嗯?”

她回头,发现那个表情越来越柔和的男人正微笑地望着她看。

“干、干什么……”灵活的口齿忽然有些发滞,向来很厚的脸皮也不自觉地开始发热,讨厌,都怪他的那种眼神啦。没事弄得那么柔情兮兮干什么,好不习惯耶,他不是喜欢斜眼看人吗?他不是总是装作冷淡又无所谓的样子吗?为什么他会改变的……是因为她吗?把手往围裙上搓了搓,又赶快别了别头发,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在他眼中自己是什么样子呢?可以美丽到让他流露这样的目光吗?就好像,他在依恋着她一样……

她发窘地转过身,用深呼吸来平息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小曼,恋爱是这样的吗?”

好像平空变傻了的男人在她的身后这样问。她用力跺着西红柿,脸颊发烫地回答:“我怎么会知道啊。呆子。人家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啦!”

“第一次啊……”好像有点意味深长的声音拖过之后,背后静悄悄地没了下文。季小曼悄悄竖起耳朵,啧,怎么忽然没有声音了嘛。害她越来越无法专心做饭了。等一下!按照他的说法……

“你曾经恋爱过喽。”有点在意地转身,却突然发现那已经是个根本无须在意的问题,因为这个英俊到不像人的家伙正呆呆地怔怔地用柔和得像要滴出水来的目光凝望着她看呢。

突然间就后悔,为什么要打电话约欣桐来呢?那种事以后再做也可以。现在的她,只想和一零一两个人在一起。

月色把天地都浸成了洁白。

他们两个就这么傻傻地看着对方,傻傻地笑着,各自幻想着傻傻的明天。

明天,我们会不会一起吃早餐呢……

明天,我心中这感情会增加还是减少?

明天,这种让我脸红心跳手足无措的魔法可会消失?

明天,对他(她)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早安还是我爱你?

门铃尖锐地响起,打破一天一地的悠长,有人用一种欢欣鼓舞的声音在门外叫喊:“小曼!听说你的飞机掉下来啦。”

是客人来了呢。他和她不好意思地相对而笑,同时把头转向另一边。

活泼娇美的女孩儿与文质彬彬的眼镜青年相携而入,女孩子和季小曼亲切地交换招呼,而青年则礼貌地向他微笑,“嗨,我叫康雅,小曼的同事,也是她手帕交的老公。难兄难弟,握个手吧。”伸来的手修长有力。一零一微笑着却没有握上去。

“我有恶灵附身哦。”因为是她重要的朋友,所以他要小心不让他们受到伤害。他用开玩笑的方法解释,“碰到我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哦。”

“哈哈,那我们果然是一国的。”小曼的朋友并不在意似的爽朗地笑起来。

一零一的心,也仿佛在温暖的月光中慢慢地融化了一角。那道一直以来,围在他与周边人之间的墙壁,因为季小曼的缘故,正在逐渐发出坍塌的声音。

四季公寓是否会被拆毁还是个未知数。

他却知道他心中的墙已经先行被拆除……

而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好高兴。

温暖的房间,有灯光,也有窗外的月光。有他喜欢的女人,也有喜欢他的女人,重点是她们是同一个人。炉子上有温热的食物,他的手上余留下大蒜的气味。甚至他们还有了风趣的客人……

这是人世间最简单的风景,也是一零一最渴求的拥有……

以往他喜欢说:那些看似简单的事,往往是最大的贪心。

现在他却觉得,他的贪心像人类一样,也可以是永无止境的……

至少,他希望今夜永无止境……

但是那样的话,他和她的约定又该怎么办?对啊,他们还要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看星星,要做尽所有情侣之间最平凡也最浪漫的事。

能不能用一块水晶,把今夜小心翼翼地镶起来?然后明天也要照例到来,让他能拥有更多如水晶般闪耀的回忆……

矛盾的心情,却左左右右都是甜蜜。从不知道恋爱可以这般甘美。就像……某种中了魔法的心情。

即使让他在这一秒做尽所有的傻事也没关系。他已拥有这样的自觉——爱上某个人的自觉。

房间里的记事板……满满写着的都是穷神殿下的心情……反复出现的名字,都是他独一无二的小女人,他的季小曼。

伤痛的记忆也不能阻止。

任何理智都无法规范。

没有什么能够成为停下的理由……

而他开始确信,这样的心情就叫做恋爱吧……

神奇的只属于人类却让他也学会了的魔法。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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