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
隐风镇,迎春茶楼顶层雅座。
江洺换了一身低调的灰袍,悠然自得地坐在茶椅上,享受着这份祥和,细细地品着清茶。
只是眼睛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扫视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处茶楼是江府在隐风镇的固定产业之一,平日里用来汇集传达当地的最新情报。
作为江府少主,江洺自然拥有该茶楼顶级雅座的优先使用权。
而在这隐风镇里,能入迎春茶楼雅座的人,非富即贵。
不是化元境以上的修者,便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富豪。
故而,端茶送水的侍从们,服侍的十分小心,生怕出一点疏漏。
丢了饭碗事小,触怒贵宾丢了性命可就划不来了。
江洺雅座外,一名黑衫男子眉眼低垂,静静地伫立在门外一侧,随时等待着江洺的吩咐。
“倒茶!”江洺朝着门外叫了一声。
“来了!”黑衫男浑身一震,连忙端茶进屋。
“这位小哥,问你个事儿!”江洺说话间,丢给黑衫男一枚亮闪闪的金币。
“嘿嘿,有事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黑衫男看到金币眸光一亮,拍着胸脯保证道。
“你叫什么名?”
“回公子,小的名叫姜翔。”
“你知道任家吗?”江洺不动声色地问道。
“瞧您说的,我们镇谁不知道任家?”姜翔眉头一挑,诧异地看了江洺一眼。
江洺却不以为意,继续问道:“很好,你知道任非白目前的情况吗?”
“任家主?他前两天还上玉锦楼祝贺他兄弟孩子满月呢!”
“是么...他不是被软禁了么?”江洺追问道。
“软禁?公子您可真会说笑,咱这的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软禁任家主啊!”
“哦?那如果是任非海呢?”江洺语气一转。
姜翔面色微变,立即恢复正常。
“公子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本地人绝不会问这种问题。”姜翔脸上露出几分了然,他看出江洺不是本地人。
“何出此言?”江洺面露疑惑。
“啧啧,说来也巧。任非海大长老在十天前就被任家主驱逐了,然后就......人间蒸发了。”姜翔暗自咂嘴,面露惊叹。
“什么?任非白有这本事?”江洺脸色微变,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毕竟根据他之前了解到的情报,这个任非海可是完全架空了任非白,是任家真正的掌权人,任非白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傀儡罢了。傀儡逆袭掌权人,这等劲爆的消息他岂能不惊讶!
“任家主可能以前没有这本事,也绝不是任非海的对手,不过...城主府有啊!”
“哦?此话怎讲?”江洺愈发好奇。
“说来话长啊...”姜翔叹了口气,又道:“据说事发那天,整个任府都被黑羽军包围了。好家伙,那些黑羽军个个墨盔护身,手持黑色大剑,步态平稳,气势逼人!当时那场景,啧啧啧,真是一绝。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任非海手下全部活捉了。”说到此处,姜翔越发激动,以至于说起话来手舞足蹈,仿佛要把当时的情景再现在江洺面前一样。
“黑羽军来了...周老城主都知道此事了?”江洺早就知道,黑羽军是直属于城主府的秘密军队,每一名黑羽军修为最低都是化元境五级,平均在化元境九级左右,成员上百,经过严格训练,团体战力不容小觑。黑羽统领的修为更是高达御元境八级,是大元城主的左膀右臂。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所有黑羽军只听从城主一人的命令。
“谁说不是呢?城主府可是很少插手一般家族事务的,这次却不知为何,态度极其强硬,差点把任府上下掀个底朝天,好在最后把任家主救了出来。”姜翔也是有些疑惑。
“事情的发展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所料...不过大致还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江洺沉吟道。
“公子,您还有别的事情要问么?”
“嗯...任家主的宝贝千金最近可曾露面?”
“您是说任雪然大小姐?”
“是。”江洺柔声道。
“她平时特别爱上琉璃宝阁去购买些漂亮的衣物,不过最近一段时间都没人看到她了...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公子的这个问题恕小的无法回答。”姜翔语气逐渐犹豫,面色更是带上了几分惭愧。
“竟有此事?”
“是啊,这件事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大小姐被人给谋害了,大小姐天生丽质,很多人都怀疑她会不会被哪位修行高手看上了,强行给...”
“胡言乱语!”江洺语气骤寒,呵斥道。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姜翔面色大变,直接跪倒在地,连声求饶。
“唉...算了算了,你起来吧。”江洺仿佛想到了什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淡淡道。
“谢公子,谢公子!”姜翔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他见过太多因为一句话说错,便被人诛杀的奴仆了,此时此刻,他无法确定这位灰袍公子的身份,自然不敢冒这个风险。
“最近大元城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大元城...前几天城外的妖魔愈发猖狂,搞得百姓怨声载道。不过听说周老城主专程从天坤城请来了一位断蟒使,那位...一人一剑就把妖魔扫平了。”
江洺眉头一动,拱手道:“有点意思...多谢姜小哥。”他心中已有框架。剩下的小细节还需要他去亲自验证。
“公子客气,如果没别的事,小的就先走了。”姜翔望着江洺的神情,小心翼翼道。
“好,对了,记住今天可没人来过这里,你也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若是消息泄露,世上可就没你这个人了。”江洺淡淡道。
“明白明白。”
姜翔连忙道谢离去,生怕江洺反悔,毕竟一个金币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足以支付他小半年的开销。
江洺呼吸平缓,坐于原处,双眸注视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微微卷曲的茶叶,右手缓缓摩挲着精致的茶杯,感受着杯面雕文那颇为细腻的触感。
须臾,江洺眸光沉定,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既然如此,那就先往任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