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桦关上了门，还没走到沙发前，门再次被人打开。
“感应到了。”门口站着秋燎，一手拧着把手，胸口微微喘气。
-
她已经变回猫咪的身体，一落地，余光瞥到男孩仍站在门口处。
“你为什么不怕？”
男孩眯起眼睛笑起来，看着天真无邪：“我活着时，妈妈时常念神话故事给我听。”
蹩脚的理由，是完全没用心的随意敷衍。
她盯着男孩笑着的脸五秒种，移开目光。从他身侧经过，向客厅走去。客厅一地的玻璃碎片，连带着猫窝里都是。
“猫猫，还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男孩紧跟着她出来。
她没理。
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奶膻味，她鼻头轻嗅，待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走到了男孩身边。
男孩举着根从书包里掏出来的肉干，仍保持着那种笑，但其中似多了一份迟疑，问：“吃么。”
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她感到……不自在。
索性别过头去，径直从男孩身旁走过，然而那股气味就像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的心，抓得她的心痒痒的。
“你不只是——一个小男孩吧。”
终是忍不住，她回头道。四目相对，空气陷入短暂的凝滞。
男孩笑着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慌乱，而后恢复常态，眼睛更弯了。“你在说什么啊。”
“我说什么，你知道的。”她看着男孩的模样，淡淡道。转过身，身后却传来一个轻轻的，明显收敛了笑意的声音。
虽仍是甜甜的孩童声，却带着一种奇怪的老成，恍若他并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而是活了很多年的老人。
“你全都忘了。”
她身体一滞，迅速回过头，男孩已经收起了笑意，站在沙发旁淡淡地看着她。
“你认识我？”
男孩沉默，没有回答。
死寂。
片刻，男孩恍若梦境刚醒，从那幅状态中分离开来，脸上重新漾起笑容，“动画片上都是这么演的。”
她的眸子眯了眯，不再言语。男孩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起牛奶。
胳膊……上面系着得是什么……
目光落在男孩的胳膊上。
“啊……肚子疼……”男孩面露痛苦之色，手捂着肚子向厕所冲去。
她收回目光。
今日之事，她还是有些疑惑。秋燎并不在家，为何那怨灵还会找上门来，并且是直接向她扑来。
今天的那个瘦削怨灵，目标似乎很明确，是她。
-
昏暗的停车场内。
空空荡荡，没有几个人影。偶尔有个什么声音，会回荡在空间内，扬起长长的回声。
一个人影，坐在汽车的副驾驶，身子静止，好像是已经睡着了。
透过头顶的光，照射到身体上，看得到是一个老人。
老奶奶睡着的姿势似是不太对，终是动了，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想要换个方位，重新睡一会。
儿子上楼拿东西去了，原先想让她一起去，她不愿，老远从乡下跑来一趟，坐不惯那些个电梯，生怕叫那铁盒子给闷到里面去。儿子就一个人去了，说是一会就回来，让她在车里先等一会。左等右等，等得她有些犯困，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眼前由暖棕色变成了一片黑。
她微微睁开眼，驾驶座坐着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