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动作啊?四妹不妨做一些‘不老实的动作’指教指教给三姐我看看?”月婴扇着扇子,笑得文雅道。
不要脸!月钰心里暗骂,没理她。
月玦听了她们俩人的斗嘴,也渐渐发现了“奇妙”,皇太女下棋的本领…的确是…高估了一些。不敢认真,但也不敢太敷衍,这场棋要把握的尺寸比她任何时候下过的棋都要困难些。
“月钰,上次母皇好像是夸你了吧?”月荣下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以为自己“天赋归来”,心情畅快,便主动开口“引”了话。
月钰是极不情愿跟她讲话的,但是难得被母皇夸奖的事,当然是要大肆说出来炫耀一番的了。
“在武场比武射箭,战胜了皇舅身边的中郎将,母皇夸我有皇舅以前的风姿,适合做将军!”月钰自豪的翘起眉毛,头昂的高高的。
“对,你就适合做莽妇。”月婴嘴快,先损她一句。
“嘿!月婴你就是嫉妒我!”月钰瞪起大眼凶她。
“这真不嫉妒。”月婴笑了笑,谁放着皇帝不做,做将军的呀?
“皇舅身边可有不少中郎将呀,你指的是哪个?不会是黄仞山吧,你欺负人家一个男子?”月荣讥笑着落了一个棋子。
“不是!”月钰气红了脸,“黄仞山早就随皇舅去黔南了,跟我比武的是柳冰兰,她娘是镇守萬沧峡的柳璇将军,柳家可是世代为将的!”
“这么说来,好像柳家是你的父家吧,槐清君是柳家旁系的一个庶子吧。”月荣淡淡的说了一句。
一个庶子进了宫,不知道前世修了什么好运气,怀上了凤女,一跃成了男君,野鸡变凤凰,也是不入流的。
月钰最讨厌有人暗讽她父君的出身了,月荣算是把她所有的“雷区”全踩了个遍,一下子都“炸”出来了。
怒气冲天的站了起来,想把棋盘翻到月荣脸上,骑到她身上给她来几拳。
她虽然在她们之中年纪最小,可从小不爱读书就爱教武,身材高挑,又一身硬肉,动起武来,这几姐妹还真不是她对手。
月婴知道月钰要做什么,动作比她快,站起来扑到月钰身上,月钰被她压着,一时没用力,只是用嗓子吼着,“你干嘛!”
“三姐坐久了,站起来就腿软了,抱歉抱歉。”月婴笑着压着她的双手不动。
“一边去,别压在我身上,我要是一推你,你得骨折,快滚!”月婴是“文人”,动不起刀枪,骨子比较一般人弱,小的时候是用药养的,月钰虽常常被她气的要死,但还真是打她不敢对她用劲。
“我可是你姐耶,怎这么无礼呀?母皇见了还会夸你?冷太傅不是教过,入孝出悌,你抄了几百遍了,还不懂?现在你三姐腿不便,你得帮助你三姐。”月婴压着月钰坐了回去,自己则坐到她身上。
月钰被她坐着,又想发火了,“你坐我身上干嘛?坐回去呀!没地坐啊!”
“脚软的严重,动不了,只能委屈四妹妹当当三姐的‘贴心凳’、‘好妹妹’~”
“你走开!”月钰唬着脸最后警告她。
月婴没法子,心里直骂她是呆子,想死也别现在闹啊!面上只能厚着脸皮笑道:“算了,你别老跟我生气了,还把火气也撒给皇太女和二姐看,我让一步,我跟你和好吧。”
谁生你气了?我是跟月荣生气。不对!月荣月婴她都气。谁跟你和好?还跟以前一样吗?小孩子过家家呀?你说和好就和好啊?你谁?我缺你一个姐呀?离了你我就不能过了?没人陪我玩了吗?没人跟我说话了吗?没人跟我鬼混了吗?
“钰儿既然同意了,就不许再生气了啊!好好看棋。”
月钰只是要说的话太多了,犹豫的不知该先说哪一句,就被月婴“默认”和好了,月钰气的只想抱起她把她扔进未央湖,淹死她算了。
低声冷哼了一句给月婴听,“和个屁。”
月婴在她腰上狠掐了一把,月钰忍了忍疼,没理她,她怕自己发作,一个控制不好,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了她的狗命。
月荣感觉月钰突然站起来,火气是冲她的,她自己早就看不惯四妹对三妹的无礼了,目无尊长。要是月钰敢在这里对她发火,打了她,这么多人看着,还有她父君撑腰,伤害皇太女性命多么大的罪呀,怎么的也得废黜月钰皇女的身份和槐清君的“君制”吧。
只是可惜,原来月钰的火气是冲着月婴的呀,反正不着急,敢惹她的迟早是吃不了兜着走,一个一个的收拾掉。
月玦知道其中的“暗潮涌动”,一句都不敢多言,只是低头下棋,“她”还没有足够的把握跟谁敌对,也不打算“跟随”一方,“她”只能够按着元柏君给的道路一步一步的走了。
其实棋局已经“明了”了,黑子输,月荣很欣悦,明面上夸赞了月玦一番,“二妹的棋艺不错。”
“谢谢皇太女夸奖。”
“二皇姐,听说你之前跟黄仞山比过武?”月婴突然说道,因为她记得以前月玦武艺挺强的,可比试的时候却常常不找女将比武,偏找男子比,这让月婴好奇了很久。
“比过。”月玦坦然承认。
“赢了?”月荣连忙问,跟个男子比武,输了得多丢人。
月玦摇头,“学艺不精,实在是比不上。”
月玦没说黄仞山有多强,在他手上真的是过不了十招,月玦敢说黄仞山是比武场上最强的人,可这样的人居然说,他是月闻曜的手下败将,可想而知,她们的皇舅舅是有多恐怖。
“难怪你后来不学武了。”月荣露出一丝嘲讽,呵!被一个男子打输了就怂了。
月玦也没反驳,浅笑得点点头。
“下个月母皇就要检查我们姐妹几个的功课学问了,听说也会派我们其中一个去淮州探访民情。”月婴从月钰身下下来,挤到她身边坐着,悄悄的看了看月荣和月玦两人的脸色。
“淮州是个好地方呀,鱼米之乡,富饶之地,美人如云,个个都国色天香。”月钰突然感叹,陷入了向往,一脸沉醉。
月婴看她一副“色样”,笑了笑,“你去过?”
“没,想去。”
“那你就想着吧,就你的功课,《国策》一句话都背不出来,更别说你写的文章了,狗屁不通!母皇肯定都懒得问你话。”
“我也没指望着这次能去,你们爱谁谁去,我也不羡慕。”月钰嘴硬的很,头扭过去了一边。
“二妹的功课好像一直受母皇嘉奖的吧?”月荣脸色有些不好,拿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月玦眼皮一跳,仍是温和道:“母皇一直让我们姐妹几个向皇太女看齐,妹妹也是一直在心里崇敬大姐的,功课好也是受到您榜样的影响,夸奖只是母皇一时厚爱罢了,论资格,怎么也应该是皇太女去淮州,妹妹我肯定是不行的。”
月荣听了,展眉一笑,“你倒是会说话。”
月婴也没想到月玦连“拍马屁”的功夫也这么厉害,不甘让月玦这么轻易的“逃过”,张口又想说些什么话,突然听见有人大喊着:“来人呀!五皇女和六皇女掉进未央湖里了!”
原本闲闲看花谈笑的男君和皇子们听到声音都惊吓慌张起来了,连忙往未央湖的方向走去。
月婴她们这个亭子离未央湖最近,月钰就坐在亭口,准备起身去看看,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几乎是风一阵的跑了出去。月钰被月玦的速度惊了一下,也立马扔下月荣和月婴往未央湖跑。
未央湖围着许多侍仆,在不停的叫喊:“五皇女!”,“六皇女!”,有一两个会水的宫女已经在湖里找了,月钰看见二皇姐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了湖里面,惹得一旁本就慌张的侍仆们都惊呆了。
月钰见月玦这样,也没多想,救人重要,还是自己的妹妹,二姐肯定是救不了两个人的,她也会水,应该帮忙的,脱下外套,跳进水里面。
这接二连三的,“掉”进湖里四个皇女了,一帮侍仆都吓傻了,这…这…万一都出事了,给他们一人十条命都不够死的呀,有的人都已经吓哭了。
月荣月婴和众男君姗姗来迟的时候,月玦已经把月掩拖上了岸,月钰才冒出水面跟两个宫女一起把月抚拖着往岸上游。
这边还没搞清楚情况,那边尔柳君倒先发作了,哭着对孟长君道:“是六丫头推抚儿下水的,都有侍人看见了,孟长君你一定要为我可怜的抚儿做主啊!”
急得跑去看月玦月掩的元柏君停住了脚,怒视着尔柳君道:“尔柳君,你有没有看错!掩儿也掉进水里了,是谁推谁?她要是死了,你看皇帝问不问你罪!”
孟长君听了元柏君的话,像是想起了皇帝给他的“命令”,走快两步道:“先去看人!”
“掩儿?掩儿?醒醒!皇姐求你了,你快醒醒,求你了——”月玦拍着月掩的脸,不停呼喊着,但月掩就是紧闭着眼,全身冰凉,没有一丝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