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掩本想走了,但是看到那边跟着男宠后面有一群女子,也是花枝招展的,但她们不是去“俪园”,而是往东边去的……
“怎么宫里进了一群女人?这模样,这穿着,也不是当宫女的呀,倒像是‘那个’的,可也没听闻皇帝喜好‘百合’这口的呀?”半墨还在哪儿猜着。
月掩一把把他拉走,沉着脸,“不想死就别说皇帝!”
半墨赶紧闭着嘴,看见月掩拉着他,惊喜道:“主子!你不怕男人了!”
月掩一听,连忙甩开他,自顾自的往前走。半墨像狗皮膏药似的又跟上来,非常“醒目”的与月掩隔着一步的距离。
静了一会儿,半墨像是跟自己讲话似的道:“听说曜月大将军其实是男国人,昆北山的“神仙”居然是男国人?应该也有女国人吧?可先皇怎么求了个男国人“神仙”啊!男国人可野蛮了,只会打战,笨的要死,哪里像我们女国人这么聪明!曜月大将军打战可厉害了,也幸好长在女国,没这么笨,被女国的水土养得多聪明。”
半墨看着月掩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说话,见她不讨厌,就继续说着:“听说男国人的男人是不会生孩子的,没有贞节,喜欢玩女人,越多越好。六皇女你说这些女人是不是要送到瑞霖殿的呀?”
月掩走慢了两步,转过头问他,“半墨,你读过书没?”
小祖宗怎么突然问这个?
半墨摇头,“没有。”
月掩不说话,回过头继续走着。
半墨半天摸不着头脑,读书与曜月将军的女人有关系吗?
“六皇女,你问这个干嘛?”
“我有问题不懂,你没读过书,也不聪明,我便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六皇女耶!你别忘了你也没读过书呀。
半墨才不敢这么说,说到读书,怎么能忘记一个人,“你有问题不懂,问花瑾君不就好了,他什么都知道。”
“父君……”月掩眼神暗淡,“他唯独不知道这个。”
“到底是什么东西呀?连花瑾君这么聪明的人都不懂?”
半墨好奇的不停地追问,月掩没理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还有心里隐埋着一种极其恐惧的不安,她离开父君太久了,父君可千万不要醒了。
“小祖宗,你怎么跑了?”半墨觉得奇怪,怎么走着走着好好的,六皇女要跑啊?是嫌弃他太聒噪了吗?
“快回去!”月掩只扔下了这一句话便跑没影了,半墨跑不过她,喘着气,用自己那“简单的脑子”想了一想:回去?回哪里呀?
“小六又中邪了。”月玦与月婴在亭子里下棋,月钰在旁边一边煮茶一边看着。
“嗯?”月玦执起棋子一愣。
“喂!三姐,不是在说袁延尉的公子吗?怎么突然提那傻子,真扫兴。”月钰生气的故意弄翻茶盏溅到月婴的衣服。
月婴借着甩袖子甩水的动作,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一脚踢翻了月钰的凳子,然后对着月玦指着外面说,“二姐,你看那个疯跑的不就是小六。”
月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她想叫月玦给她评理,月婴故意踢她的凳子,三姐应该给她道歉,结果二皇姐根本就没看她这边,正往外看呢。
月钰委屈的揉着屁股,爬起来,的确是看见小六跑的很快,一会儿就没影了,好像有人在追杀她。
不满的叫唤着,“小六这是投胎呢?也不过来跟皇姐们打个招呼,果然父君怀了孕就是不一样,父凭子贵的,到时又多一个小皇妹,母皇得多宠她们两个小的…”
月玦突然起身,乱了棋盘,“不下了,我先回灵轩宫,有事。”
“诶!诶!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回事?”月钰看着月玦也跑了,不解的坐在月玦的凳子上,瞪着月婴看。
“看我干嘛?”月婴淡定的喝着月钰煮的茶。
“你踢我凳子了!”月钰拍着桌子凶神恶煞的对她喊道。
“你看我袖子。”月婴波澜不惊的道。
月钰偷偷瞄了一下三姐湿透的衣袖,一下子没了气势,自知理亏,与三姐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月钰悄悄的问:“小六和二姐是怎么回事?”
“我又不是她们,我怎么知道?”
“诶!三姐你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在等什么好戏看着。”月钰胸有成竹断定,别的她不知道,月婴这个人她可了解的很。
“现在就夸我聪明了?之前怎么不见你说?”月婴放下茶杯,收拾棋子。
“嘿!三姐,不是我要骂你,你这聪明是死坏死坏的聪明,我真不敢夸。”
月婴想把棋子砸在她脸上,忍了一下,把棋子棋盘交给侍人收好,站了起来。
月钰还等着月婴“嘲讽”回她或者“报复”她,等了半天,却只听见她说:“我真不知道,但是有大事要发生了,与我俩无关,看着就好了。”
……
月掩慌张的跑进瑾萱宫,在门口的时候,与一个男人撞在了一起。
“哎呦!什么东西?敢撞我!”月掩退后了两步,抬眼一看,是五皇姐的父君温泞君。
“温泞君,你来这里干嘛?”
温泞君好不容易被身后的侍人扶着,才没有摔倒,正要发怒呢,眼一瞧,是这六丫头,阴阳怪气道:“我怎么不能来?这皇宫是你父君的呀?我不是瞧见你父君这么大年纪了还怀着身子,来关心关心送点东西看看你父君,真是不知好歹,没人教的玩意,也不向我请安,冲冲撞撞的……”
月掩皱着眉,向温泞君行礼福安,“温泞君。”
然后也不理会温泞君的表情,直接从他旁边蹿了进去了。
温泞君不敢相信月掩的态度,气得一跺脚,掐着身边的侍人叫他们仔细的扶好他回去。
“半梅!半梅!”月掩一进去主室就喊着半梅。
半梅从父君的寝室出来,连忙嘘声对月掩道:“别喊,祖宗!慌慌张张的,你父君睡着了。”
“父君睡了?”
“对呀,一沾床就睡了。”
“我刚刚看见温泞君了……”
“哦。他刚来过一下,送了一盒糕点,与花瑾君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温泞君送的糕点呢?”
“就在那桌子上,花瑾君都没怎么动,就回屋睡了。”
月掩看见了桌子上那个红木食盒,的确是像没开过的样子。
“半墨这小子呢?祖宗你们去哪玩了,瞧你跑得这一身汗的。”半梅拿汗巾给她擦去汗。
“我跟他比赛跑步呢,他跑不过我,在后头呢。”
“嘿?他欠揍呢,竟带你玩这种游戏,摔伤了怎么办?”半梅叉着腰,收起了汗巾,好似要立马收拾半墨似的。
“我逼他玩的,你别训他,我去看看父君。”月掩走向父君的屋。
“别吵醒花瑾君就好,轻点声。”半梅嘱咐了一声便出去了。
月掩打开门,看见父君沉沉入睡的脸,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她看向桌子上父君的青瓷瓶,好像还是她离开前的模样。
她安心的合上门,走去打开温泞君送来的糕点盒子,里面有许多好看精致的糕点,小小的,很可口。
父君似乎一个都没吃,不对,他吃了——
月掩拿起一个梅花状的糕点,“花瓣”上被咬了一点点,月掩看着这一点点咬过的“缺口”发愣。
突然间,她把这个糕点塞进嘴里,狠狠的咀嚼,吞咽的太快,引得她几乎呕吐,月掩含着泪,终于吞下去了。
月掩的身体突然颤抖,她的双腿艰难的站立起来,步伐不稳却动作迅速的走进父君的房间,来到他的床边。
父君的脸是这么的安静,可爱。的确,她的父君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父君了,没有人比她的父君更好了。
月掩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是血的味道,比皇舅舅杀的那只鹿溅出的血还要难闻,呛得月掩几乎窒息。
她的手颤抖的摸上父君身上的被子,轻轻地,怕是惊扰他醒来似的,掀开被子。
触目的是一片的红,在父君的下身绽放出一朵好大好大的红色“山茶花”,比父君种的山茶花还要美。
父君说,不要摘山茶花,它会很疼的。
父君,你疼吗?
月掩把被子盖上父君的身上,迫切地低声地呼唤着:“父君?父君?父君?醒醒好吗?掩儿想你了。父君?醒一醒……”
花简的睫毛微微抖动,好像刚刚睡醒了一样,他睁开眼,很疲惫,他看见月掩,笑了笑,无力的道:“掩儿,你回来了?”
“嗯。”月掩看见他的唇白的吓人抓住他的手,“我去叫太医,父君,等等我好吗?”
“叫太医干嘛?我好困啊,好想睡觉呀……”花简眼睛突然看着桌子的青瓷瓶,叹了口气,“掩儿,对不起。”
月掩跟着他的眼睛,看到了那个青瓷瓶,又惊恐的看向父君,“你吃了那瓶子里的东西?”
“…我吃了…”花简安抚着她,笑着,“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