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附近没有别的同行,在价格上李光宇也没有对比的依据。两个银币这个价格李光宇始终觉得这里面有大的讨价还价的余地。
虽然李光宇不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人,也不是一个交际能力强的人,但是一遇到买东西讨价还价就变了个人似得。在他软磨硬泡之下那汉子终于失去了原有的热情,不耐烦答应了李光宇,将两个银币降到了一个银币外加八十个铜板的价格。
一番折腾这么算下来竟然节省了二十个铜板。
李光宇又在心中盘算二十个铜板几乎是自己一个月的工钱了,破衣少年不由的又是一阵感慨。没有一些行业的技能,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这工钱就是低的可怜啊。
其实他并不是刻意的为梅里省钱,只是花钱的习惯使然。总想着用最少的钱买最多的东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
二人在价钱上达成了共识之后,李光宇又和那商铺的中年汉子商量,能不能找辆马车将这些花草送过去。那汉子听了后立刻做出很不情愿的表情。这表情太过强烈,让李光宇这个经常逛街买东西讨价还价的人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大概的底细。这个价位应该是最接近市场的价位了。若是对方的利润很高,他的反应是不会这么强烈的。
“大掌柜您一定要知道,我们掌柜的是个爱花之人。对于未来经常要买花的人这么小小的请求您应该不会拒绝吧。”
“这位小哥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掌柜的助手如你这般抠门的。”
那汉子委屈的给了李光宇这么一个评价。
李光宇讪笑着挠了挠头想着我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省钱呢。怪只怪自己做事情太认真了吧。
过得片刻汉子知会了店伙计,从后院牵了一辆驴车过来。
沉默的店伙计年纪比李光宇大不了几岁,手脚麻利的和李光宇一起将花草般上了驴车。
小毛驴载着二人晃晃悠悠的穿行在熙攘热闹的街市上向着绵息巷行去。
将花草卸下来,谢过驾车的小哥,李光宇看了下太阳已经是晌午十分了。
店铺里是不管吃的,中午饭都是自己备。若是那工钱丰厚的则会去偏僻的弄堂在街边的小吃摊旁吃碗阳春面,或者吃上两个春饼什么的。
像李光宇这样的学徒是吃不起的,午餐他还是一如往常,将早上从家里带来的两个馒头和一些咸菜从小布包里拿出来,但是今天略有丰盛是,柳氏在李光宇没注意的时候偷偷的在里面塞了一个为他煮好的鸡蛋。
让后又到后院的墙根上拿了一个粗瓷大碗从水缸里舀了一碗水,便躲在墙角那开始一个个消灭手里的馒头了。
李长祝走了过来,笑着将一个油纸包递给他说:“拿着,总是吃馒头哪里有什么营养。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李光宇微微诧异又有些受宠若惊。
“李师傅拿回家给你娃吃,我吃饱了。”
李长祝脸色顿时一变厉声说:“你要是不拿着以后就别叫我李师傅了。你是读过书的,应该懂得盛情难却的道理吧。”
李光宇接了油纸包,李长祝才又变回平日的眉开眼笑。
随后李光宇想起一昨天那件玛族人的商队关于瘟疫的事情。
问他是不是真的,并且又详细询问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事情在脑海中渐渐的有了把握,他便不再耽搁,利用中午的时间又去了趟福寿堂。尽管上次在福寿堂里和那个拿药的郎中闹得很不愉快,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这附近数一数二的正经药堂呢。
进去药堂偏巧昨天的那个郎中不在,李光宇拿出他父亲治病的药方。并且借这个机会询问了关于瘟疫的具体的基础常识。
在得知瘟疫只会通过口水血液和得病之人的衣物传播之外并不能通过其它途径传播。
出了药堂李光宇在理解着那个郎中的一席话。同时也在计算着他和程胖子关于挣这第一桶金的风险和可行性。
下午回到了当铺,李光宇将那件有些瘦小的上衣外衫脱了,开始拿着铁锨在规划好的地方松土栽种花草。这个活在农田里是很多人农人都会的。李光宇拿着铁锨一下一下的,一口气竟将那片空地的泥土全部翻了一遍。
汗水顺着少年的额头流下并顺着下巴滴在泥土上。
“好勤快的小子!”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自身后面传来。梅里背负双手走了过来,也不知今天去了哪里应酬,看来有些心情不错。
她笑吟吟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略有失望的说:“李光宇你这是瞎胡闹吗?整个烟水城连好看的花草都这么少?稀稀疏疏的,那里有“绿芜墙绕青苔院,花开花落昔年同”的意境,明天要多加些才好。”
这是她第一次叫李光宇的名字,因为之前她都是叫他小子。
辛辛苦苦忙碌了将近一整天对方竟然还是不满意。李光宇抹了下下脸颊上的汗水内心暗自不爽。
这女人太挑剔了,花那么多钱只是一时兴起饱个眼福,可真是浪费钱财。
“那种意境在这种季节怎么会有,只怕整个烟水城也找不到那样的景色。
春季马上就要到了,您再等等,到的那时随处都能看到绿庭鸟语。”李光宇说。
“如果我想说我现在就想看到那样的景色呢?别说等,我讨厌等!明天我就要看到。”
“那样要花很多钱,好像有些浪费。”
“浪费?
花钱不就是用来享受的,我从来都不觉得这是一种浪费。”
她自问住惯了假山花园,溪水莲池的府院,这点要求还称不上奢侈浪费,只是生活中的必要配置而已。
“可是你常说要节省开支,不必要的开销就要节省。”李光宇清亮的眼神有些认真的说。
“那是店里的事情,我个人除外。
你的问题问的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
“哦,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些规定要把你除外。”
梅里听这句话梅里有些错愕。这个傻小子这点都不懂。
“为什么?因为为我是掌柜,懂吗!”
“可不应该是我们一同遵守吗,你甚至还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梅里顿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她总不能说,自己从小就居住的都是些山水秀丽景色宜人的地方。如今这座院子达不到她以前配置的十分一吧。
“别忘了你已经不再是学生了。我不是你的私塾先生,勤学好问那是书院学生的事情,现在已经与你无关了。”
“习惯了,不懂的就想问一问,您别介意。”
“喔,这是一个不错的习惯。”
“那以后不懂的,我还问您吗?”
“问!要问,不然你业务不熟悉怎么在这里待着。”
“可刚才的话您还没回答我!”
绕了一圈,李光宇又将问题绕了回来。
梅里看着这个认真的少年,这句话若换做别人说出口她一定视为对她的不敬,可从这个认真到一丝不苟的少年嘴里说出来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生气。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有些话我不想回答这总行了吧。”
“喔,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