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来?”比格也是抱怨。
眼看着南加出尽了风头,他想要抢先祁连一回的心愿又落空了。
才来,亚单有些愤怒,他已经很快了,一路跑着回来,没敢耽搁片刻。
他只是没想到南加竟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而已。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离开了,说不定用巫术也可以的。
但他有点怕被其他人看穿他是巫族人的这个身份。
而南加则是教会了小管事一些安抚马匹的知识,老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可不行的。
小管事是如获至宝,想不到还能学到这么有用的东西,自然是千恩万谢的。
回去的路上,祁连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安抚马匹?”
“这个,我只是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不安。
我只是告诉它我是来帮它的,我并没有恶意。”南加解释。
“你会说动物语言?”祁连张口结舌。
“怎么会,只是我的意图都写在眼睛里。”南加失笑。
“有时候我甚至会怀疑你是不是巫族的人,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祁连开玩笑道。
“巫族?你认为他们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吗?”南加很认真地问。
虽然巫族的人是众所周知,可是没有谁敢公然讨论巫族的人和事。
“不是吗?”祁连也不大确定他们是不是像传言中的那样。
“应该不是吧,这世上没有谁能够做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南加很肯定地说道。
“我父亲也不可以吗?”祁连忽然问道,在他心里大乌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这个我可不敢说。”南加瑟瑟发抖,才不要在背后议论别人。
“你已经说了。”祁连白了南加一眼,现在还装什么装。
“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快点走吧,再不走我可就没饭吃了。”南加催促道。
他不是祁连,他那点饭菜没了就没了,没人会给他留饭的。
亚单和比格已经离开了,估计自己又被亚单记恨了一笔。
南加想着亚单应该是去拿他们巫族的秘方了。
如果有可以帮助马匹分娩的药物也不错,可惜亚单应该不愿意分享出来的。
大乌知道了南加帮助母马顺利产下小马驹之后还夸了他一番。
得知他把自己知道的都教给了管事的之后更加是赞不绝口。
众矢之的,南加面露微笑,他一个人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可即便是这样,南加还是没有退缩,他的使命还没完成。
不过现在有大乌在罩着阿加木的一切,除了琐事之外,别的轮不到他还插手,不说插手,便是说话的份都没有。
但南加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么突然,大乌说倒下就倒下了。
大乌病了,具体是什么病也没有人知道,有经验的长老去看了,都只是摇头。
祁连也说不清楚,就是干着急,南加没有靠近大乌的机会。
眼看着城堡里的气氛日益凝重,南加乐观不起来了。
天快亮了吧,虽然他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治好大乌,但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该不该和祁连毛序自荐?
如果治好了大乌自然是皆大欢喜。
但若是他治不好大乌该怎么办?
亚单怕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来打压他的,他倒是不怕惹这样的麻烦,就是怕会连累到祁连。
祁连现在是民心所向,但比格,他大概不会甘心的吧。
南加顾虑太多,迟迟没有做出决定,真希望大哈也在这里,能够给他提一些意见。
正想着,南加真的看到大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可南加却是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他太过于想念了所以眼花了?
还是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大哈来找他了,是为了大乌的事情来的吗?
“不记得我了?”大哈无奈地打破了沉默,这个傻了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真的是你,你来找我了,刚才还惦记着你,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呢。”南加讪讪地笑了笑。
“不是,我是来找大乌的,该是时候带他离开了。”大哈摇了摇头。
“他的病无药可救了吗?”南加有些伤心难过。
祁连知道这结果大概也不会好过的吧,可连大哈都没有办法了,他还能做些什么。
“不是,只是他有新的使命了,祁连也该要独自面对属于他的使命了。
如果有一天我来带走祁连你也不要太惊讶,如果你还在的话。”大哈打量了南加一眼。
他现在仍没做出决定,或许轮不到他来决定南加的寿命。
“你是死神吗?”南加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他想谁死谁就得死一样。
“你想试试?”大哈冷冷地斜睨着南加。
他不是死神,但是比死神还要可怕,死神算得了什么,还管不到他头上。
这里不会有死神,巴克星球上也没有,不过他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建议。
南加怂了,他还不想死,第一次做人,可得好好做,怎么也得做出点有意义的成绩来才不枉此生。
“大乌不能落到巫族人手里。”大哈这才解释了一句。
所以他才会亲自来带大乌离开的。
虽然即便是大乌落到了巫族人手里,他也有那个救他出来的本事。
但这关键的时候,他不想折损自己太多的精力。
南加点了点头,真想要说些什么,大哈已经不见踪影了。
难道大乌已经大限将至,南加赶紧穿好衣服。
可是他已经听到了一声哀嚎,还有纷乱的脚步声。
南加赶紧出门去找祁连,祁连也已经起来了,正急急忙忙的往大乌的寝宫跑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乌蓝。
南加赶紧跟在祁连身后,路上还碰到了有些睡意惺忪的比格和亚单。
亚单好像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惊讶,他难道已经算到了大乌会离开。
亚单对上南加的目光也没有躲开,大乌离开了,他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大乌的寝宫里已经跪倒了一片,南加和亚单跪在门口外面。
比格和祁连走了进去看了最后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伤心难过的哭了起来。
比格的母亲也在里面伤心地哭着,还有大乌的侍卫和随从,还有长老。
外面守候着的侍卫也跟着跪了下来,这一跪便是跪到天亮。
此时长老才下令将大乌的遗体火葬了。在城堡中央有一个祭魂台。
只有部落首领才有资格在祭魂台进行火葬,长老会进行一番送别的仪式。
除了送别已故的首领,也祈求已故首领能够继续保佑部落。
南加远远地跟在队伍的后面,他看得不是很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在时间轴里,他看到过一次火葬,是很简单的火葬。
如今这程序复杂了许多,南加一直跪在那里。
也有自发前来祭拜的其他人,那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南加没有这份心,在他心里,大乌只是随大哈去了无忧山而已。
之所以会进行火葬也是因为在这之前发生过一次比较严重的瘟疫。
从那以后才会渐渐兴起了火葬。
南加看不到祁连的身影,腿都有点麻了,可他仍是一动不动。
南加连忙收敛了心神,这点小小的坚持难不倒他的。
而在祭魂台下,比格和祁连,还有大乌的二儿子用简易的木板抬着大乌到了祭魂台的中央。
祭魂台已经用木头堆高了许多,他们把大乌放在木头上面。
祁连再次看了一眼好像只是沉睡了一般的大乌,有些不敢相信他就那样子离开自己了。
但是长老已经催促他们离开了,祁连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是大乌将他带大了,他的母亲已经没了,现在他连父亲也没了。
祁连回到乌蓝身边,在她身旁跪了下来,在火焰升起的刹那真的有种想要去阻止火葬的冲动,但被乌蓝死死抓住了。
祁连眼泪汪汪地看着火焰越发的旺盛,他第一次感觉到很无助。
仪式进行了很久,南加差点都入定了,然后又突然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但他不能离开,他还在等着祁连出现,但祁连迟迟没有出现。
比格已经和亚单离开了,南加看着人潮的尽头,之间祁连和乌蓝仍在那跪着。
会有专门的人将灰烬在天黑之前埋进土里,但不是现在。
还得有人来招待前来送别的人,南加不得不走了过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别忘了你才是这城堡的主人。
你和乌蓝都要出现在宴会上,你们得招待前来祭拜你父亲的客人。”南加跪了下来。
“南加说的没错,你不能再伤心难过下去了。”乌蓝也跟着劝说。
“我知道。”祁连哽咽着说道,然后便起来随南加和乌蓝一起离开。
祭魂台上任有长老在看守着,直到夜幕降临之前。
宴会上,比格和他母亲俨然已经是一副主人的模样。
祁连此时才惊觉没了大乌,他的地位好像也变得有些岌岌可危了。
他也顾不上伤心难过了,他不可以被彻底遗忘。
他还要完成大乌的遗愿,祁连脸上的伤感已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会有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