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不怨他兄弟杀害她父王皇兄皇弟,也不怨他当初独自一人离开没有带她,她怨的是他当初走的时候为何不带走他们唯一的子嗣。
难道当初宇文士及真的不知道宇文化及所谋之事吗?不,他知道!
南阳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她自小长在后院,什么肮脏之事没见过!
宇文士及妄想以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推开,何况现在再论这个又有什么意义。
宇文士及心中的痛苦不比南阳少,他当初确实没想到,他的儿子也会死了。
他想见见南阳,南阳闻之,冷冷一笑,“想见面?可以啊!你进来,我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我们不久可以永久见面了吗!”
宇文士及见她心意已决,不好再说什么,叮嘱了她几句,一如新婚当初的样子。
而两人都知道,这一幕永远不可能再现了。
宇文士及一步一步的出了客栈,眼中隐隐有泪花闪过,都被他给逼了回去。
在房间的南阳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那只新婚时,宇文士及送她的簪子,这是她唯一从江都带着的东西。
南阳摸着簪身上独特的花纹,眸子闪过不舍,慢慢变成坚定。
她咬咬牙根,心下一狠,将手上的簪子往地上一摔,簪子瞬间断成了两半。
走在路上的宇文士及顿时觉得胸口一闷,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晚上,宇文士及靠在书房椅子翻着手中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忽然他瞥到桌子上的那封信,他拆开一看,是一只断了的的簪子和一份书信。
那簪子他是格外的熟悉,那是他送给她的新婚礼物,他为此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去学的,就是希望可以送她一份特殊的礼物。可如今它却断了!
素日里,南阳有多喜欢这东西,如今便摔得有多重。宇文士及颤抖着手,打开信,里面的内容令他悲痛欲绝,——断簪即断情!
宇文士及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赶紧前往南阳住的客栈。
却并未见到南阳,因为此时的南阳已经北上前往河北的苍岩山,打算在那个险峻而与世隔绝的地方,抹掉身世,成为一位普通的尼姑。
宇文士及派人去找她,却都被顾筝瑶给拦住了。
宇文士及看向顾筝瑶神色不太好,他知道顾筝瑶是谁,以前和南阳关系很好的朋友。
“顾老板,有什么事吗?”
顾筝瑶笑了笑,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被摔断的簪子。
正是南阳的那只白玉梅花簪!
宇文士及大惊,在身上找了半天也不在,“这簪子你是怎么拿到的!?”
顾筝瑶笑曰:“我如何拿到不重要,重要的是,宇文公子,这簪子你要吗?”
“自然是要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顾筝瑶语气轻快,“若是拿这身功名来换,再加上出家当和尚,你可愿意?”
宇文士及迟疑了,他跟李渊也有七八年了,只要自己不犯大错,封侯拜相完全是可以的。
若是真的答应顾老板的条件,拿了那簪子,除了当个念想,南阳又不会回心转意,这又有何用。
可那毕竟是南阳唯一留下的东西,若是放弃,怕是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