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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赎罪(一)

高母苍白着脸,“我不是故意的,他咬我,我才……”

高霁痛苦地跪在地上,沙哑着声音,“他是你的亲孙子!”

“不!”高母吓得跌坐在地。摇着头,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天!她竟然把自己的孙子……

“我以为他是他们兄妹乱伦……”

“住口!”何父怒视着她,“我的孩子不可能做出那种事!他们是兄妹,是亲兄妹!”

高霁痛哭出声,“他们没有,没有上床!是我不想你还对我们抱有复合的希望才……”结果是他错了!错得离谱!他不知道何凯是她的哥哥,他们结婚时,他只知道她有个哥哥很忙,没空回来。

“所以你才这样做?和,你可真行啊!”何凯踏步进来,冷冷地看着高霁,“若他们母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拿你们的血来祭!”

高霁哭着看着对方,点了点头,“不用你动手了……”

张医生红着眼睛走了出来,沙哑地说道:“节哀顺变……”

何母应声昏死过去,病房里的护士大叫,“还有呼吸,张医生,病人还活着……”

张医生急忙奔了进去,长廊上的人们吓得苍白了脸,齐露抱着李荷哭作一团,任影也躲在墙角流着泪,何父悲伤地将爱妻送进急诊室。

高霁只感觉那一瞬间心跳停止了,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来人走到高霁身后咕哝了几句,高霁惊喜地道:“快,快去救里面的别人,若有差池,你们也跟着陪葬!”

上了点年纪的专家唯唯诺诺地点头,鱼贯而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进去的人出来了泰半,却不敢轻易离开,只得陪着等待,跪在地上的高霁瞪了众人一眼,领首的男子吓得跪了下去,身后的众人亦纷纷跪了下来,活脱脱一出“闹剧”。

李荷及齐露却没有看戏的兴致,只得默默地祈祷奇迹再次发生。

须臾,何凯领着躺在病床上的高齐过来,“齐齐,你答应了舅舅看一眼就乖乖睡觉的!”

抬起泪眼,齐齐倔强地咬着下唇,“舅舅,若妈妈不在了,齐齐真的会很伤心的,我不想这样,我要一直陪着妈妈,一直陪着。妈妈说,有齐齐在,她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小手伸向门边,何凯红着眼睛点头,推着他挨近病房,齐齐紧紧地握住门把,幽幽地唤道:“妈妈,齐齐好乖好乖的,齐齐以后会更乖的,但是,没有你,齐齐也会活不下去的。妈妈,为了齐齐,你一定要撑过来。齐齐以后会好好保护你,不让坏人欺负你的。”

任影颤着身子搂住满脸泪痕的干儿子,“齐齐乖,妈妈一定会挺过来的……”

多么懂事的孩子呀!一行数十名专家皆红了眼眶,高霁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他的儿子呀!他这个当父亲的都干了些什么啊?

高母掩面痛哭,呜咽着扑进身后丈夫的怀中,一个劲地嚷着:“我错了,我真不是人啊!媳妇啊!妈对不起你呀……”

齐齐没有回头,擦干眼泪,冷冷地说道:“我妈妈已经和姓高的离婚了,所以,我们从今以后再没有关系了……”

“齐齐……”高霁狠狠地捶了一下地板,后悔得想杀了自己。

高齐回过神来,眼中不再含泪,他早熟得让人害怕,他冷冷地注视着高霁,“别叫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姓高的!”

“齐齐!”李荷上前,“你才四岁呀!谁叫你说这些的?”

别过小脸,他看向病房,仿若要洞悉一切似的,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我恨他们!”恨他们抛弃母亲,抛弃他!如今还回来继续折磨母亲,不可饶恕!

“天呐!我们高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高母悲愤地说完,晕了过去,“老婆!”高父痛心地抱紧妻子,眼角不禁也滑下了泪。

“是我的错呀!”高霁痛苦地掩面痛哭,若她真有个什么,他也不想活了。

坐在长椅上的星叹口气,原来爱情这么伤……

长达五个小时的手术顺利完成,一行专家皆松了口气。加护病房外跪着的人群让他们吓了一跳,倏而庆幸自己已救活了病人,否则,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领头的男子走向高霁,沉吟半响,跪下疲软的脚,“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这病不能只靠吃药维系,她有心病,得用心药医,属下会立刻去帮病人准备药……”

高霁点点头,知晓她没事便行了,这是他最大的愿望了,“你们先下去吧,想法子让她恢复正常,不再……”未尽之语他无法说出口……

“是!”一行人如获圣恩般急忙离去。何母从门缝里往里看,心中大石立马放了下来。

齐齐欢呼一声,“太好了,舅舅,我好累,我想进去陪妈妈睡觉。”

正欲关上门的护士沉吟了下,狠心地关上了门,“小朋友,你妈妈需要绝对的安静。”

齐齐垂下脸,乖巧地应道:“喔。”只要是妈妈需要的,他就一定要满足。

何凯放心了,拍拍齐齐的肩,“让护士阿姨送你去休息吧。”护士领命推着高齐走了。何凯走到一旁喜极而泣的小女生旁边,略一弯腰,绅士地说道:“让我送三位回家休息一下吧,下次也好有精力来看我妹妹啊。”

三人沉吟一下,立马点点头,末了,李荷忽地看见高霁及一旁醒了过来的高母,“哟,三位还真有毅力呀,是准备为咱们香妮收尸的吗?滚得越远越好,咱们这没人欢迎你们!”顿了顿,齐露接口,“哼,既然现在已经现身了,就等着我们的报复吧,宁为玉碎。”她一字一顿地吐字:“不、为、瓦、全!”

高氏夫妇颤抖了下身子,高母那肿得如核桃般的眼睛又流出泪来,却丝毫未有人同情。

高霁点点头,“如果她愿意,我甘愿受任何报复。”只求她能让他永远不离开她,他已经禁不起这么痛苦的煎熬了。

任影冷哼一声,故意撞了他一下,得意地离开。何凯点点头,眼中不带一丝温度地看着高霁,“我很期待你能接受任何报复!”语毕,一拳冲过去,差点打断高霁的鼻子,高霁却哼也未哼,倒是一旁的高氏夫妇跪着求道:“别,别打我儿子,求求你!要打打我吧,我是老巫婆,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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