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清风平复了情绪后,问道。
林返影将情形告诉他们,林清竹很快就抓住了疑点,“她为何要查探你精神力浑厚的原因?”
但是林清风关注的重心却是“你怎会让她探入你的神魂?”
林返影张了张口,却发现他哪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林松寒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左郁是入深从西漠带回来的,之后两人又在落青山生死患难过,平日也经常一起下山采买物品。左郁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把入深当高高在上的二公子敬着,是入深第一个朋友。大概是天赋奇绝者之间的情谊吧。”
至于林清竹的疑惑得等左郁醒来才能知道,但四天过去了左郁依旧没有醒来,也错过了林松寒的少主冠礼。
再过两天就要出发去燕云了,林清竹打算安排另一个炼气七层的弟子代替左郁,叫林缈,也是个女弟子。
这四天,林返影去看过左郁几次,但都被狸非挡在外面了。
吃过晚膳后,林返影被叫到了议事堂。
林返影一进门就能感觉到气氛不对,林清风背对着众人面墙而站,林清竹神情疲惫,林松寒明显板着一张脸。
元兮长老看了看众人,觉得有些话该他来说,“入深,宗门决定让林缈和章凯代替你和左郁去燕云修习符篆。你可有异议?”
林返影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抽魂是魔修邪术,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还是会难过,自己并非有意的,也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抽左郁的魂。
“弟子没有异议。”林返影坚忍的声音响起。心里却是一片荒凉,这几日除了兄长关心的是他的身体,其余人关心的都是该怎么处置一个疑似魔修的弟子。
元兮见林返影回答完,接着问,“宗门决定,让你到后山闭关三年。你可有异议?”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林返影身形微顿,林松寒也受不了,大声说道,“大长老,方才说了,这事等以后再议。”
“如何能以后再议?如今的情势,你想置阙山门于死地吗?”元兮大声反驳道。
“此事只是意外,入深并非有意。”林松寒梗着脖子继续争辩道。
“如此,更应闭关。倘若下一次意外是在众人面前呢?苍柳,你是打算这样当你的少主吗?”元兮长老神情严肃的直视林松寒。
林松寒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反驳这话,整个人都变得沉重起来。
“弟子没有异议。”说完,林返影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脚步踉跄了一下,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他没有别的选择,除非叛出阙山门。他也知道,三年后会有下一个三年,三年又三年······他将不再是阙山门天赋卓绝的二公子。
议事堂内的人都清楚这一点,可怕的绝望蔓延开来。三年又三年软禁一样的闭关是林返影的绝望,没有天赋卓绝的二公子的阙山门将岌岌可危是大长老等人的绝望。
“兄长,左郁醒来后,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想到左郁如今不省人事,林返影觉得呼吸都不由自主痛了起来,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道什么歉?”一声童音打破了一室寂静、压抑。左郁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疑惑的望着林返影。
“醒了?”林清风淡淡的问道。林松寒也稍微舒展了眉头。
林返影抬起手轻轻的放在左郁头上,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道:“可有不适?”
“别笑,太难看了。”左郁说道,“没事,只是灵力暂时没那么快全恢复。”
“神魂······可无恙?”随着元兮的问话,大家都把视线聚集在左郁脸上。
“狸非之前没有入世过,见识浅薄。它搞错了,那不是抽魂。我只是原本神魂有损才昏迷得比较久。抽魂不是那样的。”左郁解释道,然后过了一会儿继续说,“为什们去燕云换人了?换我还情有可原,换入深做什么?”
“小郁···”林返影轻轻的叫到,左郁猛地后退一步,“你·······”恢复记忆了?
“我以后能这么叫你吗?”林返影看着左郁退后的那一小段距离不确定的问道。
“可,可以。”左郁这才松了口气。
“我要闭关三年。”林返影看着地面说道。
左郁之前探过林返影的灵力和神魂,他的修炼状况心里大概有数,根本就不需要在这时候闭关。而且换做平时,林返影说话就算不看着她,也会平视前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林松寒,你说。”左郁知道林返影那闷葫芦嘴里撬不出东西来。
“放肆,你就算不称少主,也该以师兄相称。”林清竹出口训斥道。
左郁梗了梗脖子不说话,林松寒却是不在意称呼的,“抽魂在修仙界内是禁术,入深又非有意识的······”
话已至此,左郁也听明白了。她轻笑了一声,“呵。抽魂居然是修仙界的禁术?”笑容嘲讽极了。看得元兮等人眉头直皱。
左郁说,“那不是抽魂。又不是没被抽过魂,我分得清。”
“我······”林返影想说他的神魂阵痛缓解了,但说不出口,他不觉得自己会那么残忍,会那样对左郁。
“他的神魂里面有个法阵,是那个法阵抽取了我的灵力。”左郁解释到。
“什么法阵?”林清风追问。
“不知道,很复杂,没见过,而且存在时间应该很久了。”十之八九是个契约阵,左郁想。
“一年前我便探过入深的神魂,并未见到。”林清风凌厉的目光射向左郁。
左郁也皱起了眉头,“有法阵。而且阵法本身是没有坏处的,但是阵法上缠绕着魔气,压制了阵法原本的作用。”
“什么?”又是魔气,这下子,议事堂内众人都慌乱了。
“入深神魂是有损,但所损极少。本来与常人该是无异的,神魂缺失的人是整个人的精神都空了一块,精神力如果透支会出现间歇性的精神上的迟钝甚至是麻木。”
左郁说完看着林返影,询问的意思非常明显。“刺痛和绞痛一阵阵交替。”林返影说道。
“神魂有损的人只有听到招魂的时候才会痛。平常是没什么异样的。除非擅用魂力。”招魂便是安魂曲的前一段。
“这些又是你师父教你的?”元兮问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