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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年轻的骑士们(下)

不可否认的是,《金之条约》尽管给亚恩海姆的军制改革造成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并通过较为直接的方式改变了开始腐朽的没落的骑士制度,以其为名的全新的职业军队更是再度在数十年的战争时期奠定了“秩序之盾”难以撼动的威名—但这不仅带来了数场以残酷镇压为结局的武装起义,削弱了王国对部分地区的控制力,更是让野心勃勃的贵族们组成的上议院的权势进一步扩大,金之王的幼子罗恩三世执政期间更是通过“诺维夫卡协定”扩张到近乎与王室旗鼓相当的地步,直到开拓时代的末期才得以大大减缓了这一趋势。

—选自《雪之冠冕—亚恩海姆王国的兴衰》,由白银之眼著名的学者,奥术师伊弗洛克先生著写。

毫无疑问,在失去了临时队长后,骑士小队又做出了相当致命的决定—即便在狭窄的小巷中也相当依赖协同作战和阵列的骑士们鲁莽的分散开来会带来巨大的风险—而且的确地付出了严重的,血淋淋的代价。

出现在循声赶去的两人面前的,并不是之前所见的怪物—它有着更大的体型,更加苍白的皮肤和一对显得发育不良,如蝙蝠一般的肉色翅膀,比起伸长了躯体和四肢的人类,更接近让孩童们惊恐不已的故事中的魔鬼—比起苍白的文字和简陋的插画,眼前的景象要骇人的多:修长而尖锐的爪子上沾满的红白色交加的液体低落在地面,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对方扁平的面孔—似乎是为了威吓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敌人”,它长大了布满利齿的嘴巴,右上的犬齿上还挂着半个耳朵—惨叫声的主人落得了如何的悲惨下场,似乎已然不言而喻了。

罗迪克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摆出了应战的架势—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熊一般的男人有着丝毫不逊于他的速度—高大的、被放下的面罩遮住了任何可能的怯懦和犹豫的男人发出了一声瓮声瓮气的怒吼,高举手中的斧枪,宽厚的两扇斩刃和尖锐的枪尖向着那踞于角落的身影劈去—对方似乎打算倚仗超越普通人的弹跳能力躲过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但伴随着男人腰背部的肌肉被铠甲遮掩了的拉伸蠕动,斩击迅速改变了成上撩的架势—对方瘦小萎缩的翅膀终究支撑不了真正的飞翔,柔软的腹部被尖锐的枪尖划开一个小臂长的伤口,伴随着飞溅开来的鲜血的,是一声尖锐的痛叫—介乎口哨和金属磨擦间的尖锐声音让进攻者的身形一滞,怪物也趁机脱离了那沉重长兵的攻击范围,趴伏在离地不过一米的一座建筑侧面的装饰石雕之上,充血的瞳孔中露出一种介乎仇恨和畏惧之间的光芒—这不禁让从刚才起就不得不袖手旁观的罗迪克心中一沉—这似乎意味着这怪物有着和狼或豹子一类野兽相当的心智—在作为随从的日子里,他在数次大规模的围猎中担任阻拦危险的猛兽加入贵族们过家家的狩猎活动的指责,这种话眼神对他来说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后退了一步的男人稳住了身形,隔着面罩的缝隙向罗迪克的方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看来,他和那个死去的男人的确是会进行两人协同进攻的,相当要好的搭档—感受到压力的冒牌骑士握紧了因长度和重量的区别而有些不适应的长剑,向着那盘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怪物刺去—这一击不够坚决,再加上亚恩海姆配备给预备骑士们的武器也偏短的缘故,这一击只击中了对方的影子和可怜的石制雕塑—伴随着飞溅开来的碎石和迸射的火星,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脑袋飞了出去,脸上因风华而显得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是在嘲讽年轻的冒牌骑士一般—毕竟除了基本的阵列动作外,他几乎没有和别人协同进攻如此身形敏捷的敌人的经验。

不过,那熊一般强壮的男人尽管对现状有些迷惑,但他的英勇和过人的力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沉重的斧枪在他手中就像是普通的长矛一般扫向对手—似乎是飞溅的尘土和砂石影响了对方本来就不怎样的视力,又或是受伤影响对方的敏捷程度,这次进攻取得了可喜的战果—右边皱巴巴的蝠翼连用苍白的纤细骨头一起折断,向一块肮脏的破布一般被撕碎飞了出去—但当强壮的骑士试图给予失去平衡的敌人以致命一击时,从对方的嘴巴、双眼和其他面部的孔洞中冒出了白色的烟雾—不仅阻挡了视线,还有着足以让人涕泪之流的气味,而在它的掩护下,愤怒的怪物以尖利的趾爪发起了第一次凶猛的反扑—但这次罗迪克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反应—利爪划破了罩在盾牌的皮革,在金属磨擦的刺耳声中无功而返,罗迪克再次挥出了手中的长剑—这次似乎有了可喜的进步—对方的大拇指连同上面的利爪一起飞出,落进了街边的灰尘和石头碎片之中—如果六个畸形指头中弯曲的第一根也能叫做大拇指的话。

这个怪物似乎对疼痛意外的敏感,而且,和人类一样有着受伤和流血体力和爆发力都会下降的弱点—在短暂的交锋中意识到这些的年轻人们开始有意识的破坏对方可以攀附的建筑凸出部分,并缓慢但成功的逐渐将对方逼入一个狭小的角落—在惊人的敏捷不再有效发挥,庞大的身躯也开始变成一种麻烦后,这食人的“魔鬼”终于开始落入下风—在斧枪劈砍和刺击交错的掩护下,身形较小的罗迪克以盾牌被打出数个凹痕,左手臂也被震的发麻为代价,成功钻入了对方失去翅膀遮掩的右肋下方,在右侧腹制造了足以致命的伤口—从可怖的裂口中流出与人类几无二致的腹部脏器,怪物最后一次气势惊人的扑击瞄准的是斧枪的死角—但高大的骑士丢下双手紧握的长柄,从腰间拿出一把单刃的战斧,狠狠的劈在对方纤细苍白的脖颈上—那恐怖的脑袋在空中划出无力的曲线,在地面上打了几个转便和那失去力量的身体一起再不动弹。

但那高大骑士并没有就此放松,他掀开面罩,露出一张带着疑惑和愤怒表情的面孔,因用力过猛而卷了刃的战斧直指刚才还在并肩战斗的同伴—

“你到底是谁?安杰洛又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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