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铠昏迷的时候,奋力扭转身体让自己不至于整个人压在红蝶身上,而后双眼仿佛有千斤重,不受控制地闭上了。
……
嘿,一片花海,这里是哪里?
风衣男子动了动,却摔在地上。
“杰克?杰克?你怎么样?”和服女子施施然降下来,询问到。
这是一片樱花林,刚刚他和和服女子一起坐在树上!
“呃…可能不是很好…”安铠回答说。
安铠愣了,刚刚那句话根本不是自己想说的,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只是以第一人称经历这件事情。
“那就好,请起来一下。”和服女子笑吟吟地说,右手藏在背后。
风衣男子站起来,丝毫没有防备。
和服女子右手一伸,把一个樱花做的花冠戴在他头上。
准确地说是,套在了兜帽上。这个造型使风衣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不许拿掉!多好看啊。”和服女子抓住风衣男子的手,不允许他拿到。
风衣男子背后伸出了一根血丝,试图悄悄拿掉花冠。
和服女子发现了,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赤般若面具,然后一扇子削断了那根血丝。
“老娘叫你别动!”
和服女子模样甚是瘆人。
不仅风衣男子,就连类似于旁观者的安铠都感觉到了压迫感,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难以呼吸。
“咳咳,嗯…”风衣男子僵硬地伸出手,试探地摸了一下赤般若的脸,轻声说:“不带面具的你,更好看。”
“真的呀,讨厌!”赤般若面具瞬间消失,然后绕着风衣男子飞了一圈,然后给自己也带上了一个花冠,俏皮地朝风衣男子吐了吐舌头。
风衣男子坐下来,看着兴奋地到处起舞的和服女子,轻轻地笑了。
飞着飞着,和服女子突然停下来,低着头停在风衣男子面前。
“你说…这人生会不会只是一场幻梦…”和服女子询问到,她黑发未曾束起,风衣男子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嗯…也许吧,说不定这入目的,尽是虚妄。”风衣男子站起来,右手放在和服女子肩上。
“那…我们可能就不是真的咯…?”和服女子声音有些不对劲,竟然有些许颤音。
风衣男子用右手抚摸她的脸颊,感觉湿湿的,撩开长发一看,入目是通红的双眼,泪水滴答而下。
“喂…你…?”风衣男子显然手足无措。
安铠也慌了。
该怎么办…
多喝热水?
红酒混血行不行?
呃,这个时候要干嘛?
啊她哭了!
怎么办怎么办!
安铠和风衣男子此刻脑壳都蒙了。
风衣男子懵懵地,左手手臂用力把和服女子搂到自己身上,右手轻拍她背。
“莫方,有我。”
啊哈!
风衣男子和安铠同时觉得,这是一句非常压点的回答。
结果,和服女子哭得更凶了。
到底什么意思啊?
要怎么哄哎?
风衣男子和安铠的脑中浮现出那个手拿镰刀,脸上带防毒面具的壮硕汉子。
如果按他的思维,现在要怎么办呢?
噢,不行,好像不太适合的样子,里奥更会哄女儿一点。
风衣男子和安铠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手拿火箭经常傻笑的敦实壮汉。
如果按他的思维,现在要怎么办呢?
只见风衣男子说:“蝶,幻梦是虚妄界,虚妄界是虚拟一个类似于意识界的地方对么?
而能做到像这样的,只有温柔乡这样的不可控虚妄界,因为是一个生物自认为最好的世界,而生物的自认为最好的标准又时刻在变,所以温柔乡又是最不稳定的虚妄界,对不对?但温柔乡也会出现一点点的瑕疵,同时这也是该生物的突破点。
如果我们这是虚妄界,那么这便是某个人内心最希望的样子,这样就没什么好悲伤的了。虚妄界有可能被打断,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就与那个世界再无关系,因此我们亦可以被看作生活在意识世界里,一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世界。有的生物可以把精神力寄放在物品上,这样便可以用那个物品为媒介侵入他人意识界。我说明白了嘛?
最重要的是,落泪必有因,你可以说说你在担心什么嘛?难道说在害怕我们不是真实的?”
风衣男子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后退一步,直视她的脸。
和服女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得…
“嗯…其实就是,这个温柔乡应该就只有我们两个,这个世界也就一片樱花林的大小。
世界不在于大小,只要喜欢,就是最好。这个世界有你喜欢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樱花林,樱花无时不刻不纷纷扬扬落下,但终究没有落尽。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与你赏樱花,也许平淡,但是生活总被一些小快乐填充满,就连小快乐没填到的间隔也一样使人快乐,因为快乐的时候我们快乐,而不快乐的时候我们在期待快乐。就好像你说要为我做一个樱花饰品,你还没开始做,我就已经开始快乐起来,期待本身也是一种快乐。这个世界,你和我被樱花连在一起,是某个人最希望的模样。我们在最好的地方有最好的对方,樱花不湮,我们不辞,樱花不谢,我们不离。”
和服女子好像在思考什么,至少眼泪是止住了。
“傻瓜,我的温柔乡,应该和你是一样的…”风衣男子嘀咕着。
……
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安铠悠悠地醒来。
他站起来,只看见一群机器小丑在疯狂扭动身躯,而那个无头小孩躺在地上,似乎睡着了(吧?)。
“噢,见鬼!”
皓月当空,一个高瘦身影直立着,头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包括疯狂起舞的机器小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