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凌云国,一间晾满草药的院子里,院子中央位置建筑有两栋木屋,它们是复式建筑,两栋屋子紧密地挨靠在一起。
左间木屋屋檐下,结满了蜘蛛网,蛛丝纤细,编织出的蛛网不过手掌大小,几只拇指盖大小的蜘蛛挂在网中心,它们身上长着颜色各异的蜘蛛毛,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紫褐色的、有五彩的……虫躯蛛毛细密,纹络复杂。檐下屋角位置,成列摆放有许多大大小小的黄黑色瓦罐,揭开罐盖,可以看到瓦罐里面生活着多种奇虫。有千足蜈蚣,有黑白相间的纹蛇,有三只脚的三足蟾蜍……
右间木屋内,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白袍的老人,他端坐在木屋大堂正上方右侧主位太师椅上,旁边方形木桌桌面上摆着茶壶和茶碗,茶壶里沏有香茶,茶杯里倒有茶水,他时不时地小酌一口热茶,眼睛微眯,露出慈祥的笑容,频频满意地点头。
在大堂的中间位置,摆放着一张高脚长条木桌,桌子前后两边各摆放着一把木头制作的靠椅。在桌子后边椅子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少女,她头扎马尾,青丝乌黑柔顺,光泽闪亮,瓜子脸,小小年纪就有了美人胚子的模样,身着一袭白色纱裙,袅袅婷婷。她明亮的美眸盯着前方,雪白纤细的玉臂压在桌面,玉指按在一只皮肤黝黑削瘦的手腕上。
在少女的对面,桌子前边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黄色粗布衣裤,皮肤黝黑,身形瘦弱的老汉。他面色蜡黄,脸庞长着一颗颗豆大的疱疹,嘴唇干裂,一脸憔悴的样子。此时,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右手臂搁在面前木桌桌面,手腕压在一个柔软的纱包,保持着身心平静。
美丽的少女正在仔细地为生病的老汉把脉,她认真地查看老汉长有疱疹的丑陋脸庞,片刻后,她对老汉关切并且详细地询问道:“老丈,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她的声音悦耳动听,仿佛春日里的绵绵细雨,令人心情舒畅。
老丈病情较重,他有气无力地回道:“老汉感觉头重胸闷,身子忽冷忽热,全身酸痛,最近还上吐下泻,非常的难受!”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颅,又往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老丈你不要动,只要说明就好了,你病了多久了?”
“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
“你是如何得了这病?”
“一天中午,老汉在地里给庄稼除草,大大的老爷儿晒得我出了一身的汗,那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累了,地里还有一小块没有锄尽,我就想把剩下的一点点干完,谁知,还没干到一半,我一时头昏眼花,手脚无力,然后,我就身体瘫软地晕倒在地,被小儿抬回了家,就生了这一场大病!”
少女思考了一会儿,对老汉仔细地说明道:“老丈,我观你身体症状,这是热毒病。最近天气炎热,炎热的阳光带着阳毒,你在艳阳高照的中午忙做,身体沾染了阳毒,体内肺腑肝脏受到阳毒侵袭,又难以将阳毒排出体外,堆积在身体里,以至于得了这场大病!”说完,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太师椅上悠闲饮茶的白袍老人。
白袍老人一手端起茶杯,一手拿着杯盖,他听完少女的诊断叙述,举起茶杯送到嘴边,轻啜一口浓茶,一脸满足,非常的惬意,对着望来的少女轻轻点头。
老汉听闻,他面色焦急地求问道:“仙子,这病难治吗?”
少女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她安慰焦虑的老汉道:“老丈,这病不难治,我给你开个方子,保证药到病除。不过,这一个月里,你就不要再到火辣的太阳下劳作了,病好了之后,也要多加注意!”
呼,老汉听闻,他内心一喜,松了一口气。他急忙地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十几个钱币,双手捧住送到少女面前,小心翼翼地道:“这是看病钱,老汉只有这点钱了!”
少女看了老汉一眼,见老汉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叮铃,她从中十几个钱币中拿走了五个钱币,然后把老汉捧钱的手推回他的面前,告知道:“老丈,我收回药钱就可以了,其余的你收好!”
老汉急忙道:“这怎么可以!”说完,他又把钱送到少女面前,生怕少女少收了钱,不给自己治病。
少女佯装恼怒道:“老丈,我说了只收药钱,你再不收回剩下的钱,我就不给你治了!”
老汉大急,看了看少女,看了看手中的钱币,接着双手握紧钱币,望着少女,缓慢地抽回手臂,一脸担忧,万分焦急。
少女这才满意一笑,吩咐道:“老丈,你稍等片刻,我去给你配药。”然后,她身形优雅地起身走进内屋。
片刻后,少女拎着一捆药包走出,她把药包放到木桌老汉面前,对老汉叮嘱道:“老丈,每天一小包,温火熬煮。”
老丈拿起药包揣在怀中,感激道:“多谢仙子为老汉治病!”
少女微笑道:“不客气,老丈慢走!下一位……”
此时已是夜晚,来看病的患者已经离开,大堂里,几支燃烧的蜡烛将房间照得敞亮。在大堂正上方中央墙壁上,挂着一幅古老的画卷,画卷展开,上面描绘着一个身穿麻布,一手祝拐杖,一手握着药草的佝偻老者。他满脸皱纹,眯起的眼睛闪烁着亮光,富有神采。画卷前面方形木桌上,用黑布盖着一件物体,从其轮廓辨认,应该是一个方形小箱之类的东西。
白袍老人站立在方形木桌下方右侧,他收起慈祥的脸色,保持着一脸严肃。下方,白日里漂亮的少女安静站立。白袍老人对漂亮少女道:“楚儿,你跟着我学习医道有段时间了!”
漂亮少女回答道“是的,爷爷,楚儿跟着爷爷学习治病已经有了三年的时间!”
白袍老人正是白袍药师,漂亮少女正是药师徒儿林楚。
白袍药师称赞道:“嗯,这段时间里,你勤奋好学,有了很大地提升,为师布置的任务你都很好的完成了。你本是聪慧过人,又刻苦努力,进步之快出乎了我的意料。你学习药理不下千篇,你认识的药物不下千种,治愈的患者不下千人……为师心中欣慰。“
林楚高兴地回道:“谢谢爷爷的夸奖,这一切都是爷爷教导有方,楚儿才会进步如此之大!”
白袍药师心里也是高兴,不过为了保持严肃的氛围,他不苟言笑,平静地道:“楚儿,你本就是一个学医的好苗子,为师也不过是对你稍加点播。你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再加上你对药物灵敏地认知,未来的你成就不可限量。只是……”他面露担忧之色,一转话语,告诫林楚道:“只是,你性格温润,太过善良,是好也是坏,你能够保持一颗纯净善良的心,在医道上必能乘风破浪,勇克难关,但是,你的善良也让你难辨奸邪,容易被小人欺骗利用。”
林楚认真地回道:“是,楚儿会牢记的!”
白袍药师脸上担忧之色不减,回道:“那就好!”接着,他面色严肃,语气庄重,对林楚喝道:“跪下!”
扑通,林楚依言跪拜在地。
白袍药师告知道:“上面这位是我们的祖师,你给他行使跪拜之礼吧!”
咚咚咚,林楚二话不说,她挺直的上身向前弯下,手掌摸地,额头贴地,连磕三个响头,行使大礼。
白袍药师见林楚行礼完毕,他继续道:“今日,老师把药道至高秘典传授给你,为师所成只不过是它里面记载的一半医术,但也花费了为师大辈子的时间,尚且还有一半医术没有参悟透。你的起点比为师高,老师希望你能将它发扬光大。”
呀!听闻,林楚玉手捂嘴,她惊讶道:“爷爷,你那么厉害,当真只学会了其中的一半?”
白袍药师老脸一红,回答道:“千真万确!”为缓解尴尬,他转身向后,走到方形木桌旁,伸手掀开桌上黑布,从里面露出一个绿色的木盒,散发着荧荧绿光。他捧起盒子,走到林楚面前,把它交到林楚手上。
林楚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老师,又看了一眼老师手中的绿盒,她表情认真,却透露可爱,毅然地伸出双手,从老师手中接过绿盒。绿盒不大,却有些沉重,她接过盒子时,肩膀一沉,双手下降了三寸这才停住。盒子表面雕刻有药草药花图案,十分的精美,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却能散发出绿光。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本泛着绿光的秘籍,封面书有医典两个大字,她恍然大悟,原来盒子散发的绿光竟然是由《医典》秘籍透过盒子发出的。她抬起头,看着老师。
白袍药师弯下腰,伸出苍老的双手托着林楚小臂,将林楚扶起,两人目光相对,林楚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欣慰和肯定。他对林楚充满了信心,但又有着一丝忧伤,他对林楚告诫道:“《医典》里面记载了灵药万种,矿药万种,生灵药万种,金针圣术,开颅秘术……各种医道妙术,可治百病,驱万毒。楚儿,你学会了《医典》,便拥有了起死回生之能,你能治愈伤者残缺的身体,抚慰患者痛苦的心灵,将濒死之人从鬼门关拯救回来……但是,你能救治天下所有人,却无法自救,世道险恶,务必万事小心!”
林楚认真地回答道:“是,楚儿谨记爷爷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