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杨家村,此时正值夏季,中午艳阳高挂,烈日炎炎,高温炙烤着大地,空气在高温度下发生扭曲,气流漂浮旋转上升,迎面而来的热风灼烫着脸庞。
一块面积宽广的水田里,插满了水稻,禾苗生长了一段时间,禾秆不过齐膝高,禾叶绿油油的。它们由刚开始的两三根禾苗,发枝到现在的手腕大小,生长茁壮。禾叶两指宽,头部尖细,一条条直线纹络铺展在叶面上。
哗啦,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正在田里忙作,他头戴箬竹编织而成的斗笠,帽子下面,一张黑黝黝的脸庞满是认真,一对粗眉毛,浓密的眉毛下面眼睛黑亮有神,鼻子两个鼻孔拇指般粗细,像是牛鼻子一样,嘴唇略厚,身上穿着黄色粗布衣裤,袖子和裤腿撸起,用禾草捆绑,露出他健康的四肢,衣服表面沾上了红色泥土。
嘀嗒,汗珠从少年坚毅的脸庞噗噜噜地滑下,沿着下巴,滴落在稻田水里。他一脚踩在水田,泡在田水里,田水较深,漫到了小腿脚腕位置,撸起的裤腿已经浸湿部分,另一条腿跨上田埂,踩在田埂上。撕拉,他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镰刀,左手抓着一把禾草,贴着田埂地面,锋利刀刃小弧度弯曲地切割禾草。禾草齐根而断,然后被他扔在田埂上,排列成一条线,足有三公里长。
这条田埂只割掉了一半的禾草,尚有一半没有割完。
少年埋头苦干,作为一个农民,他知道,如果不及时地清理干净田间禾草,禾草就会跟禾苗抢夺田里泥土养分,疯狂地生长,会导致禾苗生长缓慢,严重地影响庄稼收成。
呼哧,炎日下,少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汗流不止,衣服被大量的汗水打湿,布料紧贴在身体皮肤上,显现出精壮的肌肉轮廓。他的农活还没有做完,仍顶着强烈的阳光炙烈的高温,辛苦地劳作,一人在田埂上缓慢地推进。
旁边马路上,远远地走来一位老汉,他稀疏的黑发盘成发髻,缠绕在头顶,却没有绑尽,有些凌乱,苍老的脸庞堆满皱纹,眼睛眯起,穿着破旧的米白色麻布衣服。他背着一个黄色的布料包袱,包袱很轻,想必里面也没多少东西,就装着一些简单不值钱的物品。他右手拄着一条木头拐杖,弓着脊背,走路颠簸地正朝着少年方向走去。
老汉行走缓慢,走了半公里的路程,他有些累了,停在马路上,自我调侃道:“人老了,行动也不方便了!”。他右手拄着拐杖撑在地面,左手衣袖擦拭额头细汗,眯着眼睛,眼珠射出精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在田里劳动的少年,不时地点点头,自言自语地道:“不错!不错!”
观察了一阵,“这条路还长,我还是休息下好了!”老汉走到前面不远处路旁的一片树阴下,哎呦,他一屁股坐在路边草包上稍作休息,解下背上包袱,放在一旁地面,明亮有神的眼睛投向不远处田里辛勤劳作的少年,频频点头。
农田很宽,田埂很长,还有另外三条没有割过禾草,少年要干的农活非常多。
不知不觉,夕阳西落,依旧闪亮的太阳挂在天边山顶上空,倾洒余晖。这个时候,少年才割完田埂禾草,他将踩在农田里的腿抽出踏在田埂上,两腿站立在田埂中间,直立起身子,昂起头,双臂伸直举过头顶,拉伸了一下腰肢,扭了一圈屁股,嗯啊,他深吐了一口浊气,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声。然后,他扭头回望自己割完的田埂,嘴角轻扬,微微一笑,抬起腿脚,踩在狭窄的田埂上往外走去。
路过田间水沟时,看到田口打开,水田里的水已经灌满,少年又弯下腰,用石块泥土草杆将田口堵上,防止田水外流。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离开农田,走到马路上往家的方向赶去。马路上,他路过老汉,看到老汉坐在树阴下休息,走向前客气道:“老丈,时辰不早了,你还不赶紧回家?”
老汉看到少年走来,堆满皱纹的脸庞挤满笑容,他回复少年道:“不急,小哥这是干完活,要回家了吗?”
“嗯,我还要回家挑几桶肥水,浇灌水稻,老丈,你快走吧!”
“不急,小哥你先忙自己的!”
少年离开,他走出一段距离,回头望向老汉,看到老汉站立在树阴下手拄拐杖,满面笑容地看着自己,他对老汉点头回意,想来老汉是准备离开了。他回过头,不再理会,往家走去。
喔喔喔,少年回到自家农家院子里,鸡身肥胖鸡毛滑亮的老母鸡看到有人走来,吓得满地疯跑。
“者于,你回来了?”从房屋内传出妇女的呼唤声。
“是的,母亲!”
“田里的禾草割完了吗?”
“今天就割完了一块水田,现在要去给水稻施肥。”
“者于啊,累了就休息一下,没关系的!你爹也快回来了,等下你们两个一起。”妇女关切道。
“母亲,不要紧的,我不累!”
哐啷,少年放下手中镰刀在院子石磨上面,他走到墙边,挑起放在篱笆下的一双水桶,然后出门走到茅坑,装了满满的两桶肥水,就往水田走去。时辰已经不早了,他要抓紧时间把工作做完。
嘎吱嘎吱,一路上,沉重的担子压在少年单薄的肩膀上,扁担嘎吱作响,马路不平坦,担子非常地平稳,却不曾有一滴肥水洒落。
很快地,少年经过路旁大树,发现老丈并没有离开。老丈已经重新坐在地面上,只听到老丈对自己喊道:“小哥,这么快就挑来一担肥水了,身体真不错!”
“嗯,多谢老丈夸奖!”少年非常地疑惑,他随便答应了一声,脚步也不停,路过老汉,走向农田。
走到田头,少年身体下蹲,略微弯腰,沉稳地放下重担。扑通,他将桶里肥水倒入农田。倒完后,他也不拖延,挑起担子返回走去,非常的干练。
马路上,少年不免又遇上在树阴下休息的老汉。
老汉坐在地上,依然满脸笑容,他向少年问道:“小哥,肥水挑完了吗?”
少年停下站定,回应道:“还没有。”他叮嘱道:“老丈,时辰不早了,这里夜晚特别的危险,你还是快走吧!我先走了。”他没等老汉回答,挑着担子转身离开了。
“不急!”从少年身后传来老汉的回答声。
不长时间,少年重新挑来了一担肥水,路过老汉,老汉投以微笑,少年抿嘴点头示意,两人没有交流。
少年走上水田的另一个位置,将新挑来的桶里肥水全部倒入水田,有马上挑起担子返家而去。
路过老汉,老汉又对少年询问道:“小哥,挑完了吗?”
“没有挑完。”
“小哥,你先忙!”
少年挑来第三担肥水,看到老汉还没有离开,他抬头望向天边山脉,夕阳已经触碰到山顶,不用多久,太阳就会下沉深山,明月生起,世界笼罩在黑夜当中,无数的危险使用黑暗这块面纱隐藏自己,让它们能够捕获到心仪的猎物,他再看向老汉,老汉一副轻松自在,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眉头稍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老汉一眼。
老汉对少年投以微笑。
倒掉第三担肥水,少年返程,经过老汉时,老汉对少年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小哥,挑完了吗?”
“没挑完。”
“小哥,你继续。”
少年心道:“这老汉怎么还不走,难道他不知道夜晚非常的可怕吗,而且还老是问自己奇怪的问题?”他带着疑惑走开了。
少年倒掉第四担肥水,路过老汉,不出所料,老汉对少年再次询问道:“小哥,挑完了吗?”
少年回复道:“老丈,我还剩下最后一担肥水,马上就挑完了!”他实在忍不住了,好心再次提醒道:“老丈,你快走吧,夜晚会有可怕的野兽出来吃人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老汉微笑回道:“好,好!老头我皮糙肉厚,没事的,你先忙。”
秦易无奈,心想:今天怎么碰到了个这么奇怪的人,老是问自己相同的问题?
少年挑来第五担肥水,也是最后一担,他看到老汉,眉头深皱,也不停留。他倒掉肥水,返程时,看到老汉已经立起身子,满脸笑容地望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地到来,来到老汉身旁,听见老汉率先开口道:“小哥,挑完了吧!”他看看天色,夕阳有半边已经落入深山,还剩下半边发散着余晖,回答道:“已经全部挑完了,老丈,你怎么还不走呀?急死我了,你快走吧!”
老汉笑道:“我在等你啊!”
少年满脸疑惑,惊讶地问道:“老丈,你我又不相识,为什么要等我?”
老汉笑道:“你很好!”
少年不明所以,询问道:“我哪里好了?”
老汉笑道:“都很好!”
少年更奇怪了,这老头总是问自己相同的问题,尽说一些奇怪的话,怕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他手指夕阳,又一次好心提醒道:“老丈,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快点回家吧!夜晚会出现很多的妖魔鬼怪,它们会吃人的!你会被杀死吃掉的!”
老汉笑道:“我不怕!”
少年无语了,这老汉怕不是傻就是疯了,好心问道:“老丈,你家住在哪里?不远的话,我可以送你回去!”
老汉笑容更盛了,回道:“我四海为家!”
少年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老汉笑道:“你很好,我送你点东西!”
少年满脸错愕,这老头突然说要送自己东西,他没有听错吧!就要拒绝道:“老丈,不……”
此刻,老汉已经快速地从包袱里摸出了一本用黄色粗布包裹着的东西,看那形状,像是一本书册,他将粗布包裹塞到少年手上。
当啷,少年手中扁担掉落地面,他想要推开包裹,包裹就像狗皮膏药一样地黏在他手心,怎么样也甩不开,他抬起头,十分惊讶地看向老汉。
老汉温和一笑,说道:“这是给你的。”
少年双手托着包裹,举在身前,他低下头看向手中包裹,又抬起头看了老汉一眼。
老汉依旧笑容满面。
少年鼓起勇气,揭开包裹粗布一角,看到包裹里面一角,这是一本书籍的黄色封面,包裹里面是一本书籍。他稍稍放心,包裹并不是奇怪的东西,于是,他揭开剩余的粗布。
包裹全部打开,跟预想的一样,里面是一本黄色书籍,书籍封面中央描绘有一株禾穗饱满稻谷压弯禾秆的水稻。在封面的右上角,苍劲有力地描写有“农经”两个粗体黑字。最奇特的是,书籍散发着金芒,刺人双目,显然是非常珍贵的宝物。
少年双手托着《农经》,一脸震惊,他抬起头看向老汉,可眼前哪里还有老汉的身影,只剩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立在原地。他惊呆了,老汉又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而且就在他自己的面前,一丝也没有察觉!他站着一动不动,看着手中的宝物,感到不可思议。他大声地朝四周呼喊:“老丈,老丈……”
天边,火红的云霞好像火焰燃烧一般,红得似血,光芒闪耀人眼,红色余晖照在大地上,将一切映得通红。
扑棱扑棱,灵鸟拍动翅膀,身形灵动地飞行在天空,归返巢穴。
呜呜,吼吼,猛兽嘶吼,响亮可怕的兽吼声音从远方的山林里传来。
“修炼它可以强身健体,切记不可为非作歹。”空气中传来老汉的声音,却不见其人。
听到老汉的声音,少年回过神来,趵趵,他双脚跪地,朝空气大喊道:“多谢老丈,我会的,请问老丈是何高人?”没有人作答,想必老汉已经离开了。咚咚咚,他连磕三个响头。
《农经》乃是农家无数先辈汇聚智慧经验编纂而成,里面记录了无数种培育庄稼的方法,以及农家强身健体的功法。
修炼《农经》,修炼者种植己身于苍茫大地,吸收大地精华,孕育强壮体魄。农夫种植庄稼,也是农夫种植己身于天地。他们悉心照料庄稼,庄稼茁壮成长,结出丰硕果实,反馈给农夫,两者相辅相成,有利于感悟天地规则。
勤劳少年正是陈老六家力大无穷的大儿子陈者于,自那日后,他每日里修炼《农经》,整日在田地里忙作。他种植的庄稼生长旺盛,硕果累累,收获丰富。
陈者于毫不吝啬地将自己的种植心得传授给村庄父老乡亲,指导农民耕种,帮助农民获得了大丰收。至此,陈者于深受村民地拥护与尊敬。庄稼又吐气反哺陈者于,助陈者于修炼《农经》,锻炼躯体,两者形成良好地循环。陈者于进步快速,练有所成,一双铁拳开山裂石,一对铁足踏地地陷,身强力壮,有如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