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她是一位侍者,大家都称呼其为孙二娘、二娘,并不是因为她的年纪大或者排行老二便称呼其为孙二娘,而是因为她的大名就叫做孙二娘。
孙二娘年纪不大,中等年纪,她黑色浓密的长发全部挽麻花扎系在脑后,用一根黄玉发钗横插固定,留下一段发尾梳在左侧,发钗首部雕刻有三朵莲花,两大一小,十分的精美。她中人之姿,面容端庄,长着鹅蛋脸,新月眉,桃花眼,一双眼睛明媚有神,眼睛下方长了不少雀斑,鼻子微挺,嘴唇红润,身段偏丰腴,穿着杏黄色锦缎直裾袍,上面刺绣着片片青翠莲叶,清新简洁,漂亮得体,她长得不是绝美,却很是耐看,性格也极好,落落大方。
从前,秦易称呼孙二娘为二娘,每天二娘长二娘短地叫,感觉把她叫老了,于是改口叫她孙姨。
孙二娘同样不喜欢以辈分尊称,她听闻,黛眉轻皱,一双漂亮的黛眸紧盯着秦易道:“小逍遥,你叫我什么?你把我叫老了,还是叫我二娘吧!”
秦易内心惶恐,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回道:“二娘不是比姨的年纪还要大吗,你还那么年轻漂亮?”
谁知孙二娘却开心笑道:“听着舒服,就这么叫吧。”
秦易无奈,只得顺从孙二娘的意思,叫唤道:“二娘,你今天真是好看!”
孙二娘笑眼如花,略微粗厚的手掌轻抚秦易脑袋,笑道:“小逍遥真乖,嘴巴真甜,总算没白疼你。”
秦易报以微笑。
平日里,秦易的生活起居全是由孙二娘照料的,早晨,她为秦易梳洗,睡眼朦胧的秦易按时从床上醒来,脸盆里已经打好了清水,一条干净白色毛巾挂在盆边,等着秦易过去使用。她把一切起床工作早已准备妥当,秦易起床就能洗脸穿衣,所以秦易才能够有充分的时间去学习知识修炼武功,还能保持外表整洁卫生。夜晚,她陪伴秦易入睡,夜色漆黑寂静,当秦易还害怕黑夜时,她就点起一根蜡烛陪同在秦易床边,等秦易安稳熟睡,她才会熄灯离开。天气寒冷时,她给秦易添加衣裳,秦易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是由她亲手裁缝的……秦易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顾及,让秦易感受到娘亲般的温情。
偌大的楼阁里,一切繁重的家务琐事皆是孙二娘一人负责,她倒显得轻松,没有一丝疲惫,日复一日,将一切打理得紧紧有条,也没有一点抱怨的话语。秦易经常看见她手里提着一根羽毛掸子,清理屋中家具,打扫干净灰尘。羽毛掸子乃是由细长的黄褐色禽类绒羽制成,拿起来特别的轻盈,摸上去柔软顺滑。
有一次,秦易十分好奇,他跟在孙二娘后面,想看孙二娘是如何打扫家里卫生的。
“小逍遥,今天怎么没去你钟爷爷那里学习?”孙二娘右手握羽毛掸子,迈着碎步,走在屋子外走廊,她声音温柔地对跟在身后的秦易说道。
秦易双手抬着一个木桶,桶是空的,倒也不重,他迈动步子,跟在孙二娘后面,回答道:“钟爷爷今天有事,给我放假了。”
孙二娘走进山海阁,穿过厅堂,往后面的房间走去,伊呀,她推开房门,走进一个储物房间里,里面家具摆放拥挤,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柜子靠着墙壁,紧密地挨在一起,整齐排列,它们是用来存放各种玩意的,有亭亭玉立的瓷瓶,有玉石雕琢的精美印章,有风格迥异的优秀书画……房间已经有三五天时间没有打扫了,柜子上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孙二娘也不拖延,她进入房间,立马干起活来,当先走向一个高大的木柜前,伸出手臂挥动起来。
秦易紧随孙二娘之后进入房间,他看见,孙二娘走到木柜前,手举起羽毛掸子,伸到木柜,手腕扭动,轻轻地挥使羽毛掸子,羽毛掸子随着孙二娘手上动作轻松快速地挥舞,叠影重重,它掠过柜子表面,清洁木柜,当掸子绒羽飘逸地扫过柜子木板表面,柜子上积累的细小灰尘颗粒一扫而空,瞬间干干净净,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中却没有一粒尘埃飘扬。
呀,秦易眼睛睁大,一脸的不可思议,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望向空中,左看看右看看,他在努力地寻找柜子上消失的灰尘,愣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他转过头去,用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孙二娘,薄唇轻抿,欲言又止。
孙二娘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有些小得意,非常的开心,她心中嗤嗤笑道:“嘻嘻,就这点小把戏,看把你惊得!”她加快手上动作,羽毛掸子挥使,风声淅沥,因为速度太快了,更是难以捕捉到羽毛掸子影子,她嘴上提醒秦易道:“小逍遥,最近天气有点凉了,我给你加了一身里衣,你穿上了没有?”
“嗯,我穿了,就在里面呢!”秦易小声地回答道,他的眼睛一直努力地盯着羽毛掸子,完全被羽毛掸子给吸引住了,羽毛掸子飞舞,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轻巧灵动,令人眼花缭乱。他又抬头看一眼孙二娘,只见她打扫起来得心应手,一扫一擦恰到好处,所有动作有条不紊,内心佩服孙二娘的厉害。
片刻后,一个木柜清理完毕,柜子表面干净整洁,焕然一新,整个打扫的过程中,依旧没有一丝灰尘飘起,十分的古怪。
孙二娘工作不停,她几乎没有停留,走向旁边柜子,这个柜子不大,她手中羽毛掸子上下扫动,顷刻间打扫干净,她又向着下一个柜子走去……很快的,半个房间打扫完成,她终于停止了手上动作,唤来发呆的秦易。
秦易抬木桶过去,孙二娘把羽毛掸子伸到木桶里,玉臂轻轻地摇晃,羽毛掸子在桶里左右来回抖动,从绒羽里抖落出一堆厚厚的灰土。秦易再次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桶里灰尘盈寸,这次他再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眼睛盯着木桶,好奇地向孙二娘询问道:“二娘,你好厉害啊!你这是施展了什么强大的魔法吗?”
孙二娘咯咯笑着答道:“对呀!这魔法可厉害了,小逍遥想学吗?”
秦易双眼放光,对这“厉害的魔法”大感兴趣,他疑惑问道:“二娘快说,你到底施展了什么厉害的魔法,那究竟是什么?”
孙二娘不再打哑谜,她给秦易解释道:“我施展的是凌云剑法,它的招式以快速敏捷著称,翩若蛱蝶,飞若鸿鸟,又有如白云般灵动飘逸。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也做是说,天底下所有的武功,没有坚不可摧的,就像大山,那么高的防御,力量薄弱的愚公都能把它砸碎,武功的防御能力再高也能被击破。只有速度,速度迅捷,才能不被打破,讲究全速,速度越快,胜算越高,就像拿刀砍苍蝇,你的攻击力再高,若是打不中苍蝇,也只能是个平局。两个武者切磋比试,前者防御力高攻击力强,后者行动敏捷速度快,为什么总是前者输多胜少,因为前者力量再强他也打不到后者,经常会被后者消耗尽体力而失败。凌云剑法追求的是一个‘快’字,出招极快,像天空闪电般飞驰,并且攻击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还可以御剑飞行,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厉害了!”她笑颜如花,对此颇为自豪,热情地给秦易介绍自己施展的“魔法”。
秦易大喜,眼神亮起灿烂色彩,就要答应下来,他想起了什么,神情马上恢复了常色,又有些可惜,他低下脑袋,闷闷不乐。
孙二娘看在眼里,她关切地问道:“小逍遥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给二娘听?”
秦易提起脑袋,发愁道:“我还在修炼武功的基础招式,张爷爷说了,我还不能,不能,不能修炼其他的武功!”他说话吞吞吐吐的,面带愁容,将张央全不允许他修炼其他武功的事情告诉了孙二娘听。
孙二娘听闻,俏眉轻皱,颇为惋惜地道:“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听二娘的,认真努力地跟着你张爷爷练习,以后你若是还想学凌云剑法,我再教你也不迟!”唉,她轻叹一声,又自顾自地打扫起来,她很喜欢秦易,倒是想把自己的武功绝学传授给秦易。
秦易抬着木桶,跟在孙二娘后面,看着孙二娘施展高深的剑法,他游离神外,心想:“张爷爷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