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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地天文

山高万丈的石峰,山顶岩石广阔平坦,上面建造有一座石殿。殿宇是由灰白岩石搭建而成,殿柱和墙壁上描绘有日月星辰图像。一副副星图精细美妙,随着时代地推移,星图有序地排列,当中星辰走势变幻莫测,而最近的一幅星图,则和头顶这座星空相似,又有微毫的迥异,让整座石殿显得古老且神秘。

石殿前方岩石地面雕凿有一座方形阵台,正方形里面雕凿有一个圆形,圆和正方形的四条边相切,在圆以外正方形以内的四个顶角部分描绘有山川地理,在圆里则描绘有日月星辰,象征着天圆地方。阵台上放置有一张长条木桌,桌面放置有笔墨纸砚,还有一些精密的仪器,主要用作测量之用,还有一些古怪的器物不知道有何用处。

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站立在方形阵台里,他须发皆白,苍老的脸庞爬满皱纹,目若朗星,身躯挺直,背负着双手,颇有仙风道骨之风韵。他抬头仰望星空,诸天繁星映照在他的眼睛里,星辰移动变换,神圣而奇特。每当星辰变换时,他总会在案桌白纸上详细地标记,握笔的手指皮包骨头,但却苍劲有力,每一笔都是那么的认真,每一笔落下都是那么的准确,每一划都是那么的形象。

“爷爷,你又在画星星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衫小男孩走来,他容貌清秀俊俏,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眼睛炯炯有神,挺立的尖鼻,薄红的嘴唇,十分地讨人喜欢。

老者慈眉善目,他对着小男孩朗声道:“明儿,你过来,爷爷今天教你认识一下天上的星辰。”

小男孩回道:“是,爷爷。”他走到老者身边,两人站在方圆形阵台里面。

老者和小男孩所立之处,乃是高达万丈的峰顶阵台,称作观星台。这里无风,无雾,无雨,没有什么东西格挡视线,他们可以清晰地观测诸天星辰运转,浩瀚的天空无数的星辰熠熠生辉,像是一张无边无际的星网,悬挂在高空,当中星光闪耀,星辰轮转,美轮美奂。

小男孩与老者并排而立,老者看着小男孩叮嘱道:“明儿,今天学习记背的知识极多,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小男孩恭敬道:“爷爷,我做好准备了,来吧!”

老者露出慈祥的笑容,赞道:“很好!”接着,他收起笑容,神情严肃道:“古老的年代,有一群人观测诸天星辰变换,他们将天象的变化详细地记录在案册,并进行深入地研究探索,以推测未来的走势,世人称呼他们为监天师。”

“星空中,星辰千千万万,谁也数不清它们到底有多少,因为在你抬腿的过程,就会有大量的消失,在你眨眼的间隙,又会有新的诞生,它们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生生灭灭,难以计数。”

“监天师为了便于认识亿万星辰,易于观测天象,他们把星空分成了若干个区域,这些区域称为星官。星官的数目多达上万个,在众多的星官中,一蠱,二座,三亘,四象,七曜在监天师地研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们高空永悬,投落下璀璨光辉,亘古不变。或许,当这五大星官消失其中一种时,天地会发生翻天覆地地改变。”

老者看向小男孩问道:“明儿,你记住了吗?”

小男孩回道:“明儿记住了!”他又疑问道:“爷爷也是监天师吗?”

嗖嗖,老者头发扬起,衣袍袖角飘飞,无风而自动,猎猎作响。他望着星空,深邃的眼睛射出精光,一身意气风发,言简意赅地回答小男孩的提回道:“是的!”

小男孩笑容浮上脸庞,眼神闪亮,他迫切地追问老者道:“爷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像爷爷一样厉害的监天师?”头顶上方漫天星辰运转,他的眼睛就像这光辉灿灿的星辰一样,闪烁着星光。

老者微微一笑,却没有急于回答,他抬起右手,手指两星。

哇,小男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呼。只见两颗巨大的星辰互相吸引旋转,它们始终保持着遥远并且相等的距离,一星散发着幽光,一星散发着金光,二者纠缠不休,又相互对立,明明是相克的东西,却又能够组合在一起,维持平衡,实在是匪夷所思。

老者给小男孩说明道:“二座,是魔座和神座的统称,两星光亮煌煌,特质却相反。它们散发出的强盛光芒总想把对方打压下去,一方总是想将一方磨灭。可是,就算在某一段特殊的时间,它们其中一方闪亮,另一方却略显暗淡,一方深深地压迫另一方,但是,强盛的一方也没能将势弱的一方彻底打消灭,二者已经纠结了无数的岁月。”

“魔座神座周围飘悬着无数的星辰,这些星辰光亮虽然不及两星,但是它们的地位极其特殊。这些星辰中,较亮的星辰称作王星,它们代表着武力高强权势巨大的魔王神王。王星周围光亮不及王星,仅次于王星的星辰,它们称作将星,代表着魔将神将。光亮微弱的星辰,它们代表着千万的魔民神民。”

说完,老者转头看向小男孩,见小男孩神态轻松,双目有神,轻易地将自己教授的知识背记下来了,显然小男孩是对二座极为地感兴趣。他也不检查,手臂移开,手指另一方向。

小男孩转头,顺着老者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三颗星辰并排成线,中间的星辰最大最亮,左右两颗星辰次之,仔细地听老者传授道:“那里是三亘,左边的星辰是阴星,中央的星辰是紫薇星,右边的星辰是冰星。”

“三亘代表着鬼族、人族和蛮族。阴星紫薇星冰星位于一条线上,三星象征着鸿运加身,尊享福泽之人。阴星代指鬼族,紫微星代指人族,冰星代指蛮族。其中,三星中要数紫微星更为闪亮,表示人族的气运势力更加强盛,人族力量略胜于鬼族蛮族,但是与其他两个种族的差距不是很大。”

“和二座一样,三亘周围悬挂着难以计数的星辰,较亮的星辰称作帝星,它们代表着权倾天下的国家帝王和气运临身之士。帝星周围光亮不及帝星,仅次于帝星的星辰称作将星,它们代表着战将。光亮微弱的星辰,它们代表着成千上万的人民。”

此刻,听完老者地讲解,小男孩眉头微皱,他有些不甚明白的地方。

老者注意到了小男孩微变的表情,他询问小男孩道:“明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

嗯,小男孩将目光从三亘上移开,他看向老者,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向老者求问道:“爷爷,战将全都是武艺超群之人吗,我也要成为战将?”

老者笑答道:“不全是,除了武艺超群之人,还有头脑智慧之人,他们是智者。智者或许不具备高强的武力,但是,他们却蕴藏丰厚的学识,拥有高深的谋略,其手所指,便是万军所向,其作用和权势丝毫不亚于武力高强的将军,甚至远高于将军之上,帝王之下。”

“明儿明白了!”小男孩眉头舒展,显然已经明了。

“很好!”老者手指星空另一块区域,他指明道:“那里是四象,它们非常地醒目,可以说是夺人眼球。”

“四象由四颗明亮的星辰组成,四颗星辰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它们各占据一方,其形状如同方形,东方苍龙星,南方朱雀星,西方白虎星,北方玄武星,它们皆是以妖兽中的圣兽命名。”

“苍龙星散发着青光,朱雀星照射着红光,白虎星闪烁着白光,玄武星闪耀着乌光,它们颜色各不相同,也有监天师把它命名为四色星官,乃是无数星官中最为显眼的星官,非常地容易辨认。”

“四象周围漂浮着数不胜数的星辰,较亮的星辰称作皇星,它们代表着站在妖兽金字塔尖的兽皇。皇星周围光亮不及皇星,仅次于皇星的星辰,它们称作将星,代表着兽将。光亮微弱的星辰,它们代表着千千万万的小妖小兽。”

哇塞,小男孩听到老者介绍,他内心激动,兴奋道:“原来那四颗星辰就是四象,我经常看见它们,但是,我以前只是觉得它们特别美丽,没想到还有着如此深刻的涵义。”

老者微微点头,他的手臂又移开,指着天空中最简单的一颗明亮的星辰,说明道:“明儿,那一颗星辰是蠱星,蠱,虫也,蠱星也就是万虫之星。它微小,却光芒闪耀,即使渺小的事物,也能发挥出强大的力量。所以,不要小瞧微小的虫豸,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就是一支勇猛的军队,所向披靡。”

“蠱星周围闪烁着数目繁多的星辰,较亮的星辰称作王星,它们代表着高高在上的虫帝和蠱王。王星周围光亮不及王星,仅次于王星的星辰,它们称作将星,代表着虫将。四周光亮微弱密密麻麻的小星,它们代表着数以亿计的虫兵。”

小男孩看去,那是一团庞大的星云,星辰密密麻麻,乃是由数目无穷的小星组成,就像是一团散落的芝麻,一颗颗小星闪烁着微弱的星光,映照星空。星云中央的一颗小星,它比周围其他的小星稍大一些,却发散出炽盛的光芒,应该就是老者所说的蠱星了。

老者考究小男孩道:“明儿,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小男孩表情从容,轻松地回道:“爷爷,明儿都记住了!”

“很好!”老者点头赞道,他眼神和悦地看了小男孩一眼,接着道:“最后要说的是七曜。七曜是浩瀚的星空中最大的星官,它由金木水火土日月组成,遍布整片星空。七颗星辰分布在星空各处,七星各自依照自己的轨迹运行,又相互影响其他六颗星辰,乃至影响天空亿万星辰。”

“金星,又名太白。它的亮度特强,除了太阳月亮,天空中的星辰要数它最亮,黎明见于东方叫启明,黄昏见于西方叫长庚,故有诗云:‘东有启明,西有长庚’。”

“木星,又称岁星。它代表着安定吉祥,‘岁在某某’是指某某地方政治平和,百姓安定,远离战乱。”

“水星,称作辰星。它代表着气候稳定,不会有大的自然灾难发生,‘辰在某某’是指此地风调雨顺,庄稼生长良好,五谷丰登。”

“火星,别称荧惑。它是最引人注目的一颗火红色星辰,由于它亮度时明时暗,位置经常发生变换,令人迷惑,所以取名‘荧惑’。荧惑,天罚也,‘荧惑守心’,乃是大凶之兆,预示着将有大事发生,可以是恐怖的自然灾难,或者是声势浩大的战争……”

“土星,又称镇星。它代表着守护之意,‘镇在某某’是指镇星盘绕某某地方上空,守护一方,不至于行灭绝之事。”

“日,太阳之精也,指代太阳。它的表面光芒炙烈,释放出灼灼热量和强盛的光亮。太阳穿越无穷远的时空距离,投落下来热和光线,光芒普照大地,于是大地有了白天,热给大地带来温暖,所以生灵万物可以生长。”

“当太阳落下,夜晚覆盖,黑暗笼罩大地,阴升起,阴指太阴,月亮也。它为生灵万物投射下流水般柔和的清光,月光皎洁,辉洒大地,同样可以滋补大地。”

“七曜并不是一直永存,除了太阳月亮轮转不休,其他五星可能同时会出现,也可能会隐藏几颗,或者会同时消失,又在无数年后重新出现。比如现在,荧惑高悬,镇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神魔大地了。”老者手指一颗火红色的星辰,向小男孩指明,脸色略带愁容。然后,他收起忧愁,神态变得严肃,挤满皱纹的脸庞上,眼睛带着厉光,他盯着小男孩说道:“传说,当七星暗淡之时,也是这块大地灭亡之际。”

小男孩看到老者那苍老可怕的神情,听到恐怖的话语,他内心一颤,惊疑地问道:“爷爷,有什么东西能够使天上的星辰熄灭?”

老者盯着他的眼睛凝重道:“天下饱受灾难、大地遍布创伤、无穷生灵地灭亡……实在是太多了。”

小男孩更是震惊不已,继续问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者顿了一下,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变得平复。他眼神柔和,看向小男孩充满怜爱地说道:“孩子,你还小,不需要知道这些,这其中所遭遇的苦难,比你想象的还要巨大。当你学有所成,有足够的能力应对这一切恐怖时,你自然会了解当中利害。”

“可是……”小男孩有些犹豫不决,又道:“可是,我想知道!”

唉,老者轻叹一声,回道:“孩子,你现在知道又有何用?你根本无能力改变天下苍生,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你现阶段的目标是刻苦学习,消化掉我传授给你的一切,并妥善地运用它们。”

嗯,小男孩望向老者,他目光坚定,稚嫩的脸蛋上满是倔强道:“爷爷,我会努力学习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老者鼓励道:“明儿,我相信你会的!”西索,他伸手摸进胸口衣服,从怀里取出一本书面泛黄的小册子,递给小男孩,并叮嘱道:“我刚刚教给你的,都是一些基础的知识,你要牢记。这本《录星》描绘了这些年来星辰地移动,天象地变化,图文叙述清晰,里面还记载着天下发生的大事,记述的过程更为详细。你时常参详它,用它参考天象的变化,勤加思考。星殿里的书藏你也可以时常翻阅,只是里面记载的内容要高深许多,你不一定会学得懂。”

小男孩接过册子,看着它,双眼发亮,他兴奋道:“是,明儿记住了。”

老者看向远方,不知道是对着小男孩,还是对着自己,对着天下万物,怅然低声道:“自古以来,星空天象不断地变化,监天师观测天象,记录天象,借用天象变化占卜人间吉凶祸福,这种术法称为占星术。”

“大地上,各国城池和上天的一定区域相对应,在该天区发生的天象预示着对应地区的吉凶。”

“天下生灵称呼监天师是万能的神仙,能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远离避开苦难。可是,又有多少人明白,监天师也不是万能的。”他望着下方灯火辉煌的城池,内心颇有感慨,唉,轻叹一声,对小男孩叮嘱道:“你自己看看吧。”说完,他转身离开。

“是。”小男孩不明所以,他连忙称是,看着老者离开后,他急忙地翻开册子,看到里面天图一笔一划无比的清晰,文案内容记述详细,将多年来发生的天象变化和天下大事清楚地描绘记录出来。一页页地翻动书籍,他看得如痴如醉,再将各天图天象变化与天下大事一一做比对,研读得非常地仔细认真。

天文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它像是一幅时刻保持着美轮美奂的画卷,星空图纸浩瀚,里面星辰轮转不休。它们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不时又有几颗跳脱出来,光芒大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亮,色彩瑰丽。又有成片的星云将另一片星云淹没,吞噬干净,变化神奇。

天下生灵地生存和天文息息相关,连续两次的冬至时刻,它们之间的间隔,就是一个回归年,采用三百六十五日作为一个回归年的长度,生灵日出活动,日落作息。

北斗七星形象一个舀酒勺子的斗形,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的方向来决定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北,天下皆东。

夏至前,昼长六十刻,夜短四十刻;冬至前,昼短四十刻,夜长六十刻;春分、秋分前后,则昼夜各长五十刻。

天象指导生灵的活动,生灵的活动又反过来对天象产生影响,“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星辰地运行,天象地变化,监天师根据天象地变化占卜吉凶,“星陨如雨”,满天星落,象征着兵灾;“荧惑守心”,大凶之兆也,象征着天地动荡不安,有大灾难发生;“五星连珠”,金木水火土,五星连城一条线,乃是大吉之兆,象征着天下太平。

监天师神圣伟大,深受天下生灵的尊敬膜拜。他们活跃在种族与种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又隐藏在庞大的势力幕后。他们为了种族生灵的存活,为了各自背后的力量,或是保卫家国,或是发动侵略,制定出一套套高深的谋略,主导着一场场浩大的战争,往往妙计连连,能解救国家生灵于水火之中。在国家发展的过程,在种族的存亡间隙,具有重大的历史转折意义。

正是监天师能够发挥出巨大的作用,监天师深受位高权重者地极力招揽,主政者不惜开出天价条件,他们也想要收揽到一名高贵的监天师,毕竟,一名监天师价值一座城池也不为过,甚至价值更大,不菲的投资意味着更大的收获。

监天师拥有独特的个人情怀,他们有的执着于追求无上权利,有的喜欢安隐于市,有的为了种族生灵存亡挺身而出……就算主政者承诺下巨额的金钱报酬,他们也能不喜于色,不动于心,又怎么会被轻易地招揽。各个时代之中,监天师一直占据着高等地位,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发挥着不可磨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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