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菲哭着从书房内跑出来,白秋灵看着她的背影,想着方才她同柳大人说的话,心里不免起了同情。
正如柳芳菲所说,柳家虽然世代为后,但各个都不得好死。
比如时间最近的先皇的柳皇后,为了掩盖当年柳大人同先丞相与外敌相互勾结的事实,不惜害死一名无意听到内幕的公主,最后被先皇得知,身后为柳家做的种种事迹被暴露,气得先皇让人将她拖出去斩了。
那位柳皇后当年不过二十三,身怀有孕,即便如此,她的罪行也够死千百回了,朝堂之上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出声反驳先皇的话——这群人中也包括柳皇后的娘家,柳家。
为柳家卖命数年,得了无数的好处,结果连句软话柳家都不愿意说。
白秋灵清晰地记得前两天她爹被罢官后借酒消愁对她说得话。
“秋灵,你表姐是个可怜人,柳家只看重利益,不看人情,你若是能帮她,就多帮帮吧,但切忌,那些小人行径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走到柳芳菲闺房门口,大门禁闭,里面却传出了崩溃的哭声,声音刺耳,像是有把刀在石板上用力划,尖锐又沉重。
白秋灵犹豫了一下,伸手推开了门。
“表姐。”走到床边,看着她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她走上前去,轻轻掀开,宽慰道:“如今的结局不都是你事先清楚的吗,你今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她心疼她,希望她能尽快镇定下来。
“白秋灵!”柳芳菲发丝蓬乱,双眼血红,恶狠狠地盯着她:“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现在没了价值,你也不用再帮我了,滚吧!”
白秋灵沉默了,拽着被子的手渐渐松开了,转身走去了。
“你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我有价值的时候把我当个宝,可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一个二个的就都走了!”柳芳菲气得将枕头冲她扔了过去,直直地打在她的背上,那发狠的力道将她打了个踉跄。
“柳芳菲,你从来不愿意去相信一个人。”
不愿意相信皇上是真的喜欢她,不愿意相信有人真的愿意护她一生。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皇上的场景。
那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眉如峰,眼如星。他坐在树上,眼里的痛楚几乎化为实质,里面的深情厚重得让人窒息。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白府内……
白秋灵一回府就看到大门那围了很多人,走上前一看,竟是宫中的禁卫军,各个身穿铠甲,表情肃穆,簇拥着一欣长身影向着大门内走去。
“如意公公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白骰从里面迎了出来,满脸堆笑,余光瞥见自己家闺女,忙向她招手,“秋灵,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拜见公公。”
白秋灵愣了一下,走上她爹身后,冲着如意行了一礼,“小女白秋灵,拜见公公。”
“起来吧,在杂家面前不必多礼。”如意踏步走了进去,身后的禁卫军紧紧跟着。
“杂家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如意抿了口白秋灵泡的茶,甫一入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白秋灵站在一旁悄悄地观察他,心里忍不住惊叹,没想到皇上身边的公共竟这般好看,不笑的时候像个漂亮的冰美人,可是一旦嘴角那么一勾,却让人觉得百花盛放,十里芬芳。
“不知公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白骰疑惑,行礼询问。
如意眉眼低垂,遮盖住里面的情绪:“是为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