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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雅筱”!!!在我恍惚的那一瞬间,温暖的声音在那么嘈杂的操场里都显得那么清晰,然而此时听上去却夹杂着颤抖和惊恐。

“罗罗”!!!第二个声音来自箫乐的,惊呼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晃过的手影,那是箫乐的手,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她终究没能抓住我。

我以为就摔一下,没事的,是的!我以为没事的!然而老天似呼总爱跟我开玩笑。

“啪”!!!眼镜破碎的声音仿佛刹那间成了永恒,然而紧随其后的剧痛从我的右眼睛里扩散开来,强烈的疼痛感几乎快让我晕过去。我拼了命的想睁开双眼,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我的右眼始终睁不开,刹那间,我意识到了什么,我的世界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沙哑的嘶吼声从我的口中发出,我,崩溃了!!!!

强烈的痛感肆虐着我的右眼,随之扩散到整个头部,跟着蔓延到身体每一个部位,慢慢的:我,麻木了。

我惊慌着,我挣扎着,慢慢的撑起身体,想让自己坐起来,看看事情究竟达到了怎样的程度,然而我却发现我的身体犹如万般巨石,我,害怕了。

这时我才惊恐的发现,我的右眼在强烈的疼痛中感到了一股暖流顺着我的右脸颊,磅礴而下,我的手不自觉的抹了下,慢慢的伸到我模糊的左眼处。然而,我左眼的世界里,手上的液体显得那么的刺眼,红色,都是红色。

我颤抖着,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苍白,有多吓人,我只知道,在这个时候,我的整个世界安静了。

“雅筱!雅筱!罗雅筱…”

我感觉麻木的身体突然被一个暖暖的身体环抱着,似呼非常有力,自己冰冷的手被死死扣着,却不停的颤抖。

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

我的意识才慢慢恢复了过来,痛!除了痛已经没有了第二种感觉。

此时的我好像在一个人的怀里,是他,是的,是温暖!

为什么他的手在抖,不,是整个身体都在抖。我顺着他的脸看去,他的脸为什么是淡红色的?不,好像我所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淡红色的。

这是在做梦吗?不,剧烈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梦,它是真的。

我惊恐着张开嘴,我想吼叫,我想嘶吼,可是,我的声音在此时发出来,却如此的沙哑。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左眼眼角滑落,一直在温室里长大的我,没有如此害怕过,可现在的情况却吓得我呼吸都越加困难。

我的样子有多狼狈,有多糟糕,这些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意识到我的右眼看不到东西了,我的左眼看到的都是淡红色的。

这一刻,我,哭了!

我害怕的蜷缩在温暖的怀里,这是我目前感觉能唯一依依靠的温暖。也是唯一让我减少害怕的地方。

“不要怕不要怕,雅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温暖颤抖的声音越来越重,一边抱着我跑一边安慰着我说道。

我此时那么的害怕,都能感觉到,温暖的声音里颤抖的夹杂着慌乱,他是在害怕吗?是在害怕我出事吗?

平常时时刻刻的微笑都挂在脸上的他,表情从未有过如此的严肃过。

他,害怕了!

为什么躺在他怀里却如此的安心。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医生”!!!温暖的声音在急诊室里焦急的响起。

刹那间,我被震惊到了。此时的疼痛都赶不上内心所带来的震撼感强烈,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瞬间淹没着我的内心。

学校到医院起码也有半公里的距离,这前后似乎不到几分钟,我就到医院了。我左眼定眼看着他,除了淡红色以外,虽然看不到其他颜色,但是那一刹那我还是看到了他脸上除了淡红色以外那一份惨白,是的,就是惨白。

护士的嘈杂声随应而来的是一个车床,他把我轻轻的放在了车床上。催促着护士快点,再快点,却双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大口大口的气从他的口中呼出,然而他却不管不顾,一心的陪在自己身边。

大滴大滴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冒起来,慢慢的流下,顺着眼角,轻轻的滑落。然而此刻他却一点都没关注到这些,他的眼里只有我,只有我。

鼻子没来由的一阵酸意,想伸手帮他擦擦,可是浑身却使不上半点力气,手刚刚抬起就掉了下去,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流下。但是却不是为疼痛而流,而是为心疼温暖而流。

“雅筱,雅筱,没事的,不要怕,你会没事的,不要哭了”!温暖一边安慰着,一边伸出的一只手,颤抖的帮我擦试着眼角,另一只手却用力的抓着我的手。

很用力,很用力。

从始至终我都看到他的手在颤抖,声音在颤抖。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右眼,没了。

在进抢救室前,他被挡在了门外,不舍的放开了我的手,嘴里还不停的说道“没事的,雅筱,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随之,抢救室的门紧闭了,我躺在床上,头顶是刺眼的光芒,然而这一切还是红色的。

慢慢的,我失去了意识,,,,

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瘫软在地,背靠着墙上,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体的累与痛,一切都不重要。

崩溃!!!

绝望!!!

种种负面情绪充斥着内心,脑海里闪现出雅筱那凹下去的右眼,和那红色的左眼,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明明前一刻还好好地,是的,是好好地啊!!!!

温暖痛苦的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

哭声,嘶吼声,痛苦声,在这一刻,在抢救室门外,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

只能在抢救室的门前低沉的宣泄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暖!怎么样了?罗罗怎么样了?”慌张的声音在温暖的旁边响起。

温暖抬起头,眼睛发红着看向箫乐“不知道,我不知道”颤抖的声音回应着,显示着此刻的温暖内心的狂恐不安。

回想起雅筱的眼睛,温暖心里一阵的绞痛,他知道的,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箫乐看着温暖发红的眼睛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惊呼着问道。

“我没事”轻轻的摇着头回道,慢慢的看向她。

这时温暖才注意到,箫乐的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她手里拿着有血的布条,颤抖着伸过来给温暖。

“罗罗的右眼眼镜破碎了,上面还有血,是不是她的眼睛”惊恐的语气,沉重的喘不过气来,箫乐不敢再问下去。

然而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害怕,它就越容易发生。

温暖没有勇气回应箫乐的话,脸色灰败的看着她,嘴抿得紧紧的,手不自觉颤抖着。

箫乐定定的看着温暖。

“哇”的一声。

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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