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寝室的人都起来了。大家洗漱完,就一起出门准备去朝天门采购。
从学校到朝天门没有直达公交,中间转了两趟,到朝天门已经10点多钟了,这一片大家一起来逛了好多次,平时买衣服鞋子、居家杂货什么的都在这里来买,批发市场,便宜。
大家一起随着人群,各个店铺转了2个多小时,各种讨价还价,把东西买完。别看大家都是学生,早就学会了买东西讨价还价,在这种批发市场,买东西不议下价,绝对被坑。
张杰荣给父亲买了一件棕色的T恤、一条短裤;给母亲买了一件花衬衣加一双皮鞋;给自己买了个黑色的大背包,以前的包早都坏了,只是缝缝补补凑合着用。这会儿物价都不算高,总共才花了100来块钱。
王元他们也各自买好了东西,孙五儿最节约,什么都没买。
大家买完了,一看中午12点了,就找了个面馆,一人吃了二两小面,又一起到码头的梯坎上,坐着吹了一会儿风,打了会儿望,然后就一起回学校了。
回到寝室,都逛累了,都躺在床上休息,等晚上一起去吃饭。
晚上六点多,天微微黑了,寝室6个人一起到学校外面,找了一个不算差的饭店。
现在放暑假了,饭店也没什么人,老板和几个服务员正坐在电视下看电视。老板见来客了,热情的招待大家坐好。
选了个角落的圆桌,6个人坐下来不显得拥挤。
服务员拿来菜单:“几位吃点什么?”
都不会点菜,平时都没来过这样的饭店吃饭。王元拿过菜单,从头看了一边菜单,问:“你们想吃点什么”?
张杰荣他们都说:“随便点吧”。
王元看着每项菜后面的价格,琢磨着开始点菜:
“青椒肉丝、干煸土豆、麻婆豆腐、蚂蚁上树、炝炒白菜、番茄鸡蛋汤”。
王元先点了6个炒菜,然后又继续看了一遍菜单:“再来个大盆的荤豆花”。
服务员记好后,问:“来点什么酒”?
额,大家平时都没喝过酒,都相互讨论了下,难得出来吃顿饭,那怎么也得喝点酒,问了问服务员啤酒的价格,“渝州啤酒,2块钱一瓶”。就叫服务员,拿了一件来。
服务员麻利的拿了一件啤酒过来,先给每人开了一瓶,然后给每人拿了一个玻璃杯子,碗筷也摆好。大家就边聊边等着上菜。
20分钟后,菜上齐了。大家给自己的杯子倒满啤酒。
“来,大家先干一个!大家在一起两年了,第一次出来聚会,还有一年就毕业了,以后我们得多出来聚一聚”,王元端着杯子,喊到。
“来,干”,大家都举起杯子碰了一下,都一口闷下去。
咳、咳..都一阵猛咳,都是喝酒的菜鸟。
张杰荣赶紧吃了点菜,缓缓。就这样,边吃边聊的,每人喝了几杯后,都有点小酒劲,也放得更开了。
王元先给自己倒了杯酒,对身边的孙五儿说:“五儿啊,来我们两喝一个”,
孙五儿赶紧给自己也倒满,拿起酒杯。
王元接着说:“平时啊,在寝室里,大家都对你不冷不热的,以前大家不懂事,你是我们寝室最勤苦的,寝室的活基本上都是你给包了。借这个机会,我先敬你一杯,以后不管怎样,大家都是兄弟”。
孙五儿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客气的对他说话,真的很感动,拿着酒杯的手都有点抖:“哎,元哥别这样说,大家都对我很照顾,我敬你,敬你!”。
大家听王元这样一说,回想起来过去的两年,大家的确对这个小布点有点疏忽了。都学着王元,每人都给孙五儿敬了一杯。
张杰荣坐在孙五儿另一边,也端着酒杯,对孙五儿说:“来,五儿,我也敬你一杯”,张杰荣喝了一瓶后,就有点飘。和五儿对碰了后,一口闷了,五儿现在也有点恍惚了,到现在为止,一人敬他一杯,他都连续喝了两瓶多了。
放下酒杯,吃了口菜,张杰荣右手搭在孙五儿肩上,大着舌头说:“五儿啊,你这人啥子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觉得吧,你自卑心太重了,这样要不得,以后要吃亏的”。
大家都17、18岁了,都有点成熟了,分辨得出什么是好话,什么是坏话。孙五儿明白,张杰荣是真心对自己说话,有点感动的说到:“杰哥,我晓得自己的情况,你是不晓得,我从小都没人愿意带我玩,长这么大了,说实话,就寝室的几个兄弟对我最好,虽然平时大家对我爱搭理不搭理,但是只要出去耍,基本都是带着我的,有好的都没忘记我。就这点,不管怎样,我多给大家干点活都心甘情愿”。
李东大着舌头说:“哎呀,五儿也别多想了,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帮助,以前的事情就别想了,来我们两个又喝一个”。
大家开始互相敬酒。都喝了两瓶多了。张杰荣感觉虽然有点飘,不过没啥大问题,意识还是很清晰的。看看其他人,除了孙五儿坐在那里有点晃,其他都还好。
王海明红着脸,拍着桌子说:“哎,大家以后准备干啥子啊?我反正是真不想去进厂了,太累了”。
张桦说:“不进厂,能干啥子?我觉得喷漆还不错啊,之前问了带我们那几个师兄,他们说,他们每个月有1000多工资,我觉得还不错,准备以后就继续喷漆”。
王元说:“桦子,我觉得你还是多考虑下,那玩意有毒哦,干的时间长了,对身体要不得”。
张桦说:“带了口罩的嘛,我哥哥在沿海打工,搞建筑的,一个月也就1500的样子,上次我写信问了他,他说喷漆也不错,到时候技术练好了,就可以到沿海去进厂,那边家具厂多,工资高得很,活多一个月3、4千”。
大家都点点头,没话说了,一个月3、4千,高工资了。孙五儿虽然迷糊,还是听得很认真,说:“真的啊,一个月3、4千?那我也去喷漆”。
张桦说:“恩,可以,到时候我们一起,也好有个伴,你们谁还想干这个的”?
王海明摇着头说:“我不想干这个,味道太大了,我受不了,后面干啥子,我要再想下”。
李东作为资深非主流,也摇着头说:“我到时候可能要跟我妈老汉一起进厂,我妈老汉在深市那边进的玩具厂,到时候看我妈老汉帮我也弄进厂去”。
“杰子,你呢”?王元见大家都说了各自对未来计划,问张杰荣。
张杰荣看了大家一眼,说:“哎,我不晓得!我以前是想跟我堂哥学修车的,后来我妈老汉不干,所以才来这里读中专的,但是在工厂干了一个月,感觉有点不得劲,不想再进工厂干”。
自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理了理气,大着舌头说:“我想去演戏”!
“啥”?大家都停下来,盯着张杰荣!
王元看着张杰荣说:“杰子,你这理想够伟大哦,是不是之前去跑龙套兼职的时候,入了迷哦”。
明星,对于大家来说,本身就是个很遥远的职业。大家印象中明星的样子,就是很帅、很有钱、很厉害!突然听到身边的的同学说想去演戏,当明星,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李东开着玩笑说:“哎呀,我觉得不错啊,杰子是我们寝室最帅的,我觉得可以去试试,以后我们也好有个明星同学,说出去也有面子”。
张桦想了想说:“那你知道怎么演不哦,总要找个地方演啊”。
王海明也点头说:“是啊,你先得想下,到哪里去演。比如我们进厂,先要找到工厂地址涩”。
张杰荣点点头说:“其实我想了很久了,从上次我们跑龙套兼职后,我就一直在想,我是真的有点喜欢上演戏。虽然我现在啥子不懂,不过我可以去学嘛”。
张杰荣又喝了一杯酒,继续说:“我晓得,我的想法有点天真,但是我觉得工厂的活,我真的干不下去。还记得之前在剧组兼职的时候,那王哥给我们说的嘛,可以先去跑龙套,跑的好了,运气好,就可以当主角演戏”。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场面有点冷清,都看着张杰荣。
张杰荣又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口闷了,继续说:“最近一直在看关于娱乐圈的报纸新闻、杂志,虽然没看出个什么名堂,但是我还是想去试下。那王哥说了的,可以先到江南的横店或者京都的北影厂跑龙套,那个谁?哦,黄强,对,就是黄强,现在出名涩?他就是跑龙套跑出名堂的”。
“反正现在还年轻,不管怎样,我想先去试下,如果自己真不是那个料,再去进厂打工就是了,到时候也甘心了”。
说完,再倒酒,没有了,王元看了身边的酒箱子,都是空瓶子了,叫到:“服务员,再来一件啤酒”。
啤酒送来,王元说,留个开瓶器,我们自己开就行了。服务员放下开瓶器,继续回去看电视了。
王元拿着啤酒,准备开瓶盖,看孙五儿的状态不行了,问到:“五儿还扛得住不”?
孙五儿结结巴巴的说:“没问题,还能喝”。
“恩,反正放暑假了,大家今天晚上喝尽兴”,王元边说边给大家一人又开了一瓶。
大家都有点到量了,不过还是都接过酒,倒满杯子。
张杰荣之前连续一个人喝了几杯,现在更飘了,身体都有点不受控制,不过意识依然清醒。
王元拿起酒杯,说:“来,大家再碰一个,时间还很长,大家慢慢喝”。
大家都歪歪斜斜的站起来,拿起酒杯互相碰了一下,都一口闷了。
喝完,王元对着张杰荣说:“杰子,我觉得吧,既然想好了,去试下也没问题,你也说了,先去试试,不行了再去进厂打工。我是没有那样大的理想的,不过我也不想进厂了,太累。我准备回去和我爸妈商量下,看跟他们在家里门市学学卖衣服,然后自己再去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王海明想着,不管靠不靠谱,都应该给自己兄弟一点鼓励,接着说:“元哥说得对,去试试,到时候如果干不下去了,如果咱们几个兄弟都找到工作了,到时候帮你介绍工作”。
张杰荣又干了一杯:“恩,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试试,暑假回去就准备给我爸妈说说这个事,也不知道他们同意不同意”。
李东出着主意说:“我觉得吧,你还是先别给你爸妈说,他们肯定是希望你进厂的”。
王海明也拍着桌子说:“是啊,你还是先别给你爸妈说,你看,就连我们几个说实在的,都觉得有点不靠谱,你爸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先说想到京都去进打工,然后到了京都,想干什么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王元接说说:“恩,我也觉得先别给你爸妈说,先自己去试试,如果有困难,到时候联系我们兄弟几个,到时候大家互相帮帮忙”。
张杰荣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恩,我爸妈都没啥文化,一直都是希望我好好学习,走出农村,进个厂找个稳定工作。我就先给我爸妈说去京都打工,然后在京都边打工,边去学着跑龙套”。
就这样,大家边聊边喝的,把新拿来的一件啤酒闷完了。
孙五儿已经躺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张桦也撑住脑袋靠在桌子上,王海明和李东两个人互相靠着肩,相互大着舌头吹牛。
张杰荣是真到量了,感觉肚子里翻滚得难受,有点想吐的感觉。
王元好点,看酒也喝完了,桌子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大家也到量了。再看看手表,10点多了,叫到:“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过来算了算:“132元”。
“130”,王元回到:“给点优惠,下次再来”。
服务员看了看老板那边,老板也听见了,点点头。
服务员说:“好,130”。
王元摇摇晃晃,在身上掏了半天,才从兜里掏出一张100的,一张50的,递给服务员。
等服务员找了钱,大家就站起来,准备回寝室了。
王元扶着孙五儿走在前面,王海明和李东互相靠着继续边走边吹牛,张杰荣和张桦走最后,都有点不清醒了,也就没心思聊天了,摇摇晃晃的向学校走去。
突然一阵微风吹来,张杰荣感觉胸口一阵闷,连忙跑到一边,哇的一下呕吐起来。
王海明一见,急了,以为张杰荣怎么了,大声喊到:“额,停下,杰子吐了”,说着赶忙跑过去准备扶一下张杰荣。刚跑到张杰荣身边,一闻到呕吐味,心口也一闷,哇的一下也跟着吐了。
走前面的王元和李东他们反应了下,才转身,就看见两个人在一边吐。看着他们两的呕吐物,都忍不住,也跟着就地吐了起来。王元最惨,一手扶着孙五儿,弯着腰就吐。
呼,吐了就舒服多了,意识也清醒了许多。大家都吐完了,互相看看。
李东开着玩笑说:“这搞得,今晚酒白喝了,都TM吐出来了”。
张杰荣今天晚上借着酒劲,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整个人都感觉很轻松。大笑着说:“快点走、快点走,明天多半我们要被骂,吐得路上到处都是,哈哈”。
大家听了,对哈,明天肯定要被路过的人骂,都大笑着,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