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求得皇上解掉那道禁战令,从昨天到现在,他做了多少牺牲,没有人会知道,然而她却还在自己面前往自己的伤痛处撒盐,馨儿,自己生生念了七年的馨儿,最后却一次又一次的只会折磨和伤害自己,难道,这注定是上天安排的一场孽缘?
“幽王……”司马怀馨依旧挂着满满的恳求之色,“求你,救救我爹爹……”
雨冲刷着二人模糊地脸,想个咫尺的距离,谁也看不清谁。
冷庭玉起身,失魂落魄的朝幽王府大门走去,司马怀馨匍匐着爬去,样子可怜至极,面对此,冷庭玉继续装作一脸的冷漠,他没有办法给她承诺,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做了,眼下,他也再等老皇帝的答案。
“幽王。幽王……求求你!”司马怀馨再其身后,紧步不舍的爬着,冷庭玉继续缓步走着,听着身后之人,一声又一声嘶声竭力的呼喊,一颗心早就碎了一地,还好雨的好大,完全掩住了一脸的悲,或许只有雨知道,其实自己也在哭……
“冷。庭玉……”司马怀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痛心疾首、一字一句的凄声唤着,“扑腾——”一声,整个人倾倒在台阶之上。
冷庭玉一只脚刚要迈进幽王府大门,听到响声之后,本能的往后去看,“馨儿——”看着倒下去的司马怀馨,忍不住失声唤着,转身,大步朝司马怀馨奔去。
“馨儿?”冷庭玉完全丧失了理智,嘶哑着嗓音一声声唤着,“馨儿。醒醒。醒醒啊!”
起身,将怀中柔弱的身躯横抱入怀中,大步朝幽王府跑去,“快……传太医!”一张冷峻的容颜之中全是自责和担忧,苍天有眼,千万不要让她母子二人有事!
“公子,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黑衣在身后小声提醒着,生怕再触到夏侯长夷的不快。
身前,一直立在看台中央,一身洁白的长袍被雨水打湿了半边裙角,却一直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幽王府前的动静,看着眼前那动人的一幕,他的整颗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愿意为他颠覆了这大天国,让她做一个永远只有快乐和幸福围绕的女人,不让她再沾惹这尘世分毫。
冷庭玉,冷庭玉?
一双手狠狠地握成了拳头,骨节咯吱的响声,看来姓冷的一个个都是废物,每一个好东西!看她这般无助的求他,他怎么忍心,难道就不会先答应了她再说,这个笨的无可救咬的活死人!
“公子……”黑衣见他不理,处在一旁再次低声提醒着。
“给本公子闭嘴,再说一句,就马上从本公子面前消失!”夏侯长夷正是满心的怒火无处释放,这倒霉的黑衣又撞着了枪口,一脸的黑线,为什么每一次牵扯到这个女人,自己家公子就像变了个人般,暴躁不安,看来,还是早早禀报主人,早些让公子回去才是!
一觉醒来,司马怀馨只觉得浑身每一处难受到极点,想起身,全身骨节却疼的实在厉害。
“娘娘,别动!”抬头,却是巧儿一张带了担忧神色,端着药膳快步走来。
环视左右,却发现这似乎是冷庭玉的睡房,这是第三次走进他的内室,第三次在他的软床之上酣眠,怪不得自己会睡的如此安心。
“巧儿?”司马怀馨强忍着身体的酸痛,努力地爬坐起来,“冷庭玉呢?他去了哪儿?”
“娘娘?”巧儿将端着药膳,碎步走上床沿,俯下身子,轻声回禀着,“听这两天照顾你的几个丫头说,幽王夜自那晚你晕倒以后,就去了皇宫,直到今天都没有回来。不过奴婢今天早上得听,说明日一早,幽王殿下要领军去南疆打仗呢!”
“此事当真?”司马怀馨一听忽然来了精神,早将一身的伤痛抛到九霄云外。
“是清风打探出来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不会错了!”巧儿一脸诚恳的答着。
“那幽王现在何处,本妃要见他!”司马怀馨一颗躁动的心脏怦跳不止,成功了,又一次成功了,早就知道幽王不会这样狠心。
“他还在宫里,没有回来!”巧儿淡淡的应着,看司马怀馨点滴的失落,带了宽慰的语气说着,“明天一早就要启程,皇上肯定是要给幽王践行的,你说是吧,娘娘?”
司马怀馨轻轻的点了下头,算作认同,只是看不到他人,听不到他亲口对自己说这件事情,总觉得还是放不下心去。
“娘娘,吃药了!”巧儿暖着刚刚好的药碗,很是机灵的提醒着。
司马怀馨接过,咕咚几下便咽了下去,那样子倒像是喝了一杯无味的白开水,其实几天下来,吃药对自己来说,早已成了习惯,只要笙儿能安好无恙,喝点药水又算得了什么。
巧儿接过药碗,一脸的担忧,司马怀馨看出几分端倪,试探的问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巧儿稍一踟蹰,一脸为难的说道:“她们说幽王殿下临行吩咐下来,娘娘若是醒来,就通知祁王府的人过来让接您回去,可是奴婢过来的时候,请示祁王殿下,想要一顶轿子将您抬回去,可祁王一听就来了气,说娘娘要是回去,就让您两步一扣三步一拜的回府,否则就永远不要回去……”
司马怀馨闻听,忍不住心头冷笑,看来终究是重蹈覆辙了,只是这时间提的也太快了些,前一世是三年,这一世是三个月,眼下,只有自己救自己了,若爹爹能顺利度过此劫,老皇帝还会照样厚待爹爹,自己只当安全无忧,说不定冷月华转身会像只狗一样的跪在自己身下求饶,若此次,爹爹出了任何差池,自己和腹中的笙儿,只能再跟着命丧他人之手。
所以,这一次,不能再坐以待毙,一定要奔赴沙场,和爹爹并肩作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娘。娘娘?”巧儿看司马怀馨听完,一直静静地发呆,担心她听了会受不了,慌忙小声轻摇着司马怀馨的身子,生怕她会想不开。
司马怀馨回神,冲巧儿会心一笑,道,“傻丫头,本妃没事,只是眼下只能委屈你跟着本妃吃些苦头了,那个祁王府暂时是回不去了!”
巧儿双手将药碗抱在胸间,毅然决然的俯身说着,“奴婢不怕,只要让奴婢跟着娘娘,去哪儿奴婢也愿意!”
“好!”司马怀馨很是欣慰的答着,“今晚我们那也不去,就留在幽王府,告诉清风,让他好生在将军府守着,这几日不必再跟着本妃,有什么消息,本妃自会想办法通知他!”
“是!”巧儿很是听话的快步退出门去。
司马怀馨再次平躺下来,想着明天一早的计划。
翌日清晨,冷庭玉检阅好新招募的五万大军,率领一群浩荡之师,火速朝南疆占地驶进。
“娘娘?”巧儿小声唤着,生怕被身旁的小步卒听到。
司马怀馨本能的瞥了一眼身着步兵铠甲的巧儿,“嘘,你不想活了!不是说好的,从今以后,你只需叫我贾庭玉,我叫你甄诸葛?”
“哦!”巧儿一脸的愧疚,“是是是,贾……庭玉!”
“嘻嘻……”司马怀馨讨巧的嗔笑,指着巧儿的鼻子唾道:“甄诸葛?”
“娘……”巧儿看着司马怀馨一双忽然变得凶狠的眼神,慌忙打住,改口道:“贾庭玉公子?”
“有事么?甄诸葛老弟?”司马怀馨一脸严肃的应着。
“我们这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奴婢担心贾。公子身体会吃不消?”巧儿一脸的担忧,此去南疆,不知要越过几条河,跑过几道山,尚在待孕的司马怀馨,怎么能吃得消?
经巧儿这样一说,司马怀馨也开始微微有些担忧起来,沉思片刻,淡淡的说着,“老天真要亡我司马一族,我司马怀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眼下顾不来那么多,救爹爹要紧!”
“娘娘?”巧儿忽又改口唤着,语气中全是心疼,两行热泪眼见就要垂落。身旁,和他们并排走着的小步兵,带了探究和同情的眼神痴痴地看着,正要开口说话,司马怀馨故意打住道:“甄诸葛公子,请问这里哪有娘?”说着,故作环视左右的样子。
“哎!”那小步兵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俨然还是个孩子的表情,看巧儿落泪,自己也禁不住跟着伤感起来,“一看这位小兄弟就是没有娘亲疼的,你当然不会怀念你的娘亲,像我们这种天天和娘亲在一块的人,一出门就会想到娘亲!”说着,无端的抹起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