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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九龙连池

自从赑屃被窆在昆嵛山,四海龙子们觉得少了一个爬行弟兄的冷清,赑屃在的时候,它们懒得与行动迟缓的赑屃一起玩,见不到赑屃,它们又觉得少了一分热闹,情绪激愤,怨恨玉皇大帝对赑屃处罚太狠,常常聚在一起肆虐,发泄私愤,闹得四海翻腾,船翻人亡,雾霾云乱,诸神不得安宁,状告到玉皇大帝,玉皇大帝震怒,下旨将九位领头闹事的龙子锁于昆嵛山北麓的苍山之中,而赑屃却窆在昆嵛山南麓,相隔遥遥,并将九位龙子相互隔开。不能聚首,免得滋事。这里群山环绕,前不靠村后不靠店,离最近的县城牟平也在四十里之外。并责成看管赑屃的麻姑负责管制,八仙负责巡视。

九位龙子愤愤不平,又怎甘被囚深山?虽然互相只能相望,不能相聚,愤愤甩尾巴晃龙角,敲石触岩,闹腾得苍山几乎崩裂,噼哩啪啦声扰得四方不得安宁,然而百般挣扎,也无法挣脱神力链索的束缚,倒在囚身的悬崖石壁上,踢打出九个梯列的不规则圆形大坑。

玉皇大帝知道后,下旨锯掉九位龙子头上的龙角,以示警告,如果再不老实,就要割头示众,麻姑闻知后,火速赶到凌霄殿向玉皇大帝求情,见到四海龙王先来一步,在殿前依次跪成一行,苦苦哀求玉皇大帝开恩,哭得一把鼻涕两把泪,将皱皱褶褶的老龙脸抹得一塌糊涂。

麻姑跪向前禀奏玉皇大帝:“九位龙子远离大海,被囚深山,干渴难忍,难免暴躁,也怪我忙于仙事,疏于管束,论罪,我难脱干系,愿受大帝惩处,恳求大帝不要割去它们头上的龙角,没了龙角,它们就不是龙了,与蛇何异?也请看在四海龙王一向兢兢业业为大帝尽职的份上,网开一面,我回昆嵛山后,一定严加管束,保证不再发生让大帝不高兴的事。”

玉皇大帝看到四海老龙王苦苦哀求的样子,本来已经动了怜悯之心,麻姑的一番启奏,给了玉皇大帝一个收回成命的台阶,便给麻姑一个顺水人情,说:“看在麻姑一向勤于职守的份上,就饶了他们吧,都怪你们教子不严,早知现在,何必当初!托塔李天王李靖听旨,命你前去昆嵛山严厉训斥放荡不羁的小龙子,如果有不听劝导,肆意胡闹者,收押塔中。”

托塔李天王刚要上前接旨,麻姑抢先一步挡在托塔李天王前面:“启奏大帝,区区小事,就不麻烦李天王天上人间奔波劳顿了,我回去后,一定严厉训斥它们。”

“准奏。”玉皇大帝相信麻姑办事严于职守。其实,麻姑所以阻止托塔李天王前往,是因为她知道因哪吒闹海一事,四海龙王联手向李靖发难,逼得哪吒剔骨剥肉,只剩下出窍的灵魂,成了后来的藕娃娃,李靖吃尽苦头,与四海龙王有过节,生怕节外生枝,扩大事态,不如揽下钦差,息事宁人。

四海龙王心知肚明麻姑的良苦用心,打心眼里感激麻姑。

“启奏大帝,我等不才想随同麻姑前往昆嵛山探望不肖之子,以便严加管教。”四海龙王齐声请求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袖子一甩:“去吧。”

四海龙王驾起祥云紧随麻姑,齐头并进,前来探视被囚苍山的龙子,见本来离不开水的龙子被旱在山中,铁链缚身,苦不堪言,便合力施法在苍山高处掘得泉水,流连九池,如皎洁的珍珠由高处逐个抛撒向被龙子刨扒的九个石坑,其水甘甜清冽,终年长流不息,人们称之为“九龙池”,金朝太守李仁仲挥毫在九龙池旁峭壁上题写“九龙池”名额。自此,春天,细流潺潺,碧波漪涟,回清倒映,如甘露漂洒;夏日,飞瀑奔湍,激浪悬流,飞流直下,如撒珠喷雪;秋天,碧波荡漾,鳞光闪闪,云影绰绰,如仙境灵动;冬天,冰笋倒挂,含珠吐玉,镜映日辉,如神光四射;九龙池奇景壮观,使得本来偏僻得人迹罕至的荒山,水声如天籁奏鸣,游人如潮,解除了龙子们的寂寞难熬。尤其是夏景被人们誉为“龙池喷雪”,列为牟平十大景观之一。自然前来游览的人络绎不绝,喜欢热闹的龙子们当然开心了。

四位龙王谆谆告诫龙子安分守法,吸取教训,不得逞血气方刚之勇,肆无忌惮地胡闹,惹怒众生,怨声传到玉皇大帝,罪上加罪,招来杀身之祸,将痛煞父王,儿等护好九池清泉,既可解渴洗浴,又可惠及众生,积德赎罪,争取早日摆脱囚禁,重归大海。

东海龙王又说:“我在九池之北掘得温泉一处,为周围众人洗浴提供方便,汤水温度宜人,并可以治疮疖,祛皮癣,疗关节,洗衣物,沐浴此汤,能使醉者清醒,愁者转乐,乏者轻松,体弱增强,病者痊愈,延年益寿。一来他们有了更好的去处,就不会来打扰你们,弄脏池水,二来,给周围人们以好处,换得他们为你们说好话。”并挥舞龙爪在温泉汤旁刻上:“此胜华清在人间,闲人浴罢多美言。”只可惜年代久远,风吹日晒,珍贵的龙爪镌刻没有保留到今天。

温泉汤常年沸腾喷涌,如蛟龙吐珠,人们称之为“龙泉汤”。

明弘治年间,宋氏看好温泉汤风水,迁在龙泉汤旁建村,取名宋家庄,龙泉汤人气渐旺。清康熙年间,著名诗人王苹云慕名来游,题诗一首:“石气松荫雨后凉,飞鸣流水几垂杨。行人浴罢闲相语,可似华清第二汤。”将龙泉汤与天下第一汤华清汤相提并论,有了龙泉汤是“华清第二汤”之说。

吃尽被囚高山之渴苦的龙子,不得不诺诺应允四海龙王的叮嘱,北海龙王的龙子对东海龙王说:“伯父,多谢你为我们想得周到,赑屃龙弟被窆昆嵛山南麓高坡,一定比我等艰难,请多关照。”

东海龙王老泪纵横,说:“我已拜托麻姑给予关照,随后我们就去看望赑屃。”

南海龙子眨着困惑的眼睛说:“赑屃龙弟因麻姑获罪,麻姑能关照它吗?”斜眼瞟着近在池旁的麻姑。

东海龙王说:“麻姑慈悲为怀,非等闲之辈,她不但想方设法让众人常到赑屃跟前,为赑屃挠痒闲聊,解除寂寞,还督促赑屃多做善事,早日解除窆压之苦,返回东海。”

站在池边的麻姑很少插话,把谈话时间让给龙王们。她理解此时龙王们的心情。

“孩儿们,好自为之吧。不要再惹麻烦了,让我们担心。我们这就去昆嵛山南麓看望赑屃。有麻姑在此,我们就放心了。”西海龙王哽咽着说,四位龙王一步三回首地驾云离开了九龙池。

麻姑并没有歧视惹是生非的九位龙子,每次到来总是好言劝慰,诱导它们开启心智,为周围百姓做好事,并发动百姓在九龙池北修建龙王庙和戏楼各一座,为旱天祈雨和祭祀之用。有了香火,九龙池就更热闹了,尤其是形成山会,涌来人山人海。九龙池成为人们向往的永远景观。金代太守李仁仲游九龙池挥笔留下:“游宦驱驰厌呕心,兴然乘暇访虚真。径行敢禅祈山鬼,河道何辞谒水魂。碧沼有为兴雨雾,青山无许见烟尘。风云肯假幽人力,更放清流济远民。”

昆嵛山北麓,冬成湾里一条白蛟偷吃了湾边的镇湾之宝千年灵芝而成精,虽然法薄道浅,野心却蛮大,想独霸冬成湾一带称王,在这一带潜修的小妖,凡是不听其吆喝的,皆被其蛇头枪挑死吸血吃肉,它看好九龙池的清澈,喜欢龙泉汤的温暖,于是将冬成湾底的一个魔箱带出水面,施展魔法,将九龙池、龙泉汤及周边的水尽收入魔箱,仅供己用,致使草枯地裂,旱得农家叫苦连天。白蛟一时性起,又敞开魔箱,将大水放出,滔滔大水淹没庄稼,卷走牲畜,祸害的人们苦不堪言。

在昆嵛山修炼的麻姑得知白蛟兴风作浪,肆虐为害,怒不可遏,提剑到冬成湾寻白蛟决战,正得意忘形的白蛟岂把麻姑放在眼里,自恃有千年灵芝垫足底气,便有了肆无忌惮的霸气,气冲冲地跃出水面,晃头甩尾,呲牙咧嘴地朝麻姑示威。

麻姑轻蔑地扫视了白蛟一眼,说:“狂妄妖孽!无视仙规,不顾后果,为害于人,枉在昆嵛山修行!我劝你改邪归正,不要一意孤行,自取绝路。”

白蛟傲慢地头一扬,吼道:“此湾任我游,此山任我行,在这里轮不到你说三道四,知趣就快快离去,省得我动手,也免得我的冬成湾被你血染。”

“听得我劝,没有后患,望你三思。”麻姑说。

“不必唠叨!赶快离开!少在这里烦我。”白蛟有些不耐烦了。

“想不到你竟如此不可理喻!胡作非为,该当何罪?你应该清楚!”麻姑还是想对白蛟晓之以理。

“不走?看刀!”白蛟举刀“噗噗噗”趟着水面朝麻姑砍来,麻姑并未躲闪,横剑一拦,“当啷!”一声,双刃相砍,火星四溅,白蛟用力过猛,麻姑倒退了一步,白蛟自以为得意,趋前跳步直刺麻姑左心,麻姑闪身躲过,白蛟一刀刺空,差点儿扑倒在湾帮,就势拄地撩起尾巴扫向尚未站稳的麻姑,麻姑迅速卧倒贴地,一阵凉风“呼啸”掠过,白蛟又扫了个空,跃身腾空而起,挥刀自上方朝麻姑砍来,麻姑立地生根,横刀力驳,震得白蛟弹回云间,麻姑穿上汉钟离给的梧桐宝鞋淌于冬成湾水面,如行平地。白蛟本想以自己水上之勇战胜麻姑,没有想到麻姑有如此本领,但见麻姑的宝鞋光芒四射,刺得它睁不开眼,顿生悸畏,乱了套数。

白蛟见麻姑占据冬成湾,自己却悬于空中,恼羞成怒,刀舞得呼啸生风扑向麻姑,未想到麻姑已跃身其后,踏着云头朝它杀来,白蛟急忙翻腾接刀,刀剑在空中杀来砍去,搅得云裂霞乱,天昏地暗,白蛟见到自己难以取胜,翻腾到冬成湾,挥刀击水,顷刻,波山浪峰压向麻姑,麻姑挥剑拨起飞沙走石,将汹涌浪涛压制在冬成湾,白蛟急了,横在浪峰搏击飞沙走石。

麻姑觉得如此斗法之战,波及众生,有些扰民,挺剑杀向白蛟,白蛟领教了水石之战,知道自己取胜乏术,便想凭借千年灵芝之功力,以生性之狠毒,籍庞躯之勇,战胜麻姑。刀剑又砍杀得寒光四迸,冬成湾被刀光剑影笼罩着,“呯咔”的刀剑之声将周围村疃的人们招引到冬成湾畔观战,人们呐喊着为麻姑助威“麻姑必胜!”“杀死妖精!”对白蛟跺脚,吐吐沫,咒骂,抛石头,扔土块扰乱它,本来已经渐渐力不从心的白蛟,在人们的怒骂声中和石头抛打下,心慌意乱,对麻姑的攻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气恼的它闪过麻姑一剑,回刀劈向正在朝它扔石头的一个山民,将躲闪不及的山民斜肩劈成两半,顿时鲜血染红冬成湾畔,人们惊呼着朝后躲闪,一股脑儿将手中的石头满头盖脸地砸向白蛟,血溅冬成湾畔惹怒了麻姑,她不容得白蛟还手,剑剑直逼白蛟要害,白蛟眼看死于麻姑剑下,一头扎入冬成湾,人们正在怀疑它潜入湾底匿藏,一股水柱窜起,白蛟挟魔箱腾空而起,奔昆嵛山北的石门山谷而逃。原来,白蛟以为麻姑趟着水面如行平地,入水追杀岂在话下,它不甘心沉底待毙,所以拿起魔箱欲逃。逃过“南天门”山峰,发现麻姑急追不舍,狡猾的白蛟急转弯向东越过三道线山脉,向搁板峰山谷逃窜,麻姑拔下王母娘娘赐给的玉簪指向奔逃的白蛟,喝道:“着!”白蛟立刻跌入谷底,变成起伏如蛟蛇的石岗,将所挟魔箱抛在头前,变成一块状如水箱的巨石,麻姑用玉簪一戳刺破巨石,一股清泉汩汩涌出,击石有声,清澈晶莹,四季冰凉,长流不息,喝之感到清凉爽口,沁人心脾,用来酿酒沏茶,别具风味,因为水出箱状巨石,人们称之为小箱泉,又叫它“冷泉”,与九龙池北的“温泉”对应。昆嵛山人赞冷泉是长寿泉,盛传“冷泉喝一口,活到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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