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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麻姑拜师(下)

麻姑看着此时此刻的老夫妇,觉得这才是人间真情。

黄叔笑吟吟地望着黄婶反过来看,复过来看灵芝,爱不释手的样子,说:“这是一棵千年灵芝,人生难得一见,它汲取了日月精华,蓄聚了天地灵气,如果姑娘喜欢,就拿去,算是咱们相识一场的念想。”

麻姑连忙摆手谢绝:“不可,不可,灵芝是黄婶首先发现的,我独身在这昆嵛山里,灵芝对我没有用处,黄叔,黄婶对医药有这么深的造化,还是留着给需要它的人用吧。”

黄婶说:“那好,暂时我们保存着,姑娘什么时候需要,说一声就是了。”黄婶把灵芝紧紧贴在胸前。回头望黄叔攀登过的悬崖,悬崖上那些脚窝清晰可见,不由地乍舌称奇。如今,游人绕过无染寺往北走约三里路,便可以看到一面山崖,上面的脚窝依然还在,留下了许多神奇的传说,演绎成多个版本。

黄婶是个爱说话的热心人,一边教给麻姑识别草药,一边叙说村里的人村里的事。太阳出来了,黄叔要将挖的满满的一篓子药材分一半给麻姑,麻姑忙不迭地摆手谢绝:“黄叔黄婶教给我如何挖药材,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能要药材呢?再说,我初来乍到,要药材也没有什么用,还是黄叔黄婶留着吧。”

“俺挖药材一是以备自己用,也给邻居们个方便,偶尔遇上进山采购药材的贩子,还可以卖几个铜钱或换些针线傢什。”黄叔执意要分给麻姑一些药材,麻姑坚决不收,说:“我以后还要跟着黄叔黄婶学习挖药材,也学学医道,二老永远是我的师傅,学好医道能为别人做事才是人生快事。我爱听黄婶说道昆嵛山的事,这已足够了。”黄叔黄婶一个劲地夸赞麻姑是个知情达理的好姑娘。

麻姑目送黄叔黄婶下山后,正在盘算着潜心修炼之余,广泛栽植桃树,将昆嵛山变成桃的世界,猛一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位貌能羞月闭花的女子,一手擎着正在开发的荷花,一手拿着绽露欲滴的桃树幼苗,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心想:在这深山僻野,幽静世界,怎么有如此貌美的女子?看到她手擎荷花,神采不凡,猛然想到传说中描绘的何仙姑,不禁脱口而出:“何仙姑。”顿觉失礼,忙掩口瞠目,羞红双颊,呆立不知所措。

“姑娘不必慌张,你可认识这是什么?”何仙姑晃了晃手中擎的荷花,嫣然一笑,温和的话语使麻姑顿时感到十分亲切,消除了惊恐。

“荷花。”麻姑说:“俺家乡水塘里的荷花现在该是盛开的时候了。”

“这荷花与你有缘,你出生前就是由它先来报的喜。我本是西子湖畔的一个采莲女,与荷花有不解之缘,人称何仙姑,在这昆嵛山的余脉蓬莱修行,我们都与荷花有缘,正因为如此,王母娘娘派我前来为你指点修行,希望你早日修成正果,名列仙班。”

麻姑连忙作揖致谢,诚惶诚恐地说:“多谢王母娘娘对小女的恩典,多谢何仙姑的指点,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麻姑毕恭毕敬地向何仙姑行了拜师礼。

“我从瑶池给你带来桃树,望你选择圣洁之地栽植,它会扎根昆嵛山长成百桃之王,自有用场。我知道你喜欢桃树﹑桃花﹑桃子,将来会有作为的,你随我来。”何仙姑将拂尘一甩,面前出现一条锦缎铺就的路,引领麻姑来到昆嵛山的紫金峰前的山洞,说:“这里居高临下,背阴朝阳,冬暖夏凉,是咱道家先贤开凿的,可以栖身。”

麻姑说:“我已经结茅为庵,可以安身修行,不再占用仙洞,留给需要的人用。”

何仙姑很是赏识麻姑不贪图安逸的高尚境界。说:“道家以苦为乐,以善为本,潜心修行,惠泽众生,洁身自好,惩恶扬善,修成正果,前程无量。”她引领麻姑沿着紫金峰西麓向上走,只见石阶悬挂,级数无数,令人仰视,陡峭险峻,如同天梯,竖在草木繁茂,百花飘香,凤飞鹤舞,泉水叮咚的万仞奇峰丛中,然而,盘亘通往峰巅云间的只有这么一条陡峻狭窄的岩坡石路,人称“好汉坡”,意为攀登如此天梯登上峰巅,可称为好汉。何仙姑身轻如燕,拾级而上,不时回头瞥望身后的麻姑,麻姑拜师心切,尽管举步艰难,汗珠飞溅,但她紧咬嘴唇,紧跟在何仙姑身后,来到一块形似月牙的巨大石块前,何仙姑回望走过的石阶,说:“此山曰圣经山,此坡乃‘好汉坡’,心不诚志不坚,会望而却步,自然也就读不到太上老子的《道德经》了,你每日在月牙石前默背道德经,做到心领神会,付之行动。”

麻姑注视月牙石,见上面并无一字,正在疑惑,何仙姑用手中的荷花朝月牙石一指,月牙石上马上显现出了刚劲的字体,何仙姑说:“你端坐月牙石前,心无别思,目不窥园,月牙石上的《太上老子道德经》自然会显现,若干年后,将有修行的道人将《太上老子道德经》阴刻于此石,供世人研读践行,《太上老子道德经》将给熟读它的人处世做事无穷的智慧。”何仙姑目示西方,说:“太上老君就坐在那里,你有不懂之处,可向太上老君请教。”

麻姑顺着何仙姑所示方向望去,西边山上一位花白须发飘逸,额头丰满,满脸皱纹纵横,似是蕴藏着无限岁月沧桑,面带微笑,双目深邃的长者正慈祥地望着自己,不禁揉揉眼睛,定神再望,那是一个巨大的山头,裸露在青松背景前,形象确是传说中描绘的老子,老子石像天成,令麻姑毕恭毕敬。她想:俗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而我在读《太上老子道德经》,老子就坐在近旁注视着,他老人家够认真的了,其实,我读《太上老子道德经》,一心修行,自会专心致志,何劳老子操心?

原来,人称老子的太上老君遍游天下名山,为玉皇大帝采仙草灵花炼丹,来到昆嵛山,落脚紫金峰,见奇花异草遍山,古树参天,山形奇特,气象万千,仙气缭绕,另有一番洞天,有点留恋忘返,他见紫金峰下的茅草屋前端坐着一道士在闭目静修,虽然挚诚溢于脸,但不甚得法,便上前询问修炼的方法,道士本来对打扰他静修,心有不悦,但见到站在面前的长者相貌不凡,气质超人,随生仰慕,站立起来施礼答道:“我是一心背经,专志修道。”太上老君点点头说:“修炼这些固然必要,但是……”

道士细端量面前的长者酷似传说中的太上老君,连忙跪下,毕恭毕敬地说:“请高师给小徒赐教。”

太上老君见道士心诚志专,双目睿智,认定将来必是弘扬道教的高足,便欣然收为徒,点化修炼之术,师徒论道正酣,玉皇大帝派仙鹤传旨,命太上老君速回天庭议事。

道士恋恋不舍地揖别太上老君,说:“笨徒王玄甫不知何时再能见到恩师?”

“我们会天天相见的。”太上老君驾起祥云升天,王玄甫目送太上老君至看不见之后,转身不禁吃一惊,太上老君端坐在对面山上,栩栩如生。原来,太上老君留恋昆嵛山,也不甘心天下名山多属佛,为了使昆嵛山成为弘扬道教的圣地,将自己的头像影化在山上,以代身尊。

这尊老子石像,现今依然昂首紫金山西,注视着从他面前走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窥视着登上圣经山在月牙石前读《太上老子道德经》的人内心活动和面部表情。到此的游人昂望着慈祥的老子石像,惊叹不已。

麻姑望着太上老子石像,对何仙姑说:“我谨遵师言。悉心拜读《太上老子道德经》。”

“切记,切记。”何仙姑说完,扬起手中的荷花,隐身而去。

麻姑手托桃树幼苗,朝着何仙姑方才所在的地方深深做了一揖,抬头看到何仙姑已经离去。

如今,那些随意静卧的昆嵛山黑体白花球石,随着麻姑的传说传播各地,演绎得神乎其神,成为城市扩建﹑盖楼造宅镇灾赐福的宝石,在泰山石价高难觅的当下,昆嵛山石身价飞涨,为昆嵛山人招财,人们说:麻姑继续在为昆嵛山人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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