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菲啊，”郑兰娟在通话的另一头提高着嗓子道，“问了没有啊？”
郑菲垂下了眼皮低低道：“问了。”
郑兰娟语速急促：“怎么样，同意了吗？”
“没有。”郑菲把头低得更低了，不是害怕郑兰娟，而是不想看到韩商元的目光。
在韩商元面前传达着无理要求被他否决的话，总觉得是在说人坏话似的。
郑兰娟一下发射了好几个问句道：“你怎么跟他说的？他为什么不同意啊？你有没有帮姑妈求他一下啊？”
“我，”郑菲面露难色，“这投资真不是办家家啊姑妈，哪有随便就投的呢？”
“什么叫办家家啊？”郑兰娟尖着嗓子叫道，“你到底问了没有啊，我看你就没去问，随便就说问了来堵我！”
郑菲委屈道：“姑妈我真的问了啊！”
“给我。”韩商元低低说了一句，一边伸过来手来，示意郑菲把手机转给他。
郑菲抿了抿嘴，交出了手机。
韩商元把手机放到耳边，只听见里面骂道：
“——你说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啊郑菲？你也不记下你爹失踪的这几年我是怎么帮你妈的！没有我，你连那个野鸡大学都上不了！就靠你妈打工挣的那几毛钱，哦吼，去逛街连块布都买不起哦！现在本事了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就忘本啦哈？我真的是白——”
“——是我。”韩商元一语剪断了郑兰娟的话，气场冷峻。
“——韩、韩、韩总啊？”郑兰娟嘴巴一下刹车没平定好，打了几个结，又顿了顿平静了语气道，“不好意思啊韩总，我以为是我侄女郑菲呢，我们一家人平时讲话啊都是这个样子的，一家人一急起来嗓门都比较粗，跟大炮一样，呵呵呵。”
韩商元不绕弯子，直接奔向主题：“嗯，她昨天跟我说了，被我拒绝了。”
“啧，”通话彼端的郑兰娟叹了口气，撒娇似的哭诉道，“哎哟，韩总哦，我们呢，我们这个真的是个很好的项目啊，就是没经验，你看你也是搞影视投资的大老板，你今天不投明天也要投，投投投，投哪里不都是投，那还不如投我家，投郑菲家，你看是不是咧？。”
韩商元一语干脆道：“不是。”
“呃，哎呀，你这人啊，”郑兰娟强颜欢笑，“我们这个网络剧啊，叫《大内密探花倾国》，又是破案又是美女的，宅男什么的都爱看，很有投资价值的！”
韩商元笑了笑，淡淡道：“今年影视项目有大缩水现象，很多大制作的电影都少了，横坞影视城也有好几百个剧组消失了，你这个剧维持不下去真的不奇怪。”
······
郑菲细细听着韩商元在和郑兰娟讲话，心里却翻腾着，觉得韩商元替她和姑妈交涉的时候好帅，有一种小女子遭恶匪追杀，大侠拔刀相助的崇拜倾慕感。
“不是说帮你们度过这个难关就好，”韩商元正色道，“就算拍完了也未必能播，到时候更是打水漂。即便是时代这里，也都压着几部拍好的电影没法上映。”
郑兰娟死皮赖脸道：“那实在没办法我就真的只能去郑菲奶奶家跳楼了。”
“哦，”韩商元点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那你就安心的去吧，我会看在郑菲的份上帮你照顾好奶奶的。”
“诶你——”通话彼端的郑兰娟一副被人扇了个大嘴巴子的表情，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尖声叫道，“我看你就是没本事投资，还什么总裁，我呸！以为自己凭着个小白脸的长相就混了个什么狗屁国民男神，我呸，呸，呸，呸，呸！”
郑兰娟呸了半天，连骂带跳地把自己的手机给呸下了地去，又狠狠地踩了几脚，通话就这样给踩断了。
韩商元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便也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郑菲道：“她应该不会再给你打电话说电影投资的事了。”
郑菲扁了扁嘴，看了眼手机，问向韩商元：“那现在怎么样了？”
韩商元摊摊手：“我都拒绝了，她还能打什么主意？”
“喔。”郑菲缓缓舒了口气，总算解决了一个烦恼，这几天一接到姑妈的电话，她就全身都竖毛孔。
韩商元看了眼饭桌旁的手机，拿起了，又给一个号码重拨了过去，对方依旧是拒接。他不禁皱了皱眉，露出了一副担忧的神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