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尹见柳汐一手行书写得如流云似水,再看其容貌清秀更胜女子,不禁叹道:“柳汐,你的人生教人好生羡慕呐!”
柳汐提笔抬首,笑道:“我待王爷病愈,定与你一道策马扬鞭,笑看红尘,如何?”
“好!”
柳汐将写好的药方交于一旁的红袖,打笑道:“红袖姑娘放心,我虽贪钱,但也得等王爷病愈才可讹钱,你要知黎民百姓的钱好讹,这皇亲贵族的钱嘛,你便是借我十二个胆子我也不敢讹啊!”
红袖呶呶嘴,想说什么,但是看看璇尹脸上洋溢着她十几年都不曾见到过的笑,便觉得说什么也是余的了。
“如何煎法,如何吃法,我都已写明,姑娘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好王爷,七日后我再来,七日后如若此药对王爷无助,那我必另开药方,另选治疗方法!”
说完柳汐起身,对璇尹颔首道:“王爷,今日就先告辞了!”
“柳汐何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你看我这湛王府虽然未曾好好布置,但也可为你招待一席粗茶淡饭的!”
柳汐秀眉微蹙,瞟了一眼红袖,道:“红袖姑娘不如先命人去抓药要紧。”
“你是在打发我走吗?”见被柳汐防备,这灵巧的丫头自尊心受了伤,委屈地说道,“尹哥哥待我如亲妹妹一般,可不会这般防我的。”
“这……”柳汐欲言又止。
璇尹见状,急忙安慰红袖道:“公子有公子的为难,不是防你,红袖切莫生气。”
见璇尹也不帮自己,红袖双眼通红,瞪着柳汐道:“看在你为他治病的份儿上,我不与你计较!”
说完一跺脚,扭着身子离开了大殿。
“你莫怪她,她尚年幼,还是孩子的心性。”
柳汐浅笑打趣道:“看她对王爷的眼神便知不小了!”
璇尹一怔,领略了柳汐的意思,苍白的脸上浮现浅淡的红晕,道:“我只认她是我的亲妹妹。”
柳汐知道将话题扯远了,于是上前一步凑近璇尹道:“杜王妃今日凌晨寅时左右失踪了!我不得不先行一步,不管是粗茶淡饭还是山珍海味看来今日是没有这口福了。”
“王嫂……失踪了?”这个消息自然震惊了璇尹。
柳汐点头,然后说道:“因伊身份特殊,瑞王估计尚未将此事禀告宫里,应该也想要瞒着杜家而秘密寻找。”
“戒备森严的瑞王府,想要掳走堂堂王妃,这……怎么可能?”璇尹摇头,难以置信。
柳汐将事情的经过向他大致描述了一下,然后想了下,问璇尹:“不知王爷可曾见过杜鹃其人,对她有如何看法?”
“皇子璇羲,子之丰兮,子之昌兮;皇子璇羲,颀而长兮,美目清兮。皇子璇羲,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皇子璇羲,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皇子璇羲,叔兮伯兮,驾予与行;皇子璇羲,叔兮伯兮,驾予与归。”
璇尹将杜鹃所作的《求爱》低吟了一遍,然后问柳汐:“柳汐,先不管此作写得如何,你觉得,这一求爱背后仅仅只是一个少女大胆的心声如此简单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
“王爷的意思……这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出一曲轰轰烈烈的《凤求凰》吗?”
“柳汐,你若是杜相,你会让自己尚未出阁的掌上明珠的名声被污吗?会让这样的诗作流出相府吗?即便是看管不严一个不小心真的流传出去,你认为,以杜相的手段会遏制不住这样一篇诗作吗?”
“王爷说得虽然有理,但是,依着你的意思,如若这是一场政治秀,那么当年的杜相有意将幼女嫁与瑞王,而最后的结果也是如他愿了,只是,这如若真是一场秀,那么,杜鹃的那场美丽情愁如今看来也是一场秀了!这也正好证明了杜鹃对瑞王模棱两可的态度了,原来,杜鹃并没有这么爱他,也许她根本就不曾爱上过他!”
心底有点疼痛,这样一段绮丽的爱情传奇如若破灭,多少还是让人感到惋惜。
“杜相之所以想让杜鹃嫁给王兄,因为,当年他相扶持他成为皇位继承人的!”说及这等事儿,璇尹湛亮的双眸渐趋暗淡,“后来因抵不过嫡长子继承皇位的祖训,终究还是没有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