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了，你早点歇息，明日还要……”璇羲突然起身，表情凝重，眼里充满无奈。
“明日辰时，我会去华轩殿为眉侧妃请诊。”柳汐也起身送客。
行至门口，璇羲转身看着她：“我一直纳闷，天下间好似没有你不懂，你不会的事，柳汐，做为女人有时不要太强太能干了，这样会很累的。”
心口一处柔软被人轻轻抚过，有着轻微的疼痛，但随即消散，她自嘲道：“身为我这样的女子，幼年之时便已女扮男装，不会针凿女红，更不懂料理烹饪，王爷怎会认为天下间没有我不懂之事呢？我除了查案，除了验尸，除了辩护，我基本上什么都不会。”
璇羲想再说点什么，但于此时此刻面对一个这样的一个人，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去。
烛火摇曳，本就狭小的暖阁里在顷刻间就少了这么一个人，柳汐觉得自己的心也好似觉着少了点什么，漫漫的，不着边际的空虚和怅惘，这是她一直不曾有过的情愫。
她闭眼。
摇头，想要甩掉眼前这张俊美无俦的脸。
“柳汐，你太莫名其妙了！”她在心底默默而叹，如何也不愿承认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悸动。
一夜无眠。
醒来又觉诸事皆被揉搓成一团乱麻，胡乱地吃了点东西，柳汐便携着银针入了华轩殿。
璇羲比她来得还要早，她抬头，只是匆匆一瞥，见他仍是气宇轩昂，却难掩疲惫之态，看来昨晚亦是不曾睡好。
“你来了？”
“是的，王爷。”
简短的对话，好似都刻意地忽视了昨晚略显亲昵的相处情景，恍然间，柳汐只觉得昨晚暖阁里与他的对饮只是她一场难言之梦。
她平复了自己的心绪，转身问寝殿内依次分成两排而立的侍婢：“可曾给眉侧妃洗漱干净，喂食早膳了。”
“回公子，已经按着你昨日的吩咐，一一伺候主子，只待公子针灸了。”
哑儿一直站在眉侧妃的榻前，看着璇羲，几次欲言又止。
柳汐睇过她一眼，无视她眼里露出的忿忿之情，脱了靴子，径自坐在眉侧妃的床榻边缘。
哑丫头终究敌不过封教礼制下的保守思想，挥着手，无声地抗议。
“王爷，施针之时不能分心，哑儿在这里我恐怕无法专心为眉侧妃施针。”
“哑儿，你且下去。”
哑儿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是不肯离去。
“本王就坐在这里，你还怕什么？再说了，九公子并非鼠狼之辈--”
说到这里，璇羲情不自禁地看向柳汐，没想到柳汐正也看着他，却是一脸苦笑。
也是，不说鼠狼之辈还好，一说便想起了关于柳汐之前的种种传言，也难怪这哑丫头要如此提防着她了，恶贯满盈的九公子柳汐啊，坊间曾传言他好色成性，不分年纪，只要是个女的就要。
“你放心，本王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九公子如若敢对眉儿有任何不敬这举，本王保证让她人头落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