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丘三娘将二人的饭菜端进了房间,特意给陈月儿熬了一碗枣粥。此时陈月儿已出过汗,早已大好了。
柳仲楸将陈月儿扶下床,又要将那件披风批在她的蓝披风上。
陈月儿虚弱的笑道:“我又不是粽子,不用裹这么多层。”
柳仲楸傻笑道:“你现在身子虚,还是披着好。”陈月儿便不说话,任他将披风披上。
柳陈二人在小店里住了几天,陈月儿已完全恢复了。
这日,二人收拾了包袱,吃过早饭。
柳仲楸从怀中掏出几张金叶子递给高玉楼恭敬的说道:“这段时间多谢二位对内子的照顾,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高玉楼拒绝道:“兄弟说的哪里话,兄弟将月儿姑娘托付在店中,照顾她是我夫妇二人的本分,若要言谢已是见外了,再给金银便是讲我夫妇二人看成势利之徒,那更是瞧不起我夫妇二人了。”
柳仲楸听得他如此说,只得将金叶子又揣入怀**手对二人说道:“如此,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高玉楼夫妇二人也拱手道:“江湖险恶,多加保重。”
柳仲楸牵了马,抱着陈月儿跃上马背挥鞭打马而去。陈月儿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她不在乎。
二人在正午时分进入洛阳逸仙楼,要了一间上房,打过尖儿。
柳仲楸淡淡的说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在这儿等着我,不要出去。”
陈月儿点头深情的看着柳仲楸道:“嗯。什么时候回来?”
柳仲楸轻松笑道:“天黑之前就回来。”便提了剑出去了。
刚出逸仙楼,迎面便走来一人,手提长剑,轻纱蒙面,柳仲楸识得此人是洛水派前掌门何萤。
何萤走到柳仲楸身边低声道:“跟我来。”脚下并无片刻停留。
柳仲楸不及细想便转身跟着何萤。忽然何萤展开轻功飞身上房,柳仲也随即上房,二人一前一后往城外飞去。
何萤在一座茅屋前停下脚步,柳仲楸也随即停下。何萤推开了门摘下面纱将手一引道:“柳少侠请屋里坐。”
柳仲楸也将手一引道:“前辈请!”便踏步进入茅屋,看见房间中间是一火塘,火堂已熄了,火塘上方一把茶壶吊在梁上,四周摆着四张矮凳,旁边有一张方桌。
靠后墙是一连壁橱柜,橱柜关着。
这座茅屋只三间,十分简陋,由于两边的门都关着,柳仲楸并不知两边房间如何。
何萤进来关了门道:“地方简陋,柳少侠将就些。”
说着在门边拾了柴放入火塘,取出火刀火石火绒将火塘点燃,叫柳仲楸坐了,自己也坐下漫不经心道:“跟你住在逸仙楼的那姑娘是谁啊?”
柳仲楸心下道:“想不到我和月儿刚进城便被人跟踪了。本来此事要告诉玉儿的,跟你说也一样。”
于是便将遇见陈月儿之后的诸事说了。
待柳仲楸说完,何萤疑惑道:“你没有杀了他?”
柳仲楸亦疑惑道:“谁?”
何萤道:“周长林。”
柳仲楸摇头道:“没有。”
何萤似在自问道:“这就奇怪了,那这周长林是怎么死的呢?”
柳仲楸惊道:“周长林死了?”
何萤点头道:“对,他死了,而且济水派咬定是你杀的周长林,现下已下了江湖劫杀令。
“说无论是谁,只有提你的人头上济水派便有白银一万两,又说无论哪一派敢收留你都是和济水派做对。”
柳仲楸低头喃喃道:“我新入江湖也没得罪人,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何萤叹道:“只怕此事没那么简单。”
柳仲楸抬头急问道:“眼下济水派掌门是谁?”
何萤缓缓道:“名义上是周长林的宝贝儿子周崇,但实际上应该是周长林的侄子周芾棠。”
柳仲楸忙问道:“那济水派炎上堂堂主吴伯贤现下怎样?”
何萤道:“现下他还是炎上堂堂主。”
柳仲楸又喃喃自语道:“他居然既不是掌门,又还没死,这就奇怪了。”
何萤疑惑道:“他为什么不是掌门就要死?”
柳仲楸遂将在商周遇见吴伯贤的事说了。
何萤道:“看来济水派虽已发出江湖劫杀令,但现下还没有精力来管你。”
柳仲楸当即明白眼下吴伯贤还没有发难。
何萤劝道:“趁现在济水派还来不及追杀你,你赶紧带着玉儿和那姑娘走吧!”
柳仲楸正色道:“我不会走,我现下该去济水派查查是谁杀的周长林。周长林之死,吴伯贤和周芾棠二人绝脱不了干系。”
何萤嘲笑道:“怎么?你还要证明你的清白?”
柳仲楸冷冷道:“清白不清白的不重要,我知道自己清白就行。但我总要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
何萤叹道:“你小子倒是看得开,你的人头现下可是很值钱,你就不怕江湖上的人奉济水派劫杀令来取你的人头?”
柳仲楸冷笑道:“要是怕,我当初就不会下山了。当今江湖上能杀我柳仲楸的人只怕寥寥无几。”
而后又拱手道:“在下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何萤摇手道:“不必这么客气。你说得对,你的剑法确实出神入化,眼下江湖上几大派的成名高手只怕都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不用说了。”
又道:“只是若是群雄群起而攻之,只怕你也应付不了。到那时,你就不怕玉儿和逸仙楼那姑娘伤心?”
柳仲楸淡淡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小心些便是。”
何萤疑惑道:“你当真是非去不可?”
柳仲楸坚定道:“非去不可。”
何萤叹道:“好吧,叫上玉儿,你们两也好有个照应。我当下也该回洛水派了,我和你一起去找玉儿吧!”
说着便站了起来,柳仲楸也跟着站了起来。二人又一前一后进了洛阳城。
二人在洛水派大院门口停下,看门的二人乍见已失踪近三年的先掌门,皆感惊讶。
何萤上前笑问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那二人立刻弯腰拱手道:“属下参见何掌门。”
何萤道:“算了,免礼,进去通报吧!”
左首那姑娘含泪笑道:“哎!”便奔了进去。
不一会儿,上官玉便带了洛水派诸堂主迎了出来。上官玉见了何萤,心中浮现出无限往事。
“师父!”上官玉奔来抱着何萤流着泪叫了出来。
何萤手轻轻抚着上官玉的头慈祥的笑道:“好了,堂堂一派掌门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二人松开了手,何萤轻拂去上官玉的泪水道:“这几年辛苦你了。”
上官玉含泪笑道:“弟子不辛苦,师父这些年在外漂泊才是辛苦,师父这几年都去了哪里了?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师父。”
何萤叹道:“说来话长,先进去再说吧!”上官玉道:“哎!”洛水派诸人便簇拥着何萤进去了,柳仲楸也跟着诸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