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天意就是如此,人间总是苦难多。
张伯来自从进入新班级后,虽然比起从前是好了很多,但是,有些老师,对于伯来依然存有偏见。
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伯来的语文老师---王小海。
说起这个老师,还真是令人难忘。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王小海穿着一身紧身男士西装,带着一副袖套。每次上课,都要提问。
提问的范围从生字组词,到课后作业,包罗万象,内容丰富。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太适应王老师的讲课节奏,张伯来经常不能及时回答出老师的问题。
久而久之,王小海便对伯来产生了一定的偏见。
一天上午,上语文课的时候,王老师依旧提问到了伯来。不过这次的问题是,归纳一下全文中心思想。
说实话,伯来对于学习语文的热情并不很高,基础也不是太好。所以,这样的问题,对于他而言,不太容易回答。
只见伯来站了起来,拿着语文书不停地翻来翻去,额头上还不停地冒着冷汗。
王小海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满面通红的伯来,不禁耻笑了起来。
“哎呀,这个复读一次的学生,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到不上来?”
听着王小海这样的语调,全班顿时沸腾了起来,流言蜚语一时而起。
伯来闻声,羞愧难当,哑口无言。
王老师见状,又振振有词地挖苦道:
“张伯来,我看你是真正的滚刀肉,难怪你原来的老师不要你。”
这犀利的言语,如同锋利的尖刀一般,直插伯来的心口。
听着语文老师如此狠毒的咒骂,张伯来顿时感觉无地自容,随即默默流泪。
王小海看着伯来委屈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哈哈一笑,随即又找了一位班干部陈佳雨回答。
只见陈佳雨站起身来,拿着课本,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王小海闻声,满面笑容,急忙夸赞道:
“看看,这就是好学生,跟那不长进的学生,永远有差别!”
“好的,你坐下!”王老师随即说道。
陈佳雨闻声,急忙坐了下来。
只见王小海拿起课本,重复了一下文章的中心思想后,随即转过身去,继续写板书。
诺大的教室,此时只有张伯来一人站着上课。
周围的同学,纷纷露出鄙夷的神情,低声细语着。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没多久,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只见王小海转过身来,扔下手中残存的半截粉笔,随即合上了课本。
“下课!”
“起立!”
“老师再见!”同学们起身后,整齐地喊道。
王小海环顾了一圈面前的学生,用一种严肃而几近庄重的态度点了点头,随后,便冲着学生们说道:
“好的。张伯来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其他的同学闻声后,不约而同地坐了下来。只有伯来的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看着王老师严肃认真的表现,伯来自知凶多吉少了。于是,迈着沉重地步伐,伯来跟着王小海走出教室。
顿时,全班沸腾起来。
同学们看着张伯来这样的窘态,不由自主地议论起来。
“哎,也不知道,张伯来咋想的,上课半天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只见刘伟嬉皮笑脸地讥讽道。
“哈哈,也许人家有什么新的想法吧!”冯宇见状,心急火燎地挖苦道。
“是呀,人家咋能跟你比呢,你是啥人呢?”田军成闻声,漫不经心地驳斥着冯宇。
就这样,班里顿时乱成一锅粥,形形色色的人们,揣着各自的知见,对这位命运不祥的‘同学’做出种种猜测和评价。
只见王小海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随手放下教案,随后又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水后,放下茶杯,看着眼前这位‘不受欢迎’的插班生,艴然不悦地挖苦道:
“张伯来呀,张伯来,你真是准备坐底了,难怪你之前的老师都不要你了。连这个问题都打不上来,你还学什么呢?”
伯来闻声,低垂着头,半天不敢言语。
王小海见状,越加过分,随即又辱骂道:
“只要是正常人,但凡有点智力都能回答的问题,可你却不会,呵呵,我看你呀,张伯来,是真的完了!”
听着王老师不留情面地侮辱和谩骂,伯来的心里苦不堪言,泪水再度湿润了眼角,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
“就这还复读呢,我看你咋弄都是完蛋!”王小海一边收拾教材,一边郑重其事地重复着。
此时,吴春华老师刚好路过,看着伯来如此神情沮丧,随即停下脚步,疑惑不解地问道:
“王老师,张伯来怎么了?”
“哦,是吴老师。”只见王小海急忙放下教案,露出一副令人作呕的笑脸,虚伪地答道:
“是这样,张伯来上课半天了,我看他有点走神,随便提了个问题,他都答不上来,我就把他叫来,跟他沟通一下。”
吴春华闻声,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伯来,怎么回事,你上课怎么走神了呢?”
看着吴老师严肃认真的样子,张伯来胆战心惊地低声答道:
“没有,老师,我没有走神。”
“怎么没有,我亲眼看到,这还能有假?”只见王小海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真的没有,老师。”张伯来见状,急忙哀求道。
吴春华看着伯来和同事的表情,急忙说道:
“是这样,王老师,你先让张伯来回去上课,这个事情,我随后帮你落实解决,好吗?”
王小海听着班主任吴老师的答复,虽然心中有所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于是,勉强答应道:
“好吧,但愿你张伯来以后不要再犯这个毛病,否则,决不轻饶!”
吴春华见状,急忙催问道:
“怎么样,张伯来,你听到没有,语文老师的嘱咐?”
伯来闻声,随即认真地答道:
“我知道了,老师,以后一定注意。”言毕,急忙离开办公室,返回教室。
看着伯来远去的身影,吴春华长叹一声,随后对王小海说道:
“王老师,今天的事情,你也不要太介意。伯来的情况你也了解,毕竟他跟咱们自己的学生还有一定的差别,今后还望你多费心。”
王老师闻声,看着眼前的吴老师,叹了口气,笑着答道:
“哎,这是哪里话,今后自然会多关注他的。”
看着王小海信誓旦旦的样子,吴老师坚定地笑了笑,随即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窗外的杨柳已经抽支,随风摆动沙沙作响。
回想往昔那些岁月,文忠心里顿时阵阵伤感。
时不我待,今非昔比。现在的情况已经大不如前。看着社会对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而自己的年龄又渐渐老去,文忠的心里也是异常煎熬。
自从监狱归来后,工作的事情就一直不理想。体面的工作肯定是轮不上自己,而曾经的“铁饭碗”也没有办法包住。
虽然自己也做过生意,但是总是感觉时不我待,运气不佳。不是投资失败,就是人气不旺,总之,没有一件事情能够坚持到底。
看着儿子一天到晚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样子,元彬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回想这些年走过的人生之路,再看眼前的景象,元彬的心里无限感慨,也无限失望。
就这样,日子悄无声息的过着,转眼间,又是一个月。
自从进入新班级后,伯来的情形比之从前,有了大幅改变。
别的先不说,就说英语方面,张伯来已经能够阅读简单的课文,并且也积累了一定的短语跟词汇了。
这些变化,对于班主任吴老师来说,多少是种安慰,而对于伯来来说,也是十分振奋的。
看着儿子慢慢步入正轨,杨萍跟丈夫也渐渐放下心来,他们深知,儿子能有这样的转变,与吴老师的善良,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从内心深处,杨萍跟丈夫也十分感激这位人品高尚的老师。
就这样,伯来跟着吴老师的脚步,一点点的向前,虽然进步很慢,但是,从未停止。
看着妹妹留在家中的劳保用品,杨萍也不时地到单位做起了宣传,而起初这样的行为,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成效。
由于国有企业的转型,杨萍所在的单位,也受到一定的冲击。很多车间因此而任务消减,更有甚者,出现了短暂的停工。
也此,工人们过的小心谨慎,生怕再雪上加霜,遭受不测。
因而,在开始宣传的阶段,很少有人来过问这些“商品”的事情。
看着工友们这冷若冰霜的态度,杨萍也是无可奈何,她深知大家现在的情况都不好过,所以也没有再多张罗什么。
风,轻轻地吹着,吹绿了新叶,也吹红了花朵。
就这样,转眼间,就到了五一。
自从伯来进入新的班级后,学习成绩有了较大幅度的进步,截止此时,已经可以达到全班中等水平了。
虽然这比离他自己的目标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比起刚进班级来说,已经是成绩显著了。
看着张伯来的情况渐渐改善,周围的同学和老师,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一定的转变。
然而,数学老师陈永云,似乎对这个学生的进步不以为然。
一天上午,上数学课的时候,陈老师拿着一摞批阅的卷子走进教室。
同学们看着陈老师严肃的面容,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等待老师下发试卷。
看着同学们紧张而又严肃的表情,陈老师随即将试卷放到讲台上,然后开始了上课。
只见她平心静气地对全班同学说道:“你们感觉怎么样,这次考的如何?”
看着老师镇定自若的样子,同学们纷纷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平时挺能说的么,现在怎么了?”只见陈老师皱着眉头,穷追不舍地问道。
“张萌,你感觉考的怎么样?”只闻陈老师一针见血地问到学习委员。
张萌闻声,急忙站了起来,半张着嘴,结结巴巴地答到:
“我感觉,还可以吧?”
陈老师闻声,急忙又补充道:
“你感觉什么是可以?”
张萌看着陈老师,严肃认真的样子,随即低下了头。
陈老师见状,随即讥讽道:
“你们的可以,就是参加考试就可以吗?”
“来看看你们的成绩,各位同学。”
于是,陈老师开始,从高到低,发放试卷。
听着这冰冷无情的数字,偌大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各位同学拿着自己的试卷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脸无奈和焦虑。
伯来此时,心里也十分焦急。一方面,他担心自己考的不好而被同学瞧不起;另一方面,也害怕因为成绩不好被家人惩罚。
正在纠结中,只闻陈老师叫起自己的名字。
“张伯来,86。”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令伯来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于是,伯来急忙走上讲台,看着陈老师严肃的面容,随即接过试卷。
陈老师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干瘦如材的学生,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瞥了一眼伯来,随即冷嘲热讽道:
“张伯来,你也能考这种成绩,该不会是作弊的吧?”
伯来闻声,急忙接过卷子,连连摇头道:
“报告老师,我没有作弊,是自己答的。”
陈老师见状,半信半疑地答到:
“呵呵,这可是奇闻呀,但愿你说的是实话。”
听着老师这污蔑的话语,伯来无奈地拿着卷子,回到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