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阿夏唤声走来,好像看穿了我一般,便抱住了我,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
“阿夏...”我咽唔着声音,任由着阿夏的拍抚。
可泪水是再也止不住了,便这样满溢了出来,不带一丝矜持。
我哭着,可仿佛哭着的又不是自己。但过了许久,我停了下来,是再也流不出泪了的。
我抬起了头看着阿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狼狈。可她是阿夏,就算是狼狈也是无妨的。
“阿夏...”我又唤了她又句,而阿夏则是放开了手坐在了我的床边。
阿夏看着我,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太多不解,她仿佛有什么事儿藏在了心里,却不得说。
良久,阿夏笑了一下,满是苍凉。目光浅浅的看着我说:“小姐,你总会梦到一个人...”
她说着,我却是一怔。
我不知该对阿夏说些什么,心里却都是震撼。
阿夏知道,我总梦见一个人。
“阿夏...”我看着她微微开口。
可我却没有问出来,因为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而我也想听听她讲。
“小姐总梦见一个人儿...”阿夏说着,眼里的光是暗了又暗。
“小姐梦魇,总唤着一个人儿...”而这时的天,已是早微亮着的了,我完全可以看清阿夏脸上的神情,可我,不得解。
“我唤的是谁?”我问了出来。
阿夏停了一下,然后说:“小姐未唤过名字,阿夏也不知。”
“阿夏也不知...”所以,所以,她也并不知道吗?
“我未唤过名字?”我看着阿夏问。
“是,小姐未唤过名字。”阿夏回答着我,答的肯定。
然后又开口说:“可小姐,小姐唤的伤情...”
“阿夏不想再看小姐如此了。”
“阿夏...”我看着她,我自己也是不解,我唤的伤情,我唤的伤情...
“是啊。”我唤的伤情呢。
“可是阿夏。”我看着她说:“我梦见一人,那人...”
“那人...”那人是谁,你又能知道吗?
“那人...”阿夏看着我,用十分坚定的口吻说:“那人是谁已不重要了。”
“小姐既忘了,便忘了吧。”
“是啊。我忘了...”我忘了呢,可我怎么就忘了呢?
“阿夏,你知道那人是谁。”我看着她,想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一丝犹豫。哪怕就一丝,就一晃而过的,我都会知道,知道阿夏的真假,阿夏所说的真假。
可阿夏没有,阿夏没有带一丝的犹豫,阿夏摇了摇头。阿夏说:“那人阿夏不识。”
“可无论是谁,小姐都不该如此了。”阿夏说着,看了看窗外的天,阿夏微微叹了可气,然后又说:“小姐现在,是宁王子妃啊...”
就算是王过门的宁王子妃,那也是宁王子的人了,已是皇家的人了。
就不该,不该...不该再心念着他人,再心想着他人的。
“是啊。”阿夏说的对。或许,我不该拘泥着过去。可我,便这么忘了,我...
我总觉得有什么会偶尔出来,扯一扯我的心脏,会让我痛,让我疼,还让我不甘。
可究竟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因为我忘了。但我从前从未想过要想起来,甚至,我已打算便这样了。
可是,可是...可是那岐壶巖店屋里坐的,是谁!
是他吗?!是那人吗...
“阿夏,我问你。”我看着她,满是认真,我说:“我与明儿去了岐壶巖,我是怎么便晕了?”
“是小姐太过劳累了。”阿夏答着我说:“小姐身子本就没有养好,又加上走了太久的路时,身子吃不消了,这才昏了过去。”
“是么。”我看着阿夏,眼神里全是疑问。
“可我走时,却没有感到不适。”
“若小姐能及时说出不适,便能早些回府歇着了,也不用再折腾这一下了。”阿夏说着,竟还有些责怪之意。
我一时哑了言。不过她所说的,我却还是依然不全信。
于是我又问着阿夏说:“那,店里等我之人是谁?是谁在等我?”
“是...”阿夏口吐轻云,恍悠如梦,看着我目光灼灼。
她说:“是周公子。”
“周公子?”我脑里忽然恍出了他的样子,站在那儿啊南府门口看着我笑的模样,刹是熟悉。
“是的,周公子。”阿夏说,周公子在那阁楼上看见了我,也瞧见了我进了那奇石店,便想邀我同赏一块他刚得的宝沁石。
可店家是个直刚子的人,不说明分缘由的,就把我请了过去。又加上这岐壶巖的店仆本就是少言寡语的,还有些莽夫气质,就成了那模样了。
不过,周公子?为何?
我看着阿夏满是不解,阿夏也是会了我的意说:“周公子本只是好意邀请小姐过去罢了。”
“是么。”话虽这么说,可我总感觉有些不妥,可至于究竟是哪里,我却又一时说不上来。
“还有啊。”阿夏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后便说道:“那大叶紫檀里燃的是加上了柏木脑的。”
“柏木脑?”我看着阿夏说。
“柏木脑有助眠之效,小姐这几日本就不太得休息的,那岐壶巖的房里燃了上好的紫檀,又加上了柏木脑,这才使小姐昏了过去。”
“是么。”竟是这样。所以我是因为太过劳累,又闻了柏木脑之香,才晕了过去的吗。
好似,也是有理。
不过,我好似分明是看到了那人,那个我梦里的人。可是...可是,等我的竟是周公子。
这我便,真是想不通了。
我与周公子,可曾往来过?不曾吧。更何况,他如今是公主之驸,又怎会...
怎会...我的心突然又被揪了一下,我怎么,一想到到,便有些难受了起来?
我分明,分明无事啊。
怎么就,难受了呢?
我实在是想不通,可上次,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所以我究竟,究竟是...忘记了什么!
是忘了,忘了他吗?!
不,不可能!我一想到这个,便否决了自己。
我怎么会,与他有纠葛,与谁,也不该与周公子啊!
他如今是公主之驸,而我是宁王子妃,就算,就算...
可如果是曾经呢?我便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但是,如果有过曾经,周公子也该避嫌才是啊,是啊,他该避嫌的。
就算是我不记得了,可他也应该是记得的。所以,所以应不是他吧。
应是的...
“小姐。”我正想着,阿夏便喊了我一声,我转一头,便回了神。
“嗯。”我应着她,然后笑了笑,
真是,天都大亮了呢,亮到,白了整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