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这种“高生产力，低密度需求”的特殊社会形态，很少出现排队等情况。
比如今早，牛小顿和陈馨钥来到食堂，除了已经约好一起吃早饭的宋婉慧，
他们连最熟的雷童都没见到。
跟窗口里打饭的雷童老妈聊天才知道，那小子今早跟上专业课的老师，一起在老师家属开的小饭馆吃。
正因为这种低需求密度状况，虽然地下城中共工食堂的密度不如一般大学，但每一个的规模也都不大。
他们所在的第五食堂面积差不多15乘20个平方，5个窗口，只开了2个，
菜品种类少，数量也少。
种类少是因为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少，
除了雷童的父母，还有另外两家的家属，总共才7个人。
又是主食，又是菜品的，虽然有很多料理机，连和面都有和面机，但也做不来那么多种类。
至于量少，是因为基地中的人员分散到二十几个共工食堂，还有大量餐厅、饭馆中，
以至于每处食堂能分到的人数就很少，
为了不浪费食物，所以每种菜品准备的量就不多，
没有一般印象中食堂那种装菜的大食槽和装米饭、面食的大托盘。
另外，为了不让地下空间显得压抑，建筑的举架反而比外界2.8-3米要高，
而且建筑上方还有冗余空间，给人的感觉就跟建筑上面还有天空一样。
与周围两三层小楼不同，第五食堂是一座单层建筑，上方二三十米高才是空间的顶棚，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这种全部由两三层以下高度的建筑构成的街道，给人一种西部牛仔小镇的感觉，
只不过现代化工业材料明显的建筑特征，加上招牌上那些“第**食堂”、“五金建材”、“电动车租赁”等主题非常接地气。
与雷童他妈攀谈完，牛小顿拿了三个肉包子和两个糖酥饼，又端了一碗小米粥，
陈馨钥拿了一个火腿面包和一枕牛奶，
两人端着托盘坐到宋婉慧那一桌。
此时的第五食堂人很少，除了他们三个，只有靠窗的一桌有人，
是一个坐着也显得有些魁梧的男人和他对面的两个小孩。
牛小顿他们还没吃几口，食堂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难得的竟然是个熟人，
前玉成财务公司第二任经理，徐凯。
他们第一天来那晚，就是一起在第五食堂吃的饭，
自那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在这地广人稀的地下城中见面。
对方一进门也是一愣，然后这家伙丝毫没有混混从良后的尴尬，反倒还有种见到老熟人的兴奋，
“大哥！”
他点示意了一下，就去窗口刷脸，拿了几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坐过来。
两边一聊才知道，这家伙还真的去干了跟py交易相关的岗位……
那是被坚城的人称为“最不要脸”部门的对外关系联络部。
加引号，是因为此处的不要脸是为了大义，
也就是从一些赌客那里用各种手段弄回各种技术资料，帮着坚城这边加快爬升学习曲线的速度。
为了搞py交易，不要脸已经成了这个部门的标配。
要说这个不要脸也是需要专业知识的，除了那种因为地位高，就享受别人纯粹的跪舔这类人，
大部分星际中的大人物也不傻，对于那些赤裸裸地拍马屁之类根本就无感，
尤其是那种让人觉得舔得很恶心、很无耻、很没有下限，人家还会反感。
这就需要讲究各种技巧，也就是专业化套路……
首先，最核心的是利益！
你得让这些不仅不傻，还很精明的大人物赌客真的赢了钱，
然后再上套路，人家几十看出来，也不打笑脸人，
比如在让人家赢了赌局的前提下，再加入各种反转、反差萌、反差捧，
像是先是故意涮对方一下，然后对方亮出真章后，再一副被打脸的震惊模样，人家这脸打的就会爽，
总之就是得让人家开心，而不是自己耍性子宣泄感情。
他们甚至把套路变成了一个个剧本！
徐凯说：
“我们刚完结的一个剧本，就是一个女员工，因为不愿意昧着良心哄客户，被部门领导抽嘴巴外加开除。
结果人家对面说我们是演戏，领导一狠心，就放出四只大狼狗狂咬女员工，手指头都扯掉了，
硬是把对方手中一种飞船材料配方和制作工艺拿到了手。”
牛小顿他们三个听完都傻了，
宋婉慧筷子悬在半空问：
“这，这牺牲也太大了吧？你们领导也太狠了吧？
那个女员工呢？她家属能乐意？”
陈馨钥也死盯着徐凯，想要知道答案。
徐凯道：
“咱都说了，人家大人物也不是傻子。
那份资料是咱们上次帮对方赢了赌局，
加上这次又把环宇博彩其实损失了紫晶级和蓝晶级资产却隐而不发，没反应在财务报表上的消息透漏给对方，
那是咱本就应该拿到的资料，但对方就是想在给出东西前，最后再难为我们一下，
看着我们为了他手中的资料不惜代价，获得一种别人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的快感，人上人的感觉。
所以这个剧本在设计之初就包括了那几条狼狗，连狗都是那女员工自己养的，
就是故意拐了个弯，多加了一道戏。
之前抽嘴巴开除就是故意作假让对方拆穿，在引出后续更激烈的冲突。”
听完徐凯的话，牛小顿他们三个长大了嘴巴……
真的，这要是外界，哪个老板为了讨好客户让自己多赚钱而牺牲女员工，那绝对令人不齿，
但他们这为了推动生产力进步这个发展的根本基石各种拼，真是只能说一句佩服！
四人几句闲聊，就聊到坚城组织除了要应对皈依者联盟以外，最重要的职责和使命就是让自家文明被星际文明所承认，
这样就可以不被当成土著文明，免去被外星文明当成斗蛐蛐的游乐场一样对待。
可能有人会说，咱就是咱，何必卑微的要别人来认同？
说的没错，但这其实是一种比较唯心的说法，现实中很难操作。
通常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是虽然在博弈系统中还处于弱势地位，但已经具备一定叫板的实力这种情况。
实实在在是个弱鸡的时候，是没人这么喊的，
因为喊了也会被打脸、打醒、打闭嘴，重新恢复到不瞎喊，闭嘴干实事努力提高自己的状态……
所以任何有脑子的文明，都不会折腾这么一轮再闭嘴，而是直接隐忍，闷声发展，
把实力涨上去才是真的。
作者的话：
“感谢‘秘秘人’同学的推荐票支持，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