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浓的话音落下,贝贝和清语都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房间突然安静的令人窒息起来。两个最好的朋友,两个最了解她的人,两个曾经陪伴了她五年如同亲人的人,她只需要说一点点,他们就能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贝贝咬住了唇没敢说话,她还没搞清楚状况。晓浓轻轻闭上了双眼,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了。清语沉默了一下,轻声开口:“晓浓,你再想想,要不……我先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贝贝,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晓浓轻轻应了一声,满心的疲惫,再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只想将自己缩起来,藏在无人可见的壳里。
清语拍了拍疑惑的贝贝的肩头,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贝贝站起身,又不放心的望了望晓浓。清语再次拍拍她的肩头,示意晓浓不会有事。
贝贝跟着清语来到书房,清语又转身嘱咐阿姨听着房间里晓浓的动静,才又回到书房。
当清语详细的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一点点告诉贝贝的时候,贝贝惊讶的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清语唤了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这个……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不会……怎么会这样?”贝贝已经完全呆傻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夜之间,自己的好朋友会经历这样从天堂到地狱的蜕变,换了是谁可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贝贝的双手都在颤抖,她是最了解晓浓的,也知道沈思墨对她的意义,所以,她更能明白晓浓现在的心情,就连她这个局外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就更不要说陷在迷局里的晓浓和沈思墨了。
“贝贝,晓浓的意思你是听懂了的?对吧?”清语坐在书桌前,双手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熬了一夜,自己本身又在发烧,他的头痛的像针扎一样,可是,在晓浓的情绪完全平静之前,他不能放下,他必须要坚持,要陪她熬过这最艰难的时刻。
“嗯……可是……可是……”贝贝有些手足无措,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她的心情乱成了一团麻,如果现在要她帮晓浓来拿主意,她根本就不行。
“她的意思是,要我陪她演一场戏,让沈思墨断了对她的感情,可是,感情不是想断就能断的,即便是她放了手,沈思墨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手。五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他放弃,现在想要他在最短的时间放手,怎么可能?”清语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我也不想在她最虚弱的时候,用卑劣的手段借机得到她的感情。我知道,她即便是放了手,却并不能放了心。”
贝贝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话。
“所以,我的意思,先别这么着急顺应她这么做,让她再冷静一下,自己思考一下,是不是要告诉沈思墨真相。如果真的到了需要我配合她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拒绝,毕竟,他们……我……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清语的思维也微微有些混乱。
私心里讲,这样的结果对晓浓和思墨是残酷的,对他却是有利的,让他本已经绝望的感情之路,忽然峰回路转。可是,他了解晓浓胜过她自己,他知道即便是晓浓离开了思墨,也不会轻易,甚至可以说是很难接受自己,而且,他也不愿意趁人之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半推半就的成全自己。这样的爱,不是爱,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贝贝沉默了片刻,不停的提醒自己冷静,许久才缓缓开口说:“清语哥,你的意思我似乎也听懂了,可是……晓浓这么做,大抵还是站在沈思墨的角度考虑的。你想,她在听说真相的时候,是怎么样绝望的心情,她自己最明白。我想,她现在即便是接受了,心里的痛也许很久甚至一辈子都无法真正消除,那么,她去想象沈思墨如果知道真相的时候的绝望,她还怎么忍心让沈思墨明白真相?她是想要把实情咽回肚子里,知情者仅限于我们几个人,对吧?”
清语点点头。
“所以,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其实是支持她这么做的。如果沈思墨以为她对你有感情,沈思墨顶多是对感情失望,最多是绝望,而如果知道了真相,可能就会如晓浓一样,对整个人生都绝望了,因为彼此的新关系,他们都会有罪恶感。如果他是这样的结果,晓浓不是更难过吗?如果沈思墨只是伤了情,晓浓再难过,终究还是会好受一些。”贝贝一边想,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而她想说的,恰恰是疲惫的晓浓没有说出来的。
清语又是一阵沉默,许久,轻轻开口:“你的意思是,配合晓浓?”
贝贝点点头。
清语又沉默了一阵子,终于点点头:“说不上是配合还是不配合,走一步看一步吧,哪种方式对彼此的伤害更少一些,就用哪种方式吧!只是,无论是哪一种,他们的痛苦,都是少不了的。”
两人出了房门,又回到卧室,贝贝在床沿坐下,握住晓浓的手,轻声安慰说:“晓浓,我都知道了,别想太多。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痛苦,只是有的来的早,有的来的晚,经历的越多,今后的人生才会更懂得珍惜。如果命运注定了是这样,哭着承受和坚强的承受,都不能改变结果的话,想开想淡,是让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都好受一些的选择。晓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清语哥也在,我们都是你的后盾,永远支持你!别把生活想的那么绝望,至少你还有我们!”
晓浓睁开红肿的双眼,泪水又一次漫上眼眶,静静的凝望了贝贝许久,才低哑的开口:“谢谢你们,我不会想不开,我若出事,必然有更多的人因我而出事,我不能那么自私……贝贝,我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你帮我!你们都帮我,好不好?”
贝贝犹豫了很久,扭头看了同样沉默的清语一眼,晓浓也看向清语,低声说:“对不起,清语,改天我会亲自向于小姐解释的……”
“不需要向她解释,我和她的关系,什么都没有,我们之间,如同你现在希望我配合你的一样,我只是在帮她,而她也是在帮我,就这么简单。”清语解释说。
晓浓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心中明了,轻轻点了点头:“好。”
贝贝心事重重的将车停好,刚刚关上车门,就看到不远处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辉腾。那熟悉的车牌号码让贝贝的心咚咚狂跳起来,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她迈开脚步向那辆车子走去,在即将走近的时候,忽然又收住脚步,做贼一样的大步逃离了停车场。
气喘吁吁的推开咖啡馆的门,她将包甩进前台,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口,正要喝杯水缓口气,前台的侍者提醒道:“梁小姐,沈先生在那边等了你很久了。”
贝贝心里一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赫然对上沈思墨漆黑的眼眸。贝贝手中的纸杯“嘭”的滑落在地上,水溅湿了她的脚面,她忙向后退了一步,后背却又撞上前台,痛的低低“哎呦”了一声。
她的失态让沈思墨的浓眉紧紧皱了起来,狐疑的远远凝望向慌乱的她。贝贝急忙扯了纸巾擦净了自己的脚,又捞回自己的包,转身就要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