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冰精玉还在？
离长歌看着越来越近的那朵红莲，不禁怀疑，但很快他就觉得说不通。
如果冰精玉还在的话他应该早就过来了才对，没必要等到这艘大天船坠落了才出手。
在硬撑吗？
三十年前，他还未登基，只是一名小小的都尉，而郑越身居上将军之位已有五十余年，算起来还是他的前辈。
他想去会会郑越，但他体内的离火之力还未平静，此时应战风险太大，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弟弟离长笑才是。
他刚要下令，天空中便亮起一道刺目的红光，离长笑化形成了朱雀，带着将士冲向逼近的敌军。
——
在两军激战正酣时，商国的两波快攻队在突袭船的掩护下，从左翼长驱直入，将红莲国中军以左的天船阵型都打乱了。
许齐一怎么也无法相信，敌人竟然能攻入战阵这么深。
仙级人物的战斗使得整座天船正在逐渐解体，即便炮舱有阵法保护，仍是受了不少冲击。
万一他们打到动力室那整艘船就完了。
但许齐一现在只是无尘境，根本帮不上忙，好在其他船上的仙级人物也前来救援，他们应该能在船毁之前离开。
除非有人捣乱。
许齐一脚下的地板忽然开始剧烈震动，在场所有年轻人都因脚步不稳而倒在地上。
她感觉到天船在倾斜，开始缓缓下落。
不行，这样就来不及撤走了。
她正要爬起，身上却又压上了一人。
“许齐一对吧？”那人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从声音判断，这是名女子。
“你是？”许齐一反问道，还不待她转头看那女子的模样，一片灼热锋利的物件便割断了她的喉咙。
“姐姐！”倒在她前面的许千曲挣扎着站起，要来救她。
许齐一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人的灵力顺着伤口流入体内，到处肆虐。
她的双手紧紧捂着被鲜血堵满的喉咙，已经无法呼吸，血液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随后，她的视野逐渐变黑，力气和意识也随着伤口中流出的血液迅速消失。
“殿下，快走！”
这四个字，成为她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在商国旗舰指挥室中的离远寰徘徊了半天，心中的不安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相反的，一直紧张着的副帅张曜溪却露出了笑颜：“殿下，红莲国撤军了。”
离远寰抬头望向窗外，只见红莲国四分之一的船舰上都燃起了大火，战场上，炮火声未减，但红莲国确是在慢慢后撤。
他松了一口气，呆立在舱室窗前。
月如玉，夜如昼，这场战斗，终于是赢了，可离远寰却并没有任何愉快的感觉。
他知道这场胜利意味着什么，它意味着商国已重新具备了与红莲国一战之力，意味着红莲国百年来第一次大败，意味着红莲国国运转衰，灵界局势将迎来大变。
接下来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不过是清点损失，记录战果之类，这些他不想学，也没必要学。
他现在只想休息，但房间却在楼顶，因此不得不爬几百个阶梯，不过他手脚并用，倒也不算太累。
“阿寰。”这个声音出现时，他离房间还剩十步。
离远寰站起来，转过身，看见了走廊另一边姐姐的身影。
上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的临仙城，不过那时离远璆还戴着人皮面具，而现在的她已经恢复真容，她的脸比三年前并没什么变化，却多了一种违和感。
原来我的不安感都是来源于你吗？
离远寰使劲笑道：“哟，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大伯，回来了吗？”离远寰问道，但见其神色忽然黯淡，便知晓了答案。
也行吧，本来还以为他们都死了。
“你见过爸妈了？”他又问。
“见过妈了，爸还在开会。”
离远寰终于发现她身上的违和感来自于何处：“你穿着红莲军队的衣服？”
“嗯，我从红莲国都逃出来后，到达南溟边时，红莲国军队已经集结了一大半，想着强行渡海也许会被巡逻队发现，便杀了名女兵，混了进去。”
“也真亏你运气好，竟然没被发现。”
“是啊。”
离远寰觉得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便摆摆手道：“就这样吧，我困了，先睡了。”
“嗯，明朝会。”
离远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忽升起一丝愧疚。
啊，不过没办法啊，留着她毕竟是个隐患不是吗？真要算起来，她也是被离远寰害死的。
——
迎凤城前一战的结果，很快就传遍了灵界各地，秦国在消息传来的第二天便宣布了与商国的同盟，并向红莲国宣战。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东海域做出了与秦国相反的决定，他们在秦国表态的次日与红莲国达成了同盟，向商国和秦国宣战。
灵界其他数十个小国和独立区大都依附四大国存在，他们自然也被裹挟，自此，几乎整个灵界都卷入了战争的漩涡。
随东海域宣战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血齿者的下落。
一时间，各方的视线均投到了秦国——那个通往魔界的光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