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扬恍恍惚惚地回到君子轩,月光洒落在寂静的园中,微风迎面袭来,她双手环肩蹲在地上抽泣着。为什么连皇甫浚都要骗她?难道在这里连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能有吗?好累,真的好累!她好想回到学校,继续着她无忧无虑的学生生涯。然而,那个将她带来这里的黑衣人又在哪里?
哭累了,慕容清扬缓缓起身,晃晃悠悠地回到房中,倒在塌上,任泪水横流。
第二日,尉迟明溪在欧阳良宜的陪同下来到君子轩,却见门上挂着歇业的牌子。
“进去看看吧?”欧阳良宜问道。
尉迟明溪沉默了一会,道:“算了,走吧!”
“哦!”欧阳良宜随着尉迟明溪走了,但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君子轩的门。
尉迟明溪原本想来痛慕容清扬道别的,螟蛉国大军压境,身为辰国大将军,率军出征乃职责所在。只可惜没能在出征前再见慕容清扬一面。
而这一次,即便是常胜将军尉迟明溪,也没能抵住螟蛉国的三十万大军,节节败退。
朝堂上,大臣们心急如焚,皇上坐立不安。就在此时有人提出建议:既然打不过,那就和亲!
“和亲?”皇上蹙眉道。
“陛下,现在我国与螟蛉国的兵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为了停息战争,不让百姓流离失所,就唯有这一条路可走啊!”大臣劝谏道。
“......可这和亲的人选?”
“陛下,臣有一人选!”侍郎上官尧站出来道。
“谁?”
“清扬郡主!”
“这......”
“上官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以她现在的身份怕是不妥吧?”有大臣提出反对。
上官尧不以为然:“若是陛下将清扬郡主册封为公主,再让使臣去提亲,又有何不妥!”
皇上想了想,担忧道:“只怕清扬不会同意。”
“这事恐怕还得请太后出面。”上官尧道。
……
一无所知的慕容清扬正在园中喂着池中的鱼儿。太后突然出现,对着她喊道:“清扬!”
慕容清扬扭头看见太后,赶紧起身,将手中的鱼食放在一旁,跑过去笑道:“太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先是跟慕容清扬东拉西扯了一会,忽然道:“清扬,其实哀家今日来,是有事同你商量。”
“啊?什么?”
“尉迟明溪所率大军节节败退,为了避免让更多的百姓因战祸流离失所,朝臣们想了个法子,就是让陛下择一合适的人选,送去和亲。”
慕容清扬眉头微蹙,盯着太后,等着她后面要说的话。
太后与清扬对视了一会,扭过头,道:“陛下想来想去,决定封你为公主......”
“太后,陛下......要送我去和亲?”慕容清扬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红着眼眶问道。
太后点头不语。
“呵呵......”慕容清扬冷笑着,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先是尉迟明溪、再有皇甫浚,现在就连她最尊敬的太后和陛下,都要拿她来平息战祸。
“清扬。”太后轻唤道。
慕容清扬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想让太后赐我一杯可以使我断情绝爱的药。”
“可,哀家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那个皇甫浚的呀!”
“清扬这短短一生,尝尽了爱情的背叛。还望太后成全!”
“不后悔?”
“绝不后悔!”
三日后,辰国长公主启程前往螟蛉国与太子皇甫浚大婚。现两国缔结姻约,普天同庆,螟蛉国允诺迎亲之日,大军北退七十里。以此为信,永休干戈。
晚上,皇甫浚喝的酩酊大醉地回到房内。塌边还坐着一位身穿喜袍,等着他掀盖头的女子。他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满嘴酒气地道:“公主,你应该知道,你我之间毫无感情可言,这一切只不过是场交易。我不会爱你,也请你不要爱上我。”
女子点头。
皇甫浚猛地掀开盖头,待他看清对方之后,瞪着眼睛,喊道:“怎么会?怎么会是你?”
慕容清扬冷冷地抬起眼,眼神中尽是冷漠与陌生。她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
皇甫浚以为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他,破涕为笑,道:“清扬,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慕容清扬双眉紧蹙地望着他。心中暗想,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刚还说什么不要让我爱上他,这才过了多久,就开始套近乎了。呵,男人!
对皇甫浚而言,这真的是天大的惊喜,他难掩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了慕容清扬,对着她的脸猛亲道:“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清扬,你终于嫁给我了!”
慕容清扬一把推开他,冷冷道:“皇甫浚,你干什么?”
“清扬,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之前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你我立场不同,与其痛苦一生,不如决绝断情。”皇甫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发钗,递到慕容清扬面前,“这是那日我想送你的,可最终还是没有送出去,是我作茧自缚,不愿挣脱。后来,我也曾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一生,最轻松,最快乐的日子。我越回忆,你在我脑海里越清晰,原来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把你深深藏在了心底,我以为爱情可以收放自如,但我错了,世上万物都有例外,而你,就是我的例外。”
慕容清扬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皇甫浚,心里暗想:这,这人在干什么?为何要对自己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哎,真是可怜,定是被情所伤导致的。
突然皇甫浚再次将她揽入怀中,哭着道:“清扬,你信我。以后我绝不会再骗你。”
面对如此痴情的人,慕容清扬心生不忍,拍着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乖!”
须臾,阵阵微鼾声传入慕容清扬的耳朵里,她轻轻地将皇甫浚挪至塌上,看着熟睡的俊朗脸蛋,道:“看样子你一定很伤那个女孩子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知不知道,但凡被欺骗过后便很难再谈信任,无关改不改过,只是以后无论你再说什么做什么,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