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烟雾的出现与消失都不过在转瞬间,甚至夜轻尘都不知道除了自己其他人有没有看到秦小小被带走。夜轻尘提着血离,思绪还停留在刚刚与他对视的双眼上,那双眼,他似乎在哪见过,可是细想又根本想不起。
“小小!”就在夜轻尘等人还杵在原地的时候,柳知音掠过碎石,踉踉跄跄来到了战场中央,来到了夜轻尘面前。
“啪嗒!”柳知音被一块碎石绊倒,最后摔倒在夜轻尘面前,夜轻尘原本想伸手扶她,可是却被柳知音躲过了。
夜轻尘倒也不在意,将血离放回识海,缓步离开战场中央。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不信天玄宗高层对此一无所知。
“轻尘。”贺兰寻脸色凝重地走向夜轻尘,很明显,秦小小的事情,对这位刑院冷心冷清的代理掌舵人来说也是不小的冲击。
“我没事。”夜轻尘缓缓摇头,然后看向剩下的一些九阶弟子,只见众人的脸上或多或少都表露出了些许沉重之色。然后众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只是,铁无愁离开前看向夜轻尘的眼神,还是带有许多敌意。夜轻尘有些不解,但是却也懒得多想。
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了变化,夜轻尘闭目,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血离带给他的影响,然后才重新看向贺兰寻,“今天这事,我可能要去找一下宗主。”
“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宗主,一起吧。”
“好。”临走前,夜轻尘转身看了一眼仍然瘫坐在他刚刚战斗过的战场中央的柳知音。
“怎么?可有不忍?”贺兰寻看向夜轻尘,第一场比试便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还出了人命,虽然决斗场上生死不论,可对方终究是九阶弟子,也算是夜轻尘的同门,夜轻尘却并未手下留情,这一点,可能会被许多有心人借题发挥。
“我并未杀她,贺兰,可曾注意到一抹黑雾?”夜轻尘缓缓摇头,然后看向贺兰寻。
“什么?”贺兰寻有些意外,她明明看到夜轻尘的长剑刺穿了秦小小的身体,还有最后那一击,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给对方留下。直接将其绞成血雾,可是现在夜轻尘却说没有杀秦小小?
“果然。”夜轻尘眯了眯眼,看来,有股神秘力量,似乎一直在针对他?或者说是针对这具身体?
“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总之,我没有杀秦小小。”夜轻尘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但是他也不能不说。
“我相信你。”贺兰寻点头,以她对夜轻尘的了解,对方确实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她被一股神秘力量带走了,而秦小小身上也有一种不属于灵力的力量。但是,我感觉也并不像是妖力。”夜轻尘凝眉,说着自己在比试中观察到的现象。
“被带走了?不属于灵力的力量?看来,不是你中了幻术就是我们观战的人中了幻术。”贺兰寻声音也变得有些沉重。
“幻术——”夜轻尘想到了秦小小召唤出来的迷蝶,然后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上的伤口。
在光洁的手背之上,一个烫伤的红印异常显眼。夜轻尘只是看了那红印一眼,便感觉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地暴躁了起来。沉睡在识海里的血离也有些躁动不安了起来。
夜轻尘深吸一口气,然后问道,“秦小小的迷蝶为什么那么出名?”
“怎么?你被迷蝶伤了?”听到夜轻尘发问,贺兰寻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见贺兰寻这反应,夜轻尘也能猜到秦小小的迷蝶肯定是不简单。
“迷蝶,是秦小小灵力所化,而秦小小修幻术,所以,她的灵力中有让人致幻的能力。”
“幻术?”
“是,而且是会无时无刻不在受幻术侵扰。秦小小的幻术有极强的侵蚀性,较之于凡间的瘟疫也不遑多让,也就是说,你身上的灵力被秦小小的幻力感染了。”
听到这个答案,夜轻尘挑了挑眉,灵力感染?这个他还真不知道,终究还是粗心大意了。
“也是,怪我,我该提醒你一下的。”看到夜轻尘被迷蝶所伤,贺兰寻有些自责。
灵力感染本就少见,秦小小出名,除了她的外貌之外,自然还有这迷蝶的功劳。
“无妨。”夜轻尘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没事。”
“秦小小甚少对同门使用此招,看来她对你也是下了杀手。你们之前有恩怨?”贺兰寻无论怎么也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明明只是同门的切磋,尽管奖品是少主之位,但是怎么就演变成了同门厮杀的场面。
“今天,是我第二次见秦小小。之前,第一次是三天前。我也不清楚为何她要杀我。”夜轻尘看向贺兰寻,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灵力感染而已,我没事。”
贺兰寻看着夜轻尘的背影,心中固然担忧,却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天玄宗主殿,夜轻尘和贺兰寻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内殿。而天玄宗宗主似乎并不意外夜轻尘的到来,早早地就已经站在大殿里,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他。
“弟子见过宗主。”夜轻尘和贺兰寻均对天玄宗宗主拱了拱手。
“宗主似乎并不意外我等到来?”夜轻尘看向道玄,脸上看不出喜怒。
“因为事情始末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道玄转身看向夜轻尘二人,将目光放在了夜轻尘身上,笑着回道。
“宗主这是在借刀杀人?”夜轻尘轻笑,情绪有些波动。夜轻尘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道玄拿着剑,周围都是他的同门的尸体,而‘道玄’还猖狂地笑道“哈哈,蠢货,没有脑子的刀用起来就是顺手。”
眼神聚焦,夜轻尘知道脑海中是自己的想象,他压下内心升起的暴虐,同时,夜轻尘也非常震惊,他没想到这灵力感染对他影响这么大。
“少主大人,你言重了。”道玄笑着摇了摇头,“这件事就此略过。对了,你要找的人回来了。”
夜轻尘在听到道玄最后那句话时,突然抬眼看向道玄,然后如释重负地开口,“什么时候到?”
“应该差不多到了。”
“好。”然后夜轻尘看向贺兰寻,“贺兰。”
“你先走吧,我和宗主还有些事情要说。”不等夜轻尘说完,贺兰寻就猜到了夜轻尘要说什么,无非是要去看看那个他找了许久的人罢了。所以贺兰寻直接回了夜轻尘。
“好,宗主,弟子告退。”夜轻尘再次拱了拱手,略微弯腰行了以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夜轻尘弯腰的时候,道玄侧了侧身子,没有受夜轻尘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