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座小庙,只有前殿和后殿,从外面看已有几处墙已倒塌,依稀可见长势茂盛的荒草,这庙只有一小门,踏入后,荒草丛中有一条被踩踏出来的小径,雨中有一股淡淡的泥土味混着门窗发霉的朽烂味道,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迎面而来。
时光停下脚步,抬头望见星辰皱着眉头,眼中同样带有的戒备,果然,他也发现了。
星辰略微思索了一番,丢下句“大家小心。”后,收敛了身上的锋芒,低敛的继续往前走。
明明是白日,这庙因天气的原因有些昏暗,火光在殿中的右角边泛着。五个乞丐围着火堆,见有人进来,也不加掩饰着打量着,待看到星辰身上随身携带的玉佩时,目光多停顿了一会方才移开。
星辰等人行至左角边的干草旁,同长青一起稍稍铺平了一下,时光眼尖的看着星辰若无其事的盖住地板上黯淡的斑点,经验告诉她那是血滴,恋恋不舍的瞥一眼已被收回到袖中的手,略微遗憾的坐在了干草上。
长青摘下斗笠,脱下蓑衣,接下包袱,掏出里边用绸布包装良好的栗子糕,在要拿到星辰面前时,不小心一跄踉,没摔着但手下意识的合上导致糕点揉成了一团。
星辰的挑拣了一下,找了一块还算好看的递给了时光,一直关注星辰手上动态的时光分明看到,他撒了些粉末在剩下的糕点上。
“把剩下的送给隔壁的几位吧。”星辰好像略带嫌弃的话语,让做错事的长青更加不安,马上听吩咐送至了隔壁。
庙宇外雨势渐小,微风夹着细雨润物无声,静谧的空气里只有火堆偶尔会有发出轻微的爆破声,等雨停的几人瞌睡虫逐渐爬了上来,好像会传染似的另个个都昏昏欲睡。
时光半眯着眼睛,看着隔壁的五人慢慢的掏出刀具,向这边走来,只见星辰那只如玉的右手在膝盖上点了三下,面前的五人应声倒下。
长青又从蓑衣里取出绳子,一边困住五人一边道,“公子真是厉害,我是看见公子在糕点里偷偷下毒后,才怀疑这五人的,公子是如何发现这几人异常的。”
星辰未马上回答,只是扭头冲着时光问,“我见风姑娘似乎并不惊讶,不如您给长青解解惑。”
这是在试探?时光无奈的开口,毕竟吃人的最短。
“我只看出了几个暴露点,一、我的嗅觉可能会敏感些,刚刚在进来的时候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二、这几个乞丐虽然看上去面有污渍,形容邋遢,却身体还算强健,面上没有一丝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样子;三、殿中左角边明明有干草,他们却宁愿烤火坐在右角旁潮湿的地上;四、这几人的眼神不对,曾在云公子佩戴的玉佩上流连过一会,可是透露出的不是渴望和贪婪,倒像是在估价,仿佛已经是他们的东西了;五,这堆干草下有许多斑驳的印记,颜色也深浅不一,据我刚刚看到的那几滴,应该是不久前刚发生过一起命案。我可能说的不大对,似乎云公子在踏进小庙前就察觉异样了,因为刚刚你闻到血腥味时好像不惊讶。”
“风姑娘真是观察细致啊,星辰佩服。”顺道给出了针对最后一句话的解释“我们现在走的是通往京都的小道,这条小道山路崎岖,前后十几里鲜少有村落和人家,即便有,也不甚富裕。在无天灾的情况下,多数乞丐会沿着繁华地带游走,现出现在这荒芜人烟的庙里本身就是一件蹊跷的事。”
长青懊恼的拍着脑袋道,“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现如今这些人怎么处理?”
“此处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发个烟雾,通知附近官府的人来处理。”星辰不甚在意的转过头,开始拨开干草堆,研究起刚刚时光说的不久前可能存在的命案。
突然有一耳环从干草里掉落,拾起一看,竟是宫里内务府打造的一只镂银耳饰,星辰蹙眉吩咐已放完烟雾弹的长青,弄醒其中一个看上去较为瘦小的男子。
长青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凑到那男子鼻尖,不一会儿,男子悠悠醒来,一见众兄弟都倒在地上,三双眼睛注视着自己,立刻反应过来,即便被反手帮着,也不妨碍他翻身跪着,嘴上嚷着“好汉饶命啊!”
“吵。”星辰淡淡的开口,那男子很有眼色的闭上了嘴巴,睁着不大的三角眼,急切的看着他。
“我问你答,不许废话,懂?”还是轻飘飘的话语,却带着无形的威压,男子忙点头应答。
“叫什么名字?”
“小人刘小刀。”
“最近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小人、小人没有杀人啊,望公子你明查啊!”长青听闻此话,叹了口气,送上一个同情的眼神。
“长青,杀了他吧,再去换一个会说实话的过来。”
还未理解长青眼神的男子一听这话,立刻颤抖着磕着头,“我说,我说,公子饶命啊!”
“是今早辰时,我和剩下几位哥哥们还在庙中晒太阳,一对男女闯了进来,两人穿戴一般,但背着两个鼓鼓的包袱,神情慌乱,其中那女的不慎摔了一跤,包袱散了一点,发现里边全是金银器,小的们这才起了贪心,但我只是搭了把手,其他事情都是老......”
“现在那对男女尸体在何处,金银器又被你们藏哪了?”星辰冷冷的打断。
“尸体丢在了后山的悬崖后面,金银器,,,金银器还藏在佛像背后的暗格里,被突来的大雨打断,还未来得及转出去。小人都据实交代了,望公子饶命啊,小的以后一定金盆洗手,给您当牛做马......”
“最后一个问题,干这行多久了?”
“一两年,哦,不,三年多。”
“长青,打昏他,待官府来人,叮嘱这伙人其罪当诛。”言罢,起身要绕至佛像后,时光及长青随后也跟了上去。
“风姑娘,请教一个问题,你可知公子最后一个问题是何用意?”长青压低声线的公鸭嗓有点像刀锯拉扯,时光稍稍离得远些抛下两字“量刑。”便小跑上前,凑至星辰身边。
听到后边动静的星辰微勾起嘴角,找到暗格,拿出了那批宫中之物。
包袱里大都是金银的酒杯器皿、短簪耳坠之类的,时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发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造型是葫芦的小容器,打开一看,熟悉的酒香味令她浑身一震,这不是......她自酿的纪念酒吗,怎会出现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