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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后的争吵

街道上的雪被行人踩成了厚厚的冰,我摇摇晃晃的走在冰面上,回想着和顾诚的过往,眼前不经意间又浮现出和他最后一次吵架的情景:

为了挽回和顾城之间即将破灭的爱情,那天我破例早早下班回家,希望能和他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我的运气不错,他没有去公司,而是眯眼躺在沙发上休息,我放下包包,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顾诚好像很疲惫,接过茶水喝了两口,一句话也没说。他的举动让我很不悦,他和我都一个月没怎么说话了,现在我有心低头和他和好,他居然摆起了谱,连我正眼瞧都不瞧一下,外面没女人才怪。如此想吧,我心中的猜忌更胜一筹,这几日压抑的不满立即爆发,指着顾诚的鼻子,没好气的大声质问道:“很累吗?昨夜干什么去了?”

顾诚郁闷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挪开了我的手指,冷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泼妇。”

我虽然很气愤顾诚骂我是泼妇,但想想自己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指着顾诚的鼻子大呼小叫,于是羞愧的低头坐到了他的对面。

顾诚看我平静下来,喝了一口水,面无表情的道:“最近公司接了几个大项目,许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

我本想着自己不撒泼,顾诚就会像以前一样,抱着我开始哄我开心,可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冷漠,不由又气的牙痒痒,张口就道:“我看你是在忙着找女人吧!”

顾诚气的额头青筋直冒,猛然坐起了身子,大喊道:“你有病啊!”

“我没病,我很清楚一个正常男人的需要,我一个月不在家里,你能按捺住那份寂寞,你是有钱的公子哥,什么样的女人不能玩!”我骄傲的心灵被顾诚触痛后,居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胡话。

顾诚的脸色很难看,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茶杯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让我不由大惊,我从来没有见过顾诚发这么大的火,看来我刚才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但话都说了,后悔也没用,我才不会低声下气的向他道歉。

“你会摔东西,不错!我也会!”我阴阳怪气的说罢,起身走进卧室,抱起梳妆台上的化妆品就朝地板上扔,那些个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液体渐满了顾诚的裤腿和皮鞋,他恶狠狠的喊道:“医院呆的人果然都有病!”

顾诚居然又在歧视我的职业,这怎能让我善罢甘休,我立马从一个娇女子变成了猛兽,咆哮道:“医院的人怎么了?有本事你骨折别来找我们啊!你这么瞧不起护士,为什么要娶我回家,我看你是脑残吧!”

顾诚被我的话彻底的噎住,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化,有愤怒,有痛惜,更多的则是失望。我看他双全紧握,以为他会忍不住打我,可我的猜测是错的,他静静的看了我两秒钟后,便摔门跑下了楼梯。看着曾经很爱自己的男人摔门离开,我气的浑身发抖,关紧房门,趴在床上开始大声痛哭。我承认这次我是有点无理取闹,可顾诚也不至于这般心狠,我们从认识到结婚这么长时间,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能有如此举动,看来我猜的没有错,我们的感情也许真的已经到了尽头。我本来心情都差到了极点,可没想外出晨练的婆婆回来后,看到我摔碎的化妆品,又开始数落我,还说儿子瞎了眼才会娶我这个贫穷女子,若我再不知好歹,她便立马让儿子和我离婚。我知道婆婆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可看在顾诚的面子上,我从来没有和她正面发生过冲突,今天既然我和顾诚都到这个份上了,也没有必要再讨好他的母亲。我将半年多压抑在心中对婆婆的不满,如洪水泛滥般全部发泄了出来,婆婆被我气的够呛,最后直接让家里的女佣赶我出门。我虽出身寒门,可我一点都不稀罕他们家的豪华别墅和高级轿车,什么东西也没带,摔门便走出了这个所谓的家,打了的士直奔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顾诚好像都很忙,他没有打电话叫我回家,我便给医院领导说了声,直接住到了医院的单身宿舍。一周过去,顾诚显然有点憋不住了,他发了个短信过来,本意可能是想和我和上,可温暖的语句后却加了句冰冷凌厉的话:“我等着你辞职!”看到顾诚让我辞职的决心依然那么坚定,我本来平复的心再次被创伤。我忍受不了顾诚有几个臭钱就来摆布我的人生,我有我的尊严和理想,人活着不是一切都得向钱看,更不能做别人身上的寄生虫,女人更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那样就算人老珠黄也不会被男人看不起。最终我决定为了自己的理想放弃这份已经岌岌可危的婚姻,我给顾诚回信:“想让我辞职,你做梦吧!我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我的理想!”顾诚没有再回信息,我们的战争由原来的硝烟弥漫转变成无声无息的冷战。

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我们一直没有见面,也没有再通电话。有一天上班时,科室里一直不善言谈的李医生居然神秘兮兮的问我有没有和老公闹别扭,为了不让同事笑话,我撒谎说我和老公关系很好。李医生听了我的话诡异的笑了笑,说是随便问问,可我的心里却极不踏实,要离婚也得是我先开口,决不能让顾诚把我甩了,这传出去多丢人啊。那天我为了这件事脑子开了几次小差,还差点给病人换错吊瓶闹出人命,护长将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还扣了我100元的奖金。为了让心里的疑惑早点解开,一下班我就拨通了顾诚的电话,没好气的喊道:“女人找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顾诚冰冷的声音:“借你吉言,差不多了!”

“你无耻,你是个混蛋!”我没想到自己无意的挑衅,居然得到的是顾诚这样的回答,看来我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而后响起了冷冷的声音:“叶秋,我累了,我想我们还是结束吧!”

“什么?结束?你什么意思?”我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厉声追问道。我不相信那么深爱我的男人真的会变心,而且这么快!

“我…..我是说我们离婚吧!”电话那头的顾诚有些吞吞吐吐,我想他说这句话时心中定也不会好受,毕竟我们曾经山盟海誓,有过许多美好的回忆。

顾诚沉稳有力的声音,此刻如冰雹般敲打在了我的耳膜上,我浑身冷的哆嗦,嘴里骂了句:“你他妈混蛋!”将手中的苹果手机狠狠的摔在了街道上。这部手机是一月份我过生日时,顾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时科室的小护士羡慕的要死,可没想到三个月后,他们的爱情居然用这个手机画上了句号。

街道的人很少很少,偶尔看见几个也都是全面武装,帽子、口罩个个遮的严严实实,生怕这干冷的空气会冰冻他们滚烫的血液。我想着以前的种种,像个外星来的另类,羽绒服纽扣大开,不围围巾也没带口罩,孤魂野鬼般踩着雪地发呆。空气再冷也冷不过我失落的心,顾诚背叛了我,要和我离婚,曾经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都去骗鬼吧!

小区买菜回来的李阿姨看见我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好心提醒:“秋秋,这么冷的天还出来瞎逛,小心感冒啊!”

我被李阿姨的话从思绪中惊醒,淡淡的笑了笑说:“阿姨,没事!”

李阿姨摇了摇头道:“还是年轻人结实!”便缩着脖子快步走进了小区。

“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让我坚强!”我的手机响了,这个铃声很符合我现在的处境,我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而失去生活,我必须学会坚强。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居然是顾诚,心想老妈让我他和好,只要他肯向我低头认错,不管他到底在外面有没有女人,为了不让老妈担心,我就大度点咽下这口气,和他继续做夫妻。这般想罢,我暂时忘记了以前的种种,柔声接通了电话:“找我什么事?”

“你忙吗?抽个时间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对不起,我最近很忙,可能得等到下周!”我没想到顾诚一开口就提到了离婚,但为了不让他小瞧我,我故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及其轻松的口吻接了他的话。

“叶秋,你该不会是不想离吧?你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房子、车子、还是钱?”顾诚冷漠霸道的声音刺得我的耳朵隐隐作痛,我差点气得又甩掉手中的手机,但想想今非昔比,这个手机还是我上个月从牙缝里抠出来的。三千元的工资,要买化妆品,还要给老妈买药,这次要是再摔了手机,那以后的日子就真要与世隔绝了。

“你个混蛋,有几个臭钱就嚣张,我什么都不稀罕,像你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不要真是一件幸事,我看我该摆上几桌好好庆祝庆祝!”我心虽然早已流血,但在顾诚面前却表现的很坚强,不想让顾诚看扁。

“难得你看得开,那我们就好聚好散!”电话里顾诚显然有点不相信我会如此轻松的放下这段感情,但能听到我不伤心,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对了,明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好!”我挂掉电话,缓缓的舒了口气,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拭干,淡淡的笑了笑。其实这种已经破碎的婚姻,再坚持下去只是对两个人无尽的伤害,趁着还年轻,趁着自己还有一副花容月貌,丢了这个臭男人,还怕招不来更好的金龟婿?笑看人生,笑看生活,笑看下一站的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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