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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昼夜

“呀,儿子,快过来,考得怎么样?”

“妈,我觉得还行。”

“还行就好,别有压力,妈相信你。”

林坦坦翘首以盼,“姑姑,程诚还没出来呢。”

“再等等。”

“我看到他了。”话音刚落,林坦坦从人群里挤进去,奋力地站在一块石头上,向程诚招着手,“程美人这里!”

程诚在人潮中听到了林坦坦的喊声,俊朗的星眸在人海中一眼就找到了林坦坦。

程诚笑着,看着林坦坦,“不问问我?”

“不用啦,我相信你一定没问题的,我有一件比这个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还能比这个重要?”程诚伸手摸摸林坦坦的头,笑得像太阳一样,温暖又好看。林坦坦看着程诚的脸小声地嘟囔,“怎么你们都长得这么好看啊,太不公平了。”

“说什么呢。”

“没事,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林坦坦激动的拉着程诚往人群里走过去。程诚不知道林坦坦要拉自己去见谁,只知道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在隐隐作祟。

直到,他看见程天华站在林坦坦身边笑着望向他时,心里咯噔一声,终于藏在心里这样长的担心还是来了,程天华回来了,那她有没有告诉林坦坦真相呢,如果林坦坦知道了真相,会有什么反应呢。不过还好,看着她们的反应应该还都不知道。程诚在心里安慰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姑姑!”

程天华自然是知道程诚是在担心什么,不过她才不会帮到忙呢,有些事还是要程诚自己去和林坦坦解释的好。

程天华一副生气的样子,埋怨程诚,“你还知道我是你姑姑呢,什么都不告诉我,还是我提前打听到的。”

程诚见程天华这样的反应,放下心来,心中确定程天华还不知道林坦坦的事。“抱歉姑姑,我,觉得就是高考而已没必要让你从国外跑回来。”

程天华用墨镜狠狠的敲了下程诚的头,“高考不重要什么重要?你要是再有事瞒着我小心我揍你。”

程诚脸红了,偷偷向林坦坦那边看了一眼,没想到林坦坦正笑眯眯地看他,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程诚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飞快地避开脸,“咳,姑姑。”

程天华见程诚不好意思了,得意地笑了笑,“好了,我不说你了,不过要是有下次,不可原谅,听到没?”

林坦坦第一次看见这样吃瘪的程诚,乐了,从后面拉了拉程诚的袖子,小声对他说,“原来你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呀!”

“程诚听林坦坦笑话他,更不好意思了,狡辩,“谁说我不敢说了,我就是懒得说而已。”

程天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庆幸,“还好程诚这小子不像天童的儿子一样,感情上还是健康的,既然他喜欢,那么就得帮帮他们,只是,可惜了,是谁都好,怎么偏偏就是这个女孩子呢?”想到这里烦心事又涌上心头,那干脆不想好了,“程诚,你带上坦坦,咱们吃饭去,我请客。”

程诚突然之间反应上来,“你怎么知道……”

程天华丢给程诚两个卫生眼球,“得了吧,就你们那点小动作,我会发现不了吗?太小瞧我了,真是。”

程诚又看向林坦坦,林坦坦很坦然的点点头。程诚扶额叹息,“我太失败了,居然现在才反应上来。”

林坦坦拉起他,“走啦,姑姑说请吃饭呢,她刚回国还不清楚什么地方的饭好吃吧,走,咱们带她去。”

“姑姑,你在这里留多长时间?”

程天华睨了一眼程诚,“怎么,想赶我走了?我才刚来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问我什么时候走是什么意思?”

“姑姑,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林坦坦买完水,刚出店门就见程诚站在外面,“怎么还在这儿呢?”

“坦爷,你买的水归我了,程天华说她想喝咖啡,这边没有,我知道一家就是离这里远了点,我带她过去,你呢就先到咱们上次去的那家等着,我马上回来。”

“那你们快点,我先去占着位子。”

看着林坦坦远去的身影,程诚的眉紧紧地皱起来,眼光深邃,“要是,我们能相互坦诚就好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那边的程天华摆弄着路边的小狗,看着把林坦坦支走的程诚,心道,“看来这小子是知道啊。”

“为什么把坦坦支走?”

“姑姑,我有事想告诉你。”程诚站在程天华面前,比程天华高出一头还多,脸上没有了当年程天华看到的那种青涩的模样,取而代之,是少年长大的样子,棱角分明的面庞,变化了很多,只是在偶尔还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当年的影子,内心脆弱,又倔强。

“说吧,什么事?”

“我觉得应该告诉你,姑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不起爸妈,但是我只是跟着心走,我喜欢林坦坦。”

“喜欢别人很正常的啊,和你爸妈有什么关系?”没错程天华想让程诚自己说出来,林坦坦是谁!

“林坦坦。”程诚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林坦坦是林正阳的女儿!”

程天华的反应远比程诚之前想象的冷静的多,“我知道。”

程诚被程天华这样语淡风轻的语气吓了一跳,“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就在你刚进考场的时候我就和坦坦聊过了,之前我一直都在人群里看着你们,但我可不是故意的。”程天华冲着程诚苦笑。

程诚像被电击中了一样,就站在那里,久久不动,愣愣地看着程天华,良久,“那,你知道了,准备怎么办?”

程天华叹了口气,“你放心,我看出来了,坦坦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一张白纸,她不知道这些血腥的过去,你知道吗,过去我有多担心你会像渡河一样,不愿意和任何人接触,但是自从今天我见到了这个女孩儿,我就放心了,我看的出有她在你身边你很快乐,就凭这一点我会支持你,程诚,你相信姑姑,大人的事情姑姑会处理好,你只要幸福好,程家只剩下你了,我必须要让你成为真正的你,那个一见到我就会笑的最灿烂的小男孩。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始终都觉得不只是当初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也许里面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以后再慢慢来吧!坦坦那边我会帮着你瞒着她,但是程诚我得告诉你,不是所有事都瞒得住的,如果你真的认准她了,那你就要明白,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她会知道这件事,同样她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你也要有准备,不然,真到了那一天,你们还是没办法在一起。”

程诚没想到程天华会敞开心扉的和他说这些,“之前你都不肯把爸妈的事摊开告诉我的,有一次我偷偷的找他们留下的东西,你还打我了。”

程天华拍了拍程诚的肩膀,“你个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刚从我身边走的时候,还和我差不多高呢,那时候还天天嚷着要报仇什么的,我天天揍你,不过啊!现在,你长大了,都要上大学了,我侄子长得这么帅,学习又好,真给程家长脸,所以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也是时候了。”

“但是如果真是林正阳杀了我爸,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其实我到现在都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当初的事是另有隐情,不是林正阳杀的他们。”

“你做的对,就要这么想,你想啊,老天已经对咱们这样了,你小子也够惨的了,他又怎么能忍心剥夺你现在的幸福呢,你只每天想着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就真的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至于那种小机率的万一,那就到时候再看吧,到时候只要是你想的,我就会支持你,不管任何决定!”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不过,希望吧,一切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你说呢,姑姑!”程诚的白衬衫在阳关下泛着别样的光泽,点点阳光洒在身上。

程天华带上墨镜,红唇勾起弧度,“当然了,相信希望,希望不会负你的!”

程诚点点头,看着程天华窈窕的背影,程诚想起过去的一幕幕,虽然是姑姑,但更像朋友,程天华比他大十四岁,可是替他承担了太多,现在,终于,可以替她撑起一切了。程天华说的没错,相信希望,才会有希望,在那一天,那一刻,程诚明白了藏在心里很多年让他既纠结又无可奈何的心结,他以为只要他的心结解开就好,但是,当事情的真像被真正的摊开,往往那个心结难过的是那个系上他心结的人。

人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系铃人解了铃,却绑住了自己,再想解开,又该到哪里去找谁呢?黑夜需要阳光,阳光就会到来,但黑夜便不再是黑夜。我们亦是如此,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非要强求改变,我们都会失去自己……愧疚会一直跟着我,此生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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