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话,别把佣兵里那一套带过来!”
渡隐刻意虎着脸,摆出一副严肃威严的姿态,然而对面的安鸾脸上却是无语凝噎,像看傻子看多了累了不想说话的神情。
不过很快绽放出笑颜,单手撑着方桌以类似国标舞的动作在空中一个回旋,落到地面。笔直的身形如同钢枪,接着右拳轻叩心门,左手背负腰后,左脚向后一划脚尖别在后脚跟边上微微躬身一礼到:
“尊敬的爵士,您忠诚的属下安鸾前来觐见。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伤势已无大碍,可在再度您效力。愿我主大展宏图,一统玉叶,在下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场面沉寂片刻,渡隐正要开口安鸾再度说到:
“但近日来玉叶一地风波不敌定,暗流涌起,臣下生活困顿,食不饱而力不足。故而恳请主上赐下珍馐玉液,接济臣下饥渴,不胜惶恐!”
绕了一圈,话又说回来了,渡隐的眼皮跳啊跳,他可没在安鸾的脸上看到什么惶恐感恩之类的表现。礼节性的微笑倒是做的很足,只是和在贵族宴会上的那些人一个样,戴着面具的生硬脸谱表现。
“我刚用过膳,现在不是时候。反倒是你,为什么不从大门进来?一天没进食可以去隐秘局的猎人办事点领取免费餐,我,”
渡隐尽量让自己的神态自然的说到,眼前人像是幽魂一般动作悄无声息,他也不信自己手下的那些私兵会偷懒,目前得想办法稳住祂。
“少爷,您这可就没意思了,老爷的态度是什么不需要我赘诉了吧!”
安鸾从怀中抽出一份文件丢到渡隐跟前,渡隐拿过翻阅,看着底下父亲的印章和签名心中叹气,不过脸上不动声色到:
“那你到我这来是什么意思?”
安鸾挪动脚步,再次坐在渡隐的书桌上面叹息到:
“还能是为了什么?今天白天骑士团到处搜查那么大的事情您不可能不知道吧!”
渡隐低下头去,用手中的文件掩住脸,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到:
“我当然知道!”
“那我这个作战不利,随后未!经!许!可!逃离战场的猎人敢被那些骑士们抓到吗?能够囫囵个的进监狱恐怕就得感谢上苍了吧!”
“你要相信骑士们的美德!”
渡隐这话说的自己都不怎么相信,不过语气还是很肯定的,安鸾白眼一翻再翻。
“少爷,请不要糊弄我了可以吗?当兵三年的后半句家喻户晓,我可是废了好大劲才到您这边来的!”
安鸾微微垂下头,自来熟的打开渡隐的书桌抽屉从中取出一块能量棒,在这瞬间,炸成一束的马尾因重力落下垂在胸前轻轻摇晃。
“您可是说过让我回去养伤的,现在被定性成临阵脱逃东躲西藏当然得找你了!”
渡隐无奈的到:
“这是父亲的意思,毕竟使渡南他们遭遇不幸的怪物是你引出来的。”
“这么说您帮不了我了?”
安鸾从书桌上跳下,渡步到书房旁的小巧酒柜边上,打量着里面的名酒。渡隐看着祂背对着自己,眼神不自觉的往书桌某个抽屉瞟去那里放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可他实在没信心,毕竟安鸾的出枪速度比他厉害是真的。渡隐口中连忙到:
“当然不是!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不被人打扰的住处,还有你的父母那边我也尽力保了下来,还有等父亲气消了我会尽力给你求情的…”
渡隐在尽力转动自己的脑子,一些空口白言的大话是不会让人相信的,毕竟眼前这个不是没脑子,说一些不靠谱的只会引起反感。他在回答一些自己能做的,同时强调已经做了的做佐证,增加信服力。
并且在言语中提及到安鸾的父母,表示善意的同时也让安鸾自己联想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让他自己顾及到家人,而不是直接进行威胁:“你要是不放了我,我的人就会把你的家人怎样怎样!”
并且承诺是尽力求情,而不是立刻拍胸脯打包票,做出真的在认真思考办事的可能性的样子,而不是为了应付对方不管什么都一口答应。那种基本上都是没想着要履行承诺的,只有傻子会信!
至于摆威风,把别人的话不当回事,几句应付就提自己的条件要求别人做事的,那种制杖不可能打理好一个企业。渡隐可没忘了自己的命现在还在安鸾手里。
“渡家的家徽和一份文件!”
安鸾突然说到,渡隐:
“嗯?”
“请少爷给我一份渡家的家徽,还有有您签名一份任务文件,用于应付检查。”
安鸾拿出一瓶低度数的果酒,取来高脚杯开了瓶塞倒杯里浅尝一口而后开始吨吨吨,看样子是真的很渴了!
“你的照片在网上是查得到的,哪怕有家徽也不可能通过骑士团的检查。”
“这个就是个人的秘密了,打听他人的隐私可是不绅士的行为呢!”
渡隐拉开抽屉一手握住手枪,眼角悄悄的瞟着安鸾,心跳的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在考场上偷瞄监考老师一样。他把枪往外拿了一点点,而安鸾似乎毫无反应,还在就着果酒啃着他抽屉里的能量棒。
他心里思量了一会儿,换了个抽屉,把家徽放在了桌上,说到:
“是化妆吧!”
安鸾动作一顿,渡隐的声音接着传来:
“如果你的混过检查的办法是化妆的话可能不会起效,骑士团的检查是十分严格的。”
安鸾抱着杯子一言不发,渡隐趁热打铁到:
“不要小看了骑士团,他们是王国最精锐的军队,拥有最好的装备的同时接受最残酷的训练。这样才保证了皇室的威严,如果和平民想的一样都是只知道吃喝嫖赌的花花公子混军功的场所,帝国早就乱了!”
“我知道了!”
安鸾别过脸去,像是不愿多谈,渡隐嘴角带笑,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安鸾再度说到:
“我受不了!快点叫你的仆人把饭端进来!”
“好的好的,你都要些什么?”
“3份羊扒,200克碎烤羊肉,奶油蘑菇汤大碗,牛排,蔬菜沙拉。”
“你饿死鬼投胎啊!”
渡隐笑着到,同时起身向门口走去,安鸾把手揣在斗篷里回答到:
“你20个小时不吃东西给我看看!怕不是得抱着牛活啃!”
渡隐笑了笑不置可否,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对着门外的女仆说到:
“让艾克里厨师做一些吃的端上来,要……蒜蓉烤鱼,都记下了吗?”
女仆点了点头复述一遍表示都记下了,然后很疑惑的说到:
“可是少爷,艾克里厨师已经在两个月前被您辞退了啊!他做的蒜蓉烤鱼您不是说味道不好最讨厌了吗?”
可娇俏的小女仆脸上露出迷惑的样子,十足软萌可爱的样子,渡隐感受着顶在自己腰间的硬物,心中咆哮到:
‘我他坐骑明天就开了你!’
“啊哈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就不要烤鱼多加份羊扒吧!”
“好的少爷!”
嘭的一声房门关上,渡隐看着安鸾鼓着脸,露出不悦的表情,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同时单手往下按去,推开了啤酒瓶。
“这小姑娘挺笨啊!你们招聘的时候应该看她长的可爱就给招进来了吗?”
安鸾咬着能量棒含糊的说到,渡隐用力拉了一下酒瓶,安鸾顺势松手把手揣回斗篷里,渡隐打了个哈哈走到酒柜旁取出高脚杯给自己倒上一杯回答着:
“哪里,当时只是看她可怜所以收留而已,还没你可爱!”
‘是啊,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坑死我了!’
“知道可爱你还坑我?算了!你们浴室的热水开关是哪个?等会儿给我指一下!”
安鸾把最后一口能量棒饮吞入腹中,饥火烧肠的感觉终于缓解丁点,血糖慢慢回升。渡隐惊异到:
“你要在这里洗澡?就真的不担心…”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他也相信安鸾应该知道他的意思,安鸾一笑到:
“不担心,等会把这个吃了!”
说着丢出半片药片落入渡隐手中的酒杯里,渡隐看着正快速溶解的药片青着脸问到:
“这是什么?你不相信我!”
“安眠药,我确实不敢相信你!”
安鸾回答的十分直接,渡隐眯着眼说到:
“你想干什么?就真不怕我叫来守卫?”
“我不想对你干什么,只是等会儿我要洗澡,还要借少爷您的房子过夜,我怕我睡着了您对我干些什么!”
安鸾摘下兜帽,露出天鹅般的白皙脖颈,渡隐定睛打量数眼,干涩到:
“就这么信不过我?”
安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
“快到了!”
“嗯?”
“马上就到晚上了,6点半是少爷家兵们的换班时间对吧!”
“是的,他们轮流就餐!”
“希望那位小女仆不要多嘴,否则属下很难办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拿枪指着上司依旧自称属下的呢!”
“那可是……”
安鸾突然闭口,对着渡隐指了指书桌随后轻巧的跃起,踩过一侧墙壁边的书架又在墙上走了三步,曲腿拧腰,转身面朝下轻轻一蹬,双臂抓着头顶吊灯借力荡起,随后蹲在了窗帘挂杆后面。
整个过程中声音小的出奇,渡隐走到书桌后老板椅上坐下,扭头向这边看来,安鸾单手转了个枪花,朝一边努嘴示意他别看自己。
“吱呀~”
房间的门被一下子推开,小女仆面色有些紧张的端着餐盘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战斗服的家兵。他们冲锋枪挂在胸前,手中端着餐盘恭敬到:
“少爷,您要的餐点送上来了”
“少爷,这姑娘家力气小,我们来帮忙送餐。”
渡隐放下手中的文件,露出赞许的眼神,夸奖到:
“你们做的不错,放在这里吧!”
“好的!”
家兵们走上前来放下餐点,眼神余光四下打量着是否有可疑的痕迹,还有一人似乎觉得一边放不下了,往左走了半圈到渡隐右手边,替他完成摆盘。
同时眼睛扫过窗帘背后,与另一位拉开衣柜一条缝的家兵对视一眼,蹲在地上单手系鞋带的女仆也起身摇了摇头,随后恭敬到:
“那少爷,我们先出去了!有事立刻叫我们!”
“好的,你们出去吧!”
渡隐说着,三人依次退出并带上了房门,渡隐本能的往刚刚安鸾躲藏的地方看了一眼,没人。
“你的手下看起来挺专业啊,小女仆都配着枪。”
回头,安鸾正坐在他对面持叉子擦起羊肉往嘴里送。渡隐眼皮一跳对这家伙行动起来像鬼一样没有声音感觉都要习惯了。
“你不也说了吗,也只是看起来!自古ct不抬头,你就在他头上身上还那么重的香水味他都没发现你,谈什么专业!”
“原来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也打我们这些平民玩的游戏吗?不过你说我身上有香水味是怎么回事,我两天没洗澡了身上只有汗水味吧!”
“我当然玩,随便充电小钱还被人尊称为土豪呢!他们可能是因为饭菜的味道忽略了吧!你自己身上喷的香水自己都没感觉吗?我都火炼金刚了!”
“……”
场面一时陷入沉默,安鸾和渡隐对视数秒继续低下头啃肉。
“我没有喷过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