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动脚步,安鸾向着报纸上阐述的医院所在位置走去,路过一家日用品店的时候顺手买了一个布口罩遮在脸上。走到背阴的角落撩起头发露出被遮住伤口,将口罩戴了上去。
‘接下来去医院附近看看,如果掌权阶级死伤惨重,他们肯定需要一个替罪羊。’
理顺头发,安鸾向着医院前进。
玉叶市中心商贸大厦顶层,一间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中渡情正在大发雷霆,一只只价格不菲的古董花瓶悲扔在地上摔碎。
一旁的角落里夜信单膝下跪,口中说到:
“两位小姐已经确认无救,渡南少爷他被咬断了腿筋和生殖器官,医生说脾脏…”
“你给我出去!”
渡情怒吼到,夜信停止汇报,起身行了一礼后倒退三步转身。门外花衣骑士正静静肃立,神色悲伤,渡隐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一只又一只的抽着烟,双眼通红,看起来一夜没睡。
“夜信,父亲他状况怎么样?”
过了数秒,渡隐开口问到,似乎短时间抽太多烟声音都有些沙哑。夜信摇头到:
“子爵大人很难过,请让他冷静一下吧,求少爷等一会儿去劝劝老爷,不要气坏了身体。属下过一会儿再来请罪!”
渡隐点点头又接着问到:
“安鸾联系上了吗?”
夜信依旧摇头。
“没有,在上火车前安小的手机就出了问题。”
渡隐低头看着地面,两眼无神,无力的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夜信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在路过花衣的身边时,另一位隶属于渡家的骑士问到:
“你的手好些了吗?”
夜信扫了一眼自己被绷带掉在胸前的左臂,苦笑到:
“骨骼错位,肌肉和两根肌腱压迫伤,血液淤积。有的动作可能做不出来了,要看恢复情况。”
“好好休息,战斗录像我看了,这不是你的错!”
花衣骑士安慰到,夜信叹气:
“别安慰我了,如果当时我身上多带一把枪,多一些子弹……”
“啪!”
花衣一巴掌拍在夜信的后背上说到: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不要总把目光局限与过去,对以前的失败念念不忘。汲取经验教训就可以了,把目光看向未来,以后做更好就对主君栽培的最好报答!”
花衣半训斥半勉励的说到,渡家损失不起人手了。哪怕有的家族受打击更重,可是留下来的财富和空出的市场需要人手占领,渡家也需要尽快去抢占。
否则敌人吞掉了部分家族退出留下的空白,就会变得更强,渡家就会更危险。
两人小步走着,来到楼梯口,这个距离上渡隐应该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了,花衣压低声音问到:
“真的没找到人?别是你对那孩子~,想要包庇他。”
“怎么可能!不只是安鸾一人,昨晚大规模的失电事件令数百人手机电池爆炸你还不清楚?”
花衣骑士若有所思的点头
“这倒也是!”
夜信露出被羞辱的神色,回应到:
“请不要怀疑我对渡家的中心,古教廷的荒诞之举早已随着他们一同覆灭了,别把我当成那些假模假样的教廷骑士。”
一处装修还算不错的酒吧,酒保正独自站在柜台后擦着杯子,白天并没有什么生意,这类行业热闹的时候都是在夜晚。
而在此时,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听说你们这里是卖情报的?”
来者背光而站,消瘦单薄的身形看上去并不具备威胁性,只是酒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他竟在对方出声之前没有丝毫警觉。擦拭杯子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慢悠悠的清理起来:
“那你可能搞错了,我们这里只做生意,不是什么情报交易地点。”
“可是我听人说你们这里卖消息啊!”
来人慢条斯理的说到,语气不疾不徐,一点小心神秘或者威胁的样子都没有,仿佛永远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酒保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另一个看了看。
“那可能是有人在恶作剧吧,小,我们这里只是普通的酒吧,不从事什么地下交易。”
“啊!那这位小哥你知道附近那里打工工资日结吗?我需要当天就能拿到一笔钱的工作呢!”
来者这么问到,酒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到:
“当天就能拿到钱的工作,城西的码头需要搬运工人,你可以去试试!”
“我看起来像是个工人吗?”
来人无语的语气反问了一句,酒保抬起头来,仔细打量来人数眼说到:
“这条街背后,红色招牌的店铺外面,你晚上可以在哪里等等,记得离远一些。老板们不喜欢有人抢生意。”
酒保说罢邪笑了一下,补充到:
“看你的姿色应该不会少了客人!”
来者沉默数秒,藏于阴影中的面貌看不见表情,酒保继续翻检着吧台上的酒杯,看是否有落上灰尘。来者眼神闪动过后,换上带着媚意的声调开口道:
“那请问一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规矩呢?”
酒保靠近了一些,鼻尖吮吸了一口来者身上散发的香水味,小声回答:
“在那条街上混饭吃,要记得给诸位管事的上孝敬,至于是那些大哥们…”
说到这里,酒保搓了搓手指,来者后退一步到:
“你还说不是卖情报的?”
“不不我当然不是职业卖情报的,可是小,我站在这里陪你聊了这么久总得有点东西润润嗓子吧!”
银光一闪,一枚硬币从来者的指尖跃出撞在酒保的心口上,随后贴着他的衣领滑进口袋。酒保捏出硬币看了眼,不满的撇了撇嘴,很没诚意的回答:
“和码头上的管事是同一批,你去城西码头上看看吧,在那里干活的大都认识。”
“嗯!”
来人鼻腔中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酒保把硬币向上抛起后一把抓住丢进裤袋,把根本没灰的杯子放回原位。而此时酒吧中一直旁观的黄毛混子走了过来,对来人说到:
“等一下,一晚上多少钱?陪我一次。”
“没空!”
来人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一点也不想搭理他,黄毛混子抬头龇牙,用鼻孔看人的姿态伸手向来者的头发抓来:
“我给你脸了…咔吧…啊!”
混子抓向来人的右手在即将触及发丝的前一刻被握住了手腕,而后顺着他出手的方向握住大拇指向外拧转,当掌心向内拇指朝上的时候向外侧很难翻转180度。
而来人却强行扭动黄毛混子的手臂转去,同时右手伸出勾住混子的手肘内侧往中间一带,脚下抬腿踢中混子膝盖的同时双手轻轻上抬。
“啊,要断了,放手!放手!啊哈哈,啊!!”
刚刚还无比嚣张的混子立刻变成了待宰的生猪,哀嚎着求饶,酒保连忙低头去柜台中拿取武器,可当他抬头时候看到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
一把小巧的手枪正稳稳的指着他,来人移了半步,左手抓着混子的大拇指走到混子身后,右手中枪口正反射着幽幽的冷光。
“别激动,也希望这个黄毛别冲动,没空!这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是是是,我错了,我就是一条狗,一条癞皮狗!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一个屁放了吧,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打扰到您,啊!”
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松开,混子来不及轻松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向前扑了个狗吃屎。
“既然准备护着自己人,你也把枪丢过来吧!否则我可不放心呢~”
来人声音平静的说到,结尾故意拉长了语调,用捧读式的卖萌语气要求武器。枪口指着,酒保无奈之下把手中的霰弹横放在柜台上,然后往前推下。
“啪嗒!”一声,枪支落地,酒保举着双手正要后退来者喝止到:
“站住!出来!你再往背后那扇小门靠近一步我就开枪!”
酒保翻过柜台站到大堂中,随后被要求站到混子身边双手高举,他都依言照做了。来者于柜台前脚尖勾住霰弹枪往上一挑,紧接着抓在手中,往大门口走去。
“呼~”
酒保眼看来者就要离去,心中松了口气,并不可怜身边还抱着自己反向弯曲的手指的混子,甚至还想踹上两脚。而这时来者突然停住脚步问到:
“你就没有什么还要说的吗?”
酒保刚要放下的心有提了起来,小心的斟酌语句回答着:
“我没有任何要劳烦您的事情,这家伙待会会好好教训他的(踢混子一脚,混子立刻配合的惨叫一声),城西码头您问那些工人田良管事是谁就可以,工人劳动协会田良管事,负责收这一几条街的卫生费和人头金。”
来人沉吟一会儿,又丢过来一枚硬币打在酒保心口滑入他的口袋。
“你不想告诉我你的老大是谁吗?”
酒保看着自己的胸袋一时间没理解到来者的意思,对方又问了一句:
“你不告诉我你老大是谁吗?不想问问我是那条道上的,背后是那个民间自助团体,我的上司是谁?这些都不问你怎么跟你老大交差让他来跟我老大商议今天这事咋解决呢?你老大是谁?”
酒保哽咽片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突的转过弯来,点头哈腰的回答到:
“您误会了,我们就是一普通酒吧,这店里的临时工不懂事,我刚刚也是要教训他呢!别说没老大,就是真有,也不是我一个调酒的能知道的啊!您说是不?”
来者眼神很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开口到:
“那你记着,我老大是情酒会的,今天这事您们老板问起来可以去找他!”
语毕,来者离开酒吧,并且不忘带上门。酒保过了一会儿小心的跑到门口看了看确认人已经走远,立刻回到吧台后面拿起座机播出一个号码:
“喂?是警卫吗?我是兔女郎酒吧的,刚刚有人持枪抢劫…”
大街上,安鸾双手拉扯着衣服的下摆,咬着嘴唇,肚子中咕咕的抗议起来,反对主人到点了还不吃饭。
“得想办法去弄点钱啊!”
轻声自语着,目光打量街道两侧的商铺,看看有没有类似麦当劳一类的店铺,打工立刻可以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