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鸾有些生气了的样子,雨时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把手机放到他摊开的掌心中。安鸾的脸色好了些,低头操作着手机按键,嘴里说到:
“什么时间?”
“嗯!”
雨时觉得事情可能有了转机,但还是不确定到:
“你问的是?”
“你朋友的生日什么时间,我好给他做蛋糕。”
安鸾仰头平静的回答,额前几缕碎发摆荡,正午阳光下白皙面庞上的红晕如同彩缎。雨时摸了一下鼻子,高兴的回答到:
“下个月17号,还有20多天,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拒绝的。”
安鸾抬手把那一缕碎发撩开,心中想着什么时候去剪掉这过长的刘海,把手机扣上说到:
“你别抱着这种心态,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可不是什么事都会答应你的。”
“是是是,我知道你耳朵没那么软,哎!”
雨时说着便靠拢过来展开胳膊意图抱住安鸾的肩膀,却被安鸾他用手背拍在腕关节内侧打掉。上课铃响,他看着楼道口安鸾即将转过拐角的身影喃喃自语到:
“长大了吗?力气大了好多……”
“同学们,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历史上十六国时代,群雄割据的部分,请大家打开书翻到第65页。年代为天齐皇朝崩溃到大凌帝国一统前这中间227年,当时战乱不断,民不聊生。不知道各位同学上课之前是否有做过预习呢?没关系!在老师讲述的时候你们可以自行查阅第一至三自然段,书上有着简单的概述,那么……”
讲台上穿着西装的老师一手持着教鞭,一手粉笔正在黑板上板书,台下的学生们依照成绩优劣分了座次先后。前排的好学生在倾听的同时用笔在课本上字迹工整的做着笔记,后方的学渣们许多人连书都没打开。
教室的中后方,安鸾翻越着除了对一些历史人物有搞怪涂鸦之外崭新的课本,嘴里嗤了一声。
‘我的前身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考试前不愿意去复习什么的就算了,连笔记这种东西都不愿意做的吗?连历史这种死记硬背的科目都是,好歹装下样子吧,还是说父母回家根本不检查?’
安鸾不能理解,在他上学的时候,学渣和学霸的差距就是数学还有英语,其他科目上两者相差无几。虽然学霸的分数普遍要高上那么几分,但学渣在一两个科目反超的情况还是经常出现。
毕竟人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但是高数,代数,线性,微积分什么的不会就是不会!
而这个世界,最起码这个国家,如果记忆中的信息没错的话,学生的两极分化十分严重。要么是十项全能的天才,要么就是样样都懂一点,样样都不精通的松鼠精。偏科什么的,不存在的!
“啪!”
正在做着笔记的时候,一个纸团丢到了他的桌面上,安鸾捡起纸团朝着飞来的方向张望,一个男生正在示意递给坐他身边的女生。
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酸臭的气息,安鸾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把纸团递了过去。在女生诧异回头的瞬间,为她指了指远处正挤眉弄眼的男生。
他低下头,重新记起笔记,笔下陌生的文字渐渐变得标准。
“嘟~嘟~嘟”
窗外传来重复的音律,一辆白色救护车拉着警铃开进学园,两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跳下车向教学楼跑来。坐在靠窗边的学生被这一动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朝着楼下张望。
“回头,回头,有什么好看的,专心上课!”
老师这么喊到,在看到前排的学生们重新把目光望向黑板,满意的微微点头,接着继续用教鞭指着黑板上的板书开始讲述。而后排靠窗的几名学生仍旧在偷偷往楼下张望,自以为做的隐蔽心下窃喜,殊不知讲台上的老师视而不见。
让我们把镜头转到楼下,在哪里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焦急的跑在教学楼走廊上,前方一名老师和戴着学生会袖章的女孩正在引路。
“快,就是这里!”
那名老师打开校医务室的门,里面除了受伤的学生外,三名值班的校领导都脸色难看的站在此处。
“让开让开,不要挤在一起,要给患者留有新鲜空气。”
一名医生喊着,叫来一名学生会让他帮忙把伤者抬上担架,在他们向救护车跑去的时候,3位校领导跟在后方一路护送。
咔擦!咔擦!
聚光灯闪烁,鼻子比狗还灵的小报记者不知从何时赶来,用照相机拍下这一幕。校领导们一个个更是板起面孔,让场面上的气氛十分严肃。
眼看着两名医护人员把伤者抬上救护车就要关闭车门,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其中一人上前到:
“伤员是我校学生,在学校里我是她的监护人,我要求陪同!”
“快上车!”
医生也没多想,只是急忙催促到,确实救人如救火,伤者哪怕已经吊上了血袋也急需送到医院进行手术,实在等不得,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医院需要有人交钱啊!
救护车关上车门顶上闪着蓝光远去,就在两位校领导理正衣冠正准备接受记者的采访的时候,数辆警车驶入校园。十数名全副武装的警卫鱼贯而出,胸前挂着的冲锋枪反射着幽光,快速控制场面。
“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一名警卫排众而出,来到学校众人面前问到。
“我是,长官,你们可算来了!”
一位领导上前说到,十分热情的接待他,那名警卫脸上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开始询问情况。数名警卫过来排开记者,不让他们提一些有语言陷阱的问题,影响工作进展。
“带我去案发现场,我要亲眼看看这一次的妖鬼!”
警卫说着,学院一方开始领路。而就在这时有一名提着染血擀面杖的胖厨师面带惊慌的向这里跑来,在被警卫拦下后他说了些什么,数名警卫连忙向着他所指的食堂后厨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
那名长官姿态的警卫问到,胖厨师来到他们跟前指着自己厨师服上的少量血迹还有擀面杖解释,在周遭耳尖的记者传出的惊呼声中警卫们打开武器的保险,子弹上膛。
“带路!”
警卫长官冷酷的命令到。
“是。”
“这位学院领导,立刻有序疏散所有学生,暂时不要公布这一消息,避免引起恐慌。这里接下来就是战场了,将由我们全权接管了!”
走在最后的长官和校领导说到,校领导变了脸色。
“那,那学生们的学业……”
“成绩重要还是命重要?去做!”
“可是学校的声誉和影响……”
教导主任和招生办的人也变了脸色,警卫回答到:
“那是你的事,去办!”
“我马上想个合适的理由。”
“去编!”
……
“嘶~”
在安鸾所处的教室之内,窗边一名女生看着楼下的情景瞳孔颤抖着倒吸一口凉气,在她右侧的安鸾斜着脑袋望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咕~”
教室之中有人的肚子在发出抗议,部分人发出哄笑,而当事人面不改色的继续做着笔记,就像个局外人一般。见不到对方窘迫的表情,加上讲台上老师严厉的目光,哄笑声很快消弭。
只不过坐在后排的一人龇着牙,不爽的看着他,对当事人的反常淡定表现感到不满。
‘切,装什么装,待会儿我要叫你哭的像只兔子,而且说不定……’
他心中在盘算着放学后的计划,在哪里去堵路方便,想到兴起处只觉有些口干舌燥,随拿起水杯灌了一口。
‘这具身体的情况,大腿和小腹上必须保留一层脂肪维持体脂率,而肌肉的分布这样、这样,才足够合理。还需要一定程度的增重,否则血糖浓度就高不上去。’
法力又随着血液在体内循环了一个周天,安鸾鼻腔中喷出一柱白雾,在这秋日重现冬景。他撩起额前的刘海,拭去几滴汗水,突的动作一顿,指尖触碰到了痘痘。
“青春痘?好久远的记忆了,说起来居然忘了皮肤了,这倒是得好好打理一下,毕竟外貌还是很重要的!”
他心想着,重新放下刘海,拿起笔继续听课。
是的,外貌是很重要的,特别重要的!毕竟全人类,甚至大部分高等恒温动物都是外貌协会的成员。
用一个都快被人用烂了的提问:
一个爱丽丝一样的大美女(或者主角级帅哥)和一个暴君丑八怪在干架,你帮谁?
同样的,在遇到危机的时候,人们在抛开距离远近,谁离我近我方便先救他;关系亲疏,我要先救我家人朋友;人才价值,这个人是一位科学家,另一人是普通人,我先救科学家。
等种种因数被排除之后,外貌带来的第一感观能加成的印象分就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一艘小船翻了,a和b两人在同一地点同时落水,a很漂亮,而b长相一般甚至长的有点比较任性。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就会下意识的把b被救援的顺序靠后,选择先救a。
而如果是只能救一个的选择题,或者救人有难度,施救者又恰好良心欠费或能力不足,那么b就会很危险。
‘短时间变化过大肯定会引人注意,那么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这些痘子都消下去,随后祛斑,调节肤质,3个星期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教室内的喇叭突然开始播放下课铃,而这时间明显不对,正在学生们议论纷纷,老师拿出手机确认时间的时候,广播里传来了讲话声:
“各位同学大家好,本校因为,因为部分设施老旧,许多水管漏水严重等问题,不得已关闭了总供水阀门。各、各位,十分抱歉,因为学园接下来需要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整修,所以暂时宣布休课,请大家有序回家,返校时间等待通知。”
“欧耶,哦耶!”
“万岁!”
“太好了!”
学校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各教室中的老师收起课案大呼安静。因为信息比较劲爆,所以很少有人去注意往常镇定的播音员有些结巴的讲话声。而在广播室中,播音员关掉话筒长吁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同事悄悄竖起的大拇指,她莞尔一笑。
“放学了,放学了,小……安鸾同学,需要我送你一起回家吗?”
雨时走到安鸾身边,正要说出那个称呼,看着安鸾的眼神改口到。
“不用,你家又和我不是一个方向,我自己能回去。”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全嘛,毕竟你初中的时候,吭吭!”
安鸾手上一顿,正在用左手食指挠着自己脸颊的雨时注意到了他那一瞬间疑惑的神情,那是一种“你在说什么,与我有关吗?”的困惑。他眨了眨眼,安鸾的脸已经向苹果一样红了起来,羞耻,不好出口的难堪,温柔的眉宇间夹杂着一丝懦弱,闪躲的眼神似乎在逃避着什么。
这般熟悉的表情,还是那个他中学3年的好友,刚刚的茫然表现好似错觉。
‘应该是一下子没想起来吧!’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一闪而过,随后所有疑虑都被抛之脑后。而安鸾深呼吸着,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脚下轻移半步,靠在他耳边启唇:
“这里是教室啊混蛋,人都没走完你……以后,不许再提那件事!”
说完他背上包往身后一甩离去,雨时捂住自己的嘴喉咙里咕咚几声,直到安鸾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才连忙背上包追上去。
“恳恳啊,泥嗨没,咕,没回答我啊!”
教室内最后一排,一名校服穿的松松垮垮的男子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棒棒糖棍。
“切,多了一个,真是的,还要我多费一番手脚。”
他挎上书包,手按在后腰上摸了一下走出教室,肩上的带子松松垮垮。而在窗户边上之前向楼下张望的女孩,眼眸中几许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