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你不要过来！什么鬼玩意，老子才不怕你，去死啊啊啊啊啊！！”
嘭嘭嘭！
……
一处较为偏僻的乡村集市，隶属于南边十几公里外的小镇名下，是附近村民和养殖户购买日常生活用品的地点。
这是在群山之中一个发展的还不错的县城，辖区内有7、8个小镇，在上个世纪这里是数一数二的贫困地区。因为自然生态环境良好，但是没有什么矿产没有得到开发。
在90年代时间，国家政策调整，先富带后富要求扶贫，一条省道穿越穷山恶水修到当地，把外面花花世界的繁华盛景也一并带入。没有著名的旅游景点，也没有丰富多样的矿产资源，保护完好的生态环境中亦没有什么珍惜保护动物。
崇山峻岭隔断了交通，激流险峰妨碍了文明，这个没有条件置办加工厂，也没有足够资源输出当煤老板，也建不起旅游景点的偏僻县城似乎要一直穷下去。
山林间困苦落后，夏秋时节蛇虫满地，外界精彩纷呈，正初步兴起的影视，电视各种娱乐节目如乱花渐欲迷人眼。
许多文艺青年曾想田园风光，小农经济，渴望享受草长莺飞，泥融沙暖，云霞山月，清溪石径的生活。可是真的体会过自然风光的人只会对他们耸肩表示：“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很无奈！”
晴天一身灰，雨天两腿泥，雨涝晴旱，酷暑寒冬。如果这都还不足以形容，请问各位有没有听过：“高粱成熟，臭虫满地。”这句话？
夏秋两季遍地蚊虫，挖一个坑然后铺上石板，另一端连着房屋外的旱厕，前脚还没踏进去苍蝇蚊子恶狗一般扑的人满头满脸都是，一个不小心还会掉进厕所里。
春回大地之际，田野间金黄色的油菜花盛放，溪流旁青青草木，点缀漫山遍野的紫云英。乍看上去非常美好，等走回来时清理鞋子上深一脚浅一脚沾染的淤泥，从裤脚衣领里扯下不知什么时候附上来的水蛭和蚂蝗，起了炎症去医院吊水那一刻才会知道痛苦。
在农家乐里体会山水风光的文艺青年们真到了那种环境估计会哭着喊着要回家。同样在文明穿山破水搭起天路，往来通达之际，去外面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美好与广阔，没有一个年轻人还愿意在这穷山峻岭待一辈子。
就像我们现代城市中的人，真要回到古代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庄面朝黄土背朝天种一辈子地，绝对能逼疯一半的人。
精壮出走，鳏寡空留，村民愁眉，人心涣散。寥寥数载光景，村村人去楼空，田野荒芜，孤寡无依，恓惶凋敝，就在眼前。得幸苍天有眼，国家扶危救济，体民心，知民苦，解民怨。引导创业、贷款惠民、科学务农、官民齐心谋发展，叫那昔时草滩荒地旧貌换新颜！
嗯嗯，歌功颂德到此结束，下面来说正事了。
因为国家德的扶持与本地较好的生态环境，不少脑子机灵的人求助于前来援助的专家，承包了村中的土地，进行集鱼塘，果林，田地，养殖一体化的符合型农业。同样的本地多养殖户，抓住了发展机遇把自己的产品摆上网络，脱贫……还没有致富。
当然了，哪里都有贫富差距，这处县城也是一样。而有的人是不会愿意安贫乐道的，他们也想吃香喝辣，享受人生。这无可厚非，只不过当真穷山恶水多刁民，许多人想要钱，自己又没本事的时候是不会想着去走正道的。
“老王头，那批货怎么样了？可一定要按时运到啊，客户都等不及了！”
30岁出头身上穿着十分普通的薄外套的一人问到，他打开车门从小货车驾驶位上下来，路边坐着的穿着有些土气看起来像是农民的男子叼着一杆旱烟咂了两口，回答他：
“你不是有那小子的电话吗？你自己打过去问啊！”
“我打不通啊！”
司机叫到，农民也没好气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我也打不通啊！就连我们的APP也没登录，那么多人，不可能全被条子一锅端了吧！没收到消息啊？”
“那怎么办？要不我去c市找找？”
司机试探着问到，农民摇头：
“别去，现在的c市你还没听说吗？条子丢枪了，还不止一把，闹得满城风雨呢。最近检查严的很，估计他们几个小子也把货带不出来，你没告诉他我们在这吧？”
“怎么会！一直都在外面的接头点，我每次回来都确认没人跟踪，换车，换衣服，洗澡，我都做了的。枪都能丢，那些卫兵真够没用的。”
“那就好，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要登录APP的话走国外服务器跳一下回来。”
农民又叮嘱到，如果不说没人会知道他那蜡黄色遍布皱纹的憨厚面庞下，其实是一个懂的网络，翻墙，跳转，牢牢紧跟时代狐狸般狡诈的心灵。
“我都懂！放心好了。”
“嗯！”
c市，卫兵营地接线台，坐在电脑前的女性后勤卫兵。
“是的，好，好，先生你不要着急……鬼？”
话筒中那人情绪失控，大声吼叫令接线员抬手关小了声音。
“我不是说假话，我要自首啊！自首你懂吗？快点来抓我，我在茶酒香粮油市场255号仓库，你们不是要找古董吗？都在我这里，在我这，在仓库里屯的好好的。我认罪，我还有消息，我可以当证人，我弃暗投明带你们去抓老大，哦不不不是主犯、主犯！我求你们你们了，快点到这里来啊，啊哈哈哈～我愿意出庭作证，我知道他们犯罪的窝点还有犯了哪些事情，我留了证据，你们不是要保护证人吗？让我上法庭啊！啊—啊～呃～”
接线员面容严肃，急忙问到：
“先生，先生您不要激动，再说一遍地址可以吗？先生？”
电话还通着，可是对面已经无人应答，只有巨大的枪声和异样的嘶吼。接线员看着电脑显示屏上语音输入自动显示的文字，在打开地图确认之后连忙报备。
“去死啊怪物，去死吧！”
用于存放半加工与成品封装农产品的仓库中，一名男子在崩溃的大叫中接连开枪射击，空气中此刻弥漫着浓浓的海腥味。这本不该是出现在这间仓库中的货品，而男子惶恐的持枪射击着，将洞穿金铁的子弹洒向自己的同伴，曾经的同伴。
三分钟之前，这件仓库上演了现实版的生化危机一幕，在仓库内5人一边讨论着把货物运走之后自己到哪里去花天酒地，一边吃喝着桌子上的烧鸡啤酒等食物之时带着新鲜海水的活鱿鱼从大门口爬了进来。
“这谁的鱿鱼啊？我不记得这边有人卖海产品吧。”
一人疑惑的问到。
“是啊，这里卖的都是干货和冷鲜，活的鱿鱼怎么在这里？不该直接去海鲜市场吗？”
另一人说着，第三人讶异到：
“它向我们爬过来了，它，啊！呜呜额，咕，唔握把啊拿哈来，呃呃～”
他话音未落鱿鱼猛地从地上弹起，八爪鱼一样罩住他的面门，两根触须飞速灌入鼻腔用吸盘紧紧吸附。那人在慌乱下一时竟撕扯不开，同伴慌乱的起身，无一例外的都是远远避开。
那人开口求助无果反而被触须乘机刺入口中，不等他用牙咬下，慌乱中急速跳动的心脏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啪嗒一声，那人摔倒原地，鱿鱼撬开他的嘴巴爬了进去。另外几人此刻已经跑到出口处，可是电梯口和应急通道的门梁上方都挂着两三只鱿鱼在扭来扭去。
几人不由的停住脚步畏缩不前，一人从慌乱中回神说到：
“跑啊，回去拿枪，对我们有枪，拿枪干死这鬼玩意！”
说完他急急忙忙跑回仓库，一人跟他前去，而另外两人一个跑向其它公司仓库推门，一个冲进厕所拿出清洁工具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关起来的窗户一顿猛砸。
“不，救命，开门啊！你们听得到吗？开门啊！”
很经典的桥段发生了，乡村传说中常见的一幕于此刻上演。被鬼怪纠缠的人受困于一处小小的房屋之中，平日里轻松推开的门窗此刻任由他们用尽力气也纹丝不动，棍棒想加也巍然不动，似乎坚不可摧。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鬼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厕所中那人紧握着棍棒跑出来，他想换个地方试试看，而在他眼前呈现这么一出：往常临近仓库白天从不关上的门此刻反常的紧闭着，任由他的同伙捶打也没有任何反应，午饭时他还和对方仓库的人一起聊过天，现在没有半点声息。
“别敲了，回来，我们去拿枪。”
他这么喊着，走进了自己的仓库，然后马上把脚收了回来。先前倒在地上的同伴又坐了起来，正在咀嚼着什么，旁边去拿枪那人正在仓皇的给子弹上膛。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它，它生硬的转过脖子来对着敲窗那人露齿一笑，陌生而扭曲的笑容绽放在那张熟悉的脸上，灰白僵硬的面色上似乎还保留着死时的惊恐，此刻强行微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室内不知哪来的微风拂过面颊，浓浓的海腥味缭绕鼻尖。它又开始啃咬起了手中抱着的东西，敲窗那人这才注意到，那是一只鱿鱼！
刚刚扑人面颊的那只鱿鱼，让同伴倒地的那只鱿鱼，和门梁上挂着的同样的鱿鱼。
嘭！
一声枪响，随后是几声连续的枪响，子弹装填完毕的那人一言不发的展开了偷袭。
噗通！还在细细咀嚼着鱿鱼的它倒在地上，见大局已定持枪者才有些许放松。
“给老子去死吧，怪物！”
他啐了一口唾沫，小心的看着倒地的尸体不靠近，手脚麻利的换上弹匣。
“我死的好惨呐！都是你们害的，我死的……嘭嘭嘭……”
尸体不出意料的又站起来了，而枪手不准备听它说完台词，直接一个弹匣射空。这回头骨开窗，四肢具断，血像被扎了十多个眼的热水袋一样涌出。敲门那人见状大松了一口气，上前两步对正在给手枪换弹匣的枪手说到：
“老钱你真是太帅了，我们……”
“小心！躲……”
枪手急忙提醒，而敲门那人愣了一瞬间，本能的停下脚步，身后一只鱿鱼弹跳飞扑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敲窗那人把手中清洁工具拆下来的棍子一扫，反手握住刺出直中敲门那人腰部。敲门那人被捅翻在地，却恰好躲开了跳起来的鱿鱼。
鱿鱼落地又继续跳了两下，扑向被杀的尸体，一众人就这么看着尸体再次动了起来，拿起鱿鱼往嘴里送。地上流出的鲜血时光倒流一般飞起，从子弹击出的创口留回体内。
“跑！跑，我没那么多子弹，快跑啊！”
枪手一边开火一边后退，一直跟着他走的小弟提着一个袋子在给他打空的弹匣里压子弹。
……
“救命啊！救命啊，我投降，你们终于来了，救命啊！”
十余名卫兵依托车辆排成一列，举枪瞄准着眼前向他们跑来的男子，纵使鼻涕眼泪糊满脸也没有丝毫放松！
“把枪放下，放下！”
卫兵小队长拿着喇叭喊到，逃亡的那人毫不犹豫的丢掉了自己的武器却依然被喝止不允许靠近，按照卫兵方的要求走到墙角双手高举紧贴墙面。一位卫兵上去搜身，没有发现爆炸物。
“里面还有人吗？是否还有人被困在里面？”
卫兵队长对被拷上手铐带到眼前的男子询问到，男子连连点头十分配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看到卫兵前来抓捕自己会感动到喜极而泣：
“还有人，很多人，有我们公司的还有别的公司，人不算多但肯定有。”
卫兵队长继续问到：
“你是报案人吗？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报案人一直在说鬼怪一类的词汇。”
“我是报案人，不是鬼怪就是那个我们经常吃的章鱼？是鱿鱼、鱿鱼！鱿鱼它会扑到人脸上……”
男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简单描述了一下，队长脸色一肃拿起对讲机：
“报告总部，据报案人描述……我队装备准备不充分，战士们需要全覆式头盔请尽快支援，完毕。”
“收到！正在联系你队附近其他队伍，请保持对现场的控制等待支援，完毕！”
10多分钟后，临近的卫兵营地紧急调运来一批军用全覆式头盔，由一队前来支援的士兵携带送达。
“全员换装，准备突入！”
“一队就位。”
“二队就位。”
“三队就位。”
“狙击手就位。”
“无人机就位。”……
见一切都已就绪，队长下达行动指示。
“行动开始，上上上！”
“一楼安全。”
“走廊安全。”
“电梯无异常，等待排查。”
战士们于小队频道中快速汇报。
“楼梯安，我找到那些鱿鱼了！”
一名战士说到
“在哪里？”
一名卫兵询问着，战士回答：
“掉在地上的，还在活动。”
卫兵队长连忙到：
“使用射网枪，看是否能够活捉目标。”
说完他才想起自己这么做是越权了，对方不是他手下的兵，不过前来支援的军方领队说：
“执行命令！”
随后在队长频道表示：
“你最先到达现场，最了解本次任务尽管下令吧！”
卫兵队长正要回话，小队频道里传出声音：
“队长，一共6只鱿鱼回收完成，两只被击毙一只死于脱水，现已全部捕获，完毕。”
两位队长，一众队员，盗墓贼枪手：“……”
？？？
盗墓贼枪手率先叫嚷起来，不能接受。
“这不可能！那鱿鱼会杀人的，它会让死人都站起来追着你咬的，我打了那么多枪，它都没死，不应该啊，不是这样的，不是。”
他蹲在地上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一名卫兵此刻汇报：
“在仓库中确实有发现一具男士，身上多处遭受枪击，行凶者手段极其！恶劣……”
“报告，在二楼厕所内部发现有一名男子穿着该公司的工作服，人员当前昏迷中，生命体态良好，完毕。”
“报告，在3楼走廊上……”
汇报声不绝于耳，两位队长从自己突击的楼道中下来，看到眼前被装在袋子里的鱿鱼十分无语。一位精通心理学的刑侦专家上前：
“该死者死亡后确实有移动过的痕迹，和春节期间出现的食尸鬼非常像，但是还要进一步确定。”
“好的，注意保护现场，把尸体收容袋准备好，我们去……”
出事地点对面仓库的3楼，一人正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在确认4名盗墓团伙成员都已落网之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周已经第三次了，要很快水落石出哦！把那些盗墓贼提审问出同伙，我的卡就该解冻了吧！”
话语落下，他转身开门离去，同一间屋子里的卫兵狙击手整个过程中一无所觉。
虽然没有心藏镜的修为直接操控人心那么可怕，但是简单的幻术萧烨还是能够施展出来的。法力转化出特定的电磁力稳定周围的空气，让震荡的力量快速衰减从而达到消声的目的，光学隐形也就不用再多说。
事先准备好图像和视频，在需要时法力直接来到指定地点进行视频播放，不需要浪费运算力去做一个多角度全息投影。无形的法力（开隐身的纳米机群）直接罩住目标的耳鼻，在目标毫不知情的状态下给他强行带上了vr和耳麦，播放施术者想给他看的东西。
比如眼前的光学影像部分开镜像本来开车要往左边拐的给目标镜像一下成右边让他把车开到河里去，还有贴在敌人的眼前纪录自己在对方视角中的形态然后贴到敌人队友身上，让敌人砍自己队友。
“为什么沉浸式虚拟实镜技术发展得那么慢？不仅仅是计算机硬件与软件的问题，它与人体克隆技术在这个世界被禁止也有一定关系。毕竟它关乎着生物学的各个领域，系统中兑换出来的资料光是名录就足够一般人背吐。”
萧烨摇摇头，快速离去。
“5月19日，监视对象一整天活动迹象正常，无异常行为。”
停放在小区楼下的面包车中，便衣卫兵正在手机上汇报今天一天的观察结果，每一天都是同样的工作内容，他也是模板一样的打着报告。只要不出异常状况，一份标准的文本格式只要换一下日期和天气，以及目标今天去了那些地方，他感觉自己能用到天荒地老。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写报告的时候作为被监视对象的萧烨已经不止一次坐到他身后看他写报告了。
在他看来每晚按时回家睡觉，绝没有出过门的某个人其实早已不止一次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他只有一个人，不可能24小时监守，但他相信科学，他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自带有智能识别功能。
只要提前输入了监视对象的外貌特征，系统就会在目标出现时自动提醒，他哪怕在睡觉也会一只耳带着耳麦，铃声一响马上清醒。他自信对方绝逃不过他的监视。
“很有趣的东西，那些要犯之所以落网就是这么个原因吗？智能识图联动摄像功能，拍摄到的画面中所有人脸被电脑拿来和资料库做比对，联网的人脸识别功能转移到一辆面包车上专门用来监视我？”
正隐身着的某人收回法力，便衣还在用手机汇报着今日份的报告，还不知道他的工具已经被目标了解的一清二楚。
“真可惜我不懂这个世界的编程，与修仙界的道纹差异太大，否则把计算机芯片中保存的数据修改什么的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萧烨悄悄离开，返回自己的房屋之中开始继续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喵！”
小黑猫跳了过来，蹲在一旁的纸箱上看这两足兽忙碌，对于这段时间都不陪它玩有些不满。
“别叫了，你再叫我也没空啊，给！玩你的毛线球去！”
萧烨递过一个毛线球，随后被黑猫一爪子打掉。
“喵↗”
“你想变得更强？没门！”
“喵！”
黑猫嗷呜着撒起了娇，翻身把自己的肚子露了出来。随后被萧烨一下子提起：
“说过多少次了，这纸箱这么脏……呵（苦笑）我又忘了你听不懂！”
“喵？喵～”
“不行的，这个世界没有天道网络，你获得不了人类变身术，没有变成灵兽的可能。我给你渡入法力只能让你变大，变得像是只豹子，届时作为大型危险猫科动物以及稀少的变种保护动物我是没有资格养你的。”
萧烨一手提着黑猫的双臂另一只手狠狠地揉了把它的猫头，正要说些什么眼神一阵迷离。
“仙长，仙长请来看看吧，最近这老宅子里闹鬼啊，请您帮忙来驱个邪。”
一位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恳求着眼前面容还略显稚嫩的青年，青年抬手道：
“这位员外莫要惊慌，且容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邪祟在作怪，切记！我来了的事不要声张！”
“小老二明白了！”
富态员外回应到，这句话到是令青年多看了他两眼。
‘你年龄不大啊，怎么都自称起小老儿来了？这是这个世界的流行吗？’
青年吩咐到：
“你先回家中静候，今晚上我会守在宅院附近，护你一家平安。”
“小老儿多谢仙长，这先行告退。”
“今晚再见。”
……
夜晚庄园庭院中，犬石交错，曲径通幽。天上月辉落下，被枝头树梢分割的零零碎碎映在地表，不仅没有光明予人的安宁，反倒是影影绰绰似有危机潜藏。
古典东方园林设计，镂空＋不对称。花窗图案般镂空的红墙，堆放的假山，随性摆放的竹石花草，蜿蜒盘旋的亭台楼阁。若是白日里一眼望去远景近观皆能予人美的感受，不算太大的院落用一些矮墙分隔，游人行走其中将从不同的角度去观赏妆点的景致。
因为刻意追求的不对称，游人不会有千篇一律的单调感，无论站在那里每一处景观看上去都别有风味。而看似单调乏味的朱红矮墙也并非那么简单，当游人不经意间拨开眼前的枝条，花草之后竟是镂空，显露出墙后的景色，从这个角度看去也别有一番韵味。
只可惜，那都是白天！
入夜，当天色昏暗之际，寂静阴森。拂过的晚风吹动枝桠的声响似是鬼魅哭嚎，白日里颇有雅趣的镂空墙饰此时只觉有魑魅魍魉蛰伏其中窥视。
“啊～”
女性的尖叫声传来，在庭院中连绵不绝搅人清梦，一位侍女看着眼前的女鬼惊恐的尖叫着。慌乱之下把手中篮筐整个砸了出去，哐当一声，大小姐晚上要喝的鲫鱼汤连带杯盏一起摔碎。
可是女鬼丝毫无损，那由漂浮在空中白烟化作的身躯在面对侍女的反抗时就如同真的青烟被篮筐穿过，被轻松击散。可随后并未消散于空中，复又聚集起来扑向侍女。
赶来的护院武师内气灌注长棍，一棍抖出将白烟再度打散，可是不见成效。白烟化作的女鬼无论被打散几次都能重新凝聚，一众员外家眷从最开始武师出手的欢呼跃雀到声浪渐息最后沉默中带有丝丝绝望。
“娘，它这是缠上我们家了吗？”
一个半大的孩子有些害怕的拉了拉他母亲的衣角，询问到，母亲只是拍拍孩子的背部安慰，自己并不说话，或者说有些颤抖的手也反应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武师的头上开始渗出汗水，高强度的连续进攻对于他的体能和内气也是不小的考验。
“呼”
又是一棍，这次女鬼的身躯却没有消散，武师不喜反惊连忙抽身后退，而女鬼似乎有些玩腻了直接向着武师的面门扑去，无视了他奋力抽来的长棍。
“啊！”
一声惨叫，自草丛中原本无人处响起，武师身前的白烟女鬼顷刻间消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帅气男子抓着一个身着老旧道袍的白胡子老头从中走出。
“杨员外，盛武师，多谢二位配合助我引蛇出洞，近期搅扰贵府不得安宁的鬼怪之事便是此人所为，而今祸首伏诛，贵府将会恢复往日的宁静。至于此妖在下带他回返师门，接受相关律令处置。”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原来老爷早就找来了仙长除妖，只是害怕走漏风声才没告诉我们。”
“盛武师不敌原来是在配合演戏好引蛇出洞呢。”
一群吃瓜们议论纷纷，一副我懂了，我明白了的样子开始做各种猜想。
盛武师双手一抱拳，谢礼到：
“谢仙长出手相助，揪出此元凶，大恩大德……”
青年单手做虚扶态：
“阁下言重了，这一小妖不善斗战却偏生通些幻术，没有阁下的一场好戏我也难以找出他的本体所在。”
两人正客套间，一小孩突然叫到：
“爹爹，娘亲，我认识他，他就是那个三天前给我护符的那个人。他还说我眉心发黑，身上有不详之气要靠他给的护符保平安。”
众皆哗然，一众家眷义愤填膺的喊杀喊打，不是杨员外还在此处恐怕都冲上来要对着那被擒下的老者踹上几脚，痛打落水狗。
“安静！仙长面前你们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杨员外喝住了家眷们的吵闹转而对青年说：
“仙长此番出手救了我一家几十口人身家性命，若不嫌弃，请容小老儿略备薄酒为仙长庆功洗尘如何？”
青年婉拒到：
“杨员外好意在下心领了，酒宴什么的大可不必，在下门中还有要事，不久留了。”
杨员外连忙一挥手，一位强壮汉子抱着一个小木箱健步跑来。
“既然仙长公务繁忙，小老儿也不好多留，白日里料想仙长大发神威将这妖魔一举擒下特此早早筹备了谢礼，而今一看果真如此，仙长还请收下这些！”
“我并非为名利而来！”
“仙长此言差矣，您是仁义之师不爱财气，为救我一家老小性命舟车劳顿。可这谢礼不及您恩德万一，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没了。仙长不爱这些俗物，可如此大恩不报日后传出去了小老儿一家那还有脸面做人，这些许金银难道比我全家老小性命荣誉都重要吗？”
青年哑口，伸手打开木箱取出一锭银子：
“人命无价，怎能用金钱来衡量？既然你有心，那么这一锭，我收下了！剩下的拿去做些善事吧！后会有期！”
说罢不等杨员外回应青年提着白胡子老头腾空而起，向着城外飞去。
……
“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好呢？狼大仙？”
清冷的月色下，山林上空一叶扁舟中，两人相对而坐。小方桌上一壶二杯，青年笑着倒上一杯茶水用食指推给眼前的老者，语气调侃的问到。
须发皆白，却肤若婴孩不见半点皱纹老年斑，发丝柔顺有光泽。面容慈祥，隐有不怒自威之势，一身老旧的道袍打理的干净整洁，非但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反倒凭添几分世外高人的飘逸出尘之感。
就论卖相而言，常人一眼望去必然觉得老者是那青年的师长，可事实正好相反，两人对话传出去怕是让人大跌眼镜。
“仙长饶命啊，不要杀我，我只是想混口饭吃的。”
威严脸老者一脸谄媚笑容讨好到，青年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吹了口气慢慢品着。
“怎么个混口饭吃法？说来听听！”
“仙长您有所不知啊，这些凡人多愚昧，总是喜欢把一件事分开当成两件看，殊不知这世间万物冥冥中自有联系。”
“哦？！这么说来你挺聪明的！”
青年放下茶杯悠闲的盖上盖子反问到，老者连忙摇头：
“不敢，不敢，都是天道垂怜为我启迪灵智。”
老者偷偷的打量青年一眼，在他说到天道二字之时并无诧异反应，心中盘算着嘴上继续：
“我辈修行者，无论跟脚如何待踏入这元华镜之后都会推开识海天门，衍生神念，通晓以气御物之法。无论加持自身傲游九天，亦或者驱使外物刀兵护身克敌，都本是一回事。
可凡人不认可，当你真身飞纵被他们瞧见时便会称为神仙，而若是操控器物，比如染血的刀兵，绳索，将被褥捏起看似其中裹着个人他们都会认为是凶灵要谋害人命。”
“所以你的打算是装神弄鬼，找一处有着某些不详山野传说的地方弄出些动静，并于访间散布流言，不需多么细致，半真半假即可，因为剩下的人们会在传播中自动为你补齐。呼～咕噜”
老者讨好的脸色僵住，木愣的看着青年，青年轻轻吹开杯中的浮沫抿一口茶水继续讲到：
“流言会有多个版本，你选择自己喜欢的一个按照话本演出，令人们看到鬼怪。以讹传讹的消息不知真假，众人必然将信将疑，这是会有胆大之人前去求证意图揭开其中奥秘，而这正中了你的下怀。”
“你会把他们引入早已准备好的阵势之中，升起迷雾分散众人，好令‘鬼怪’行凶。纵有些许武者，修为不至先天便看不破你的障眼法，他们只会将你神念拿捏的物件当做鬼怪本身，那自然是怎么杀都杀不死！”
“待到武者们悉数败退，官府无力弹压之际，百姓必定人心惶惶。此刻若鬼怪行凶，不需多狠，只要在艳馆等地杀几个青皮混混，富庶人家出几次丑态，人们的恐慌达到极致必将四处寻求救命稻草，所谓病急乱投医。”
“到时候，你再以这副面貌登场，开坛做法，斩妖除魔。本就是你自己扮演的鬼怪，道长施法绝对药到病除。届时民众将视你为英雄，为你塑长生牌位，名利双收。给小孩的护身符什么的都只是为了给将来万众高呼时做铺垫，人们会说：‘看哪，这里有一位道长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云云，侧面证实你的功绩和睿智。”
萧烨又抿了一口茶润润喉咙，笑到：
“这不就是英雄救美的把戏吗？！千年前的山神土地们如此，数百年前云游的方士如此，如今你们这些驱邪的小妖怪仍旧如此。陈芝麻烂谷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这不是这招好用吗，反正一直都会有人信，找这么一户殷实人家吓一下就够几个月开销了！”
老者脸色一丝尴尬中强行保持着谄媚的微笑，青年看着那张颇具威严的脸做出如此表情也顿觉十分有趣。
“你的跟脚是北地雪狼吧，我没猜错的话是拉车的驯兽！”
青年挥手将问心阵旗收起（侦测谎言），老者缓缓吐出一口气，点头到：
“是的。”
青年拿出一片玉简开口道：
“那么你的罪行基本确认了，嫌犯：獒海穹。诈谓诡诳，欺谓诬罔。诈欺官私以取财物，行径恶劣，赃款数目巨大。本该判处3年劳役，但念在灵物成精不易，且尚未铸就大错（指吃人），改判为2年又7个月劳役。”
青年手一松，玉牌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好了，你的处理基本上就是这些，静等本门的批复，到时候可能有些修改但是也差不到哪去。”
“那能否容我换回本来面貌？”
老者低声下气的问道，声线也有点不对，青年嗤笑一声：
“你当我傻啊，我俩修为相等，不是你分心扮演鬼怪我还不一定拿的下你，解开封印让你恢复面貌？还是到门中了再换吧！”
……
“该死的，怎么这时候！”
萧烨俯下身去拾起地上掉落的猫咪，回忆泛起时那一个恍惚他手上的猫落了下去顺便碰倒了旁边桌子上堆起来的碗。
“真的是，我又要重新买碗了！”
“喵～”
黑猫似乎在表示嘲不满，萧烨一拍它的猫头：
“喵什么喵？我经常买碗还不是有你的‘功劳’！”
“喵！”
“好了好了，一边玩去啊，不然我把你关笼子里去。”
“喵！”
黑猫迅速跑开，只留萧烨一个人忙活
在这午后的阳光下，萧烨回头45度角看向窗外，直视初夏明媚的阳光。夺目的金光落下，却照不透他那如寒潭般的双眸。
“继续努力吧，待会还有事要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