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扶着老夫人过去落座，王氏见状，心里多了几分疑惑，这如今老太太竟也不推拒洛锦甚至让她跟着在这庭院中散步？实在搞不清楚这老太婆到底是怎么想的。
“娘亲这事方从外面礼佛回来？”
老夫人端着茶碗吹了吹热气，喝了口茶眼神扫了下王氏，“这清明节怎么也不见你们去扫墓踏青，反倒在这院子里悠闲。”
王氏见老夫人言语间带过冷气，倒是也赔笑道：“先前我同新颜已经去祭拜过了，这会才回来不久呢。”
洛新颜见王氏使眼色，也就会意坐去了老夫人身侧，“祖母，今日去礼佛可有累着，孙女帮你捏捏肩膀。”
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洛新颜只当是老夫人默认了，心里头有些不甘愿过去，这本是丫头干的活，哪里轮得到她来做？
若不是要驳老夫人的欢喜，她又岂会这般屈就。
洛锦眸子迎上王氏，唇边挂着私有若无的笑，王氏让洛新颜这般去讨好老夫人不过是坐不住了，担心她真在老夫人那里争得了宠，将洛新颜挤下去，可惜她怕是都不知道老夫人从来就没真正把她哪个孙女放在心上。
“不知母亲方才出去可有听说什么传闻？”王氏见老夫人无趣便想说些事来解解闷，说话之际有瞥了一眼洛锦。
老夫人本享受洛新颜替她按摩，这会听王氏这般道，缓缓睁了眼，“传闻？”
“嗯，母亲可知虞家？”王氏吊着老夫人的胃口问道。
老夫人也不驳王氏的面倒是也问道，“你说的是礼部尚书虞晋林？他家如何了？”
“正是，听闻好像是被李家应了婚事不久，前两日，那李家的公子竟然去烟花之地为了区区一个花魁同人闹事，还扬言说要娶她，如今虞家知道这事，正火头上呢，先前李家同虞家都已经定了亲事了，如今闹出这等笑话。”
王氏说着抿唇笑道：“母亲，你说这事荒不荒唐？”
老夫人倒还是今日才听闻，“那李家不过就是个生意人，占着京都几家店铺也能上得了台面，亏得虞家竟瞧得上，见女儿嫁去那户子的人家？”
老夫人平日里也不大上心外面的事，本也同洛家无关更是没怎么去打听。
“母亲，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同李家有婚事的那五姑娘乃是歌姬生下的，不是那壮夫人的女子，自然就不痛心，上回去虞府竟然看到那五姑娘别当做丫头使唤，倒也不怪人家，谁让她自己没那个命，不过这说起来倒还真是，歌姬之女竟然挣不过一个歌姬。”
王氏说道这里笑道，“当真是好笑。”
洛锦再旁轻笑，“母亲，这好笑的只怕不是那五姑娘，而是虞家吧，虞家即便再如何不济也是朝廷官员，虞大人任礼部尚书一职，这本该往上走，却偏同李家接亲，不是自己降了身价门槛吗？再者这婚事本就不是那五姑娘自己决定的，听闻是庄夫人亲订的，虽那五姑娘是庶出，嫁给李家已经是矮了一截，这聪明的人都知道家庭繁荣应当往上走，可庄夫人却要犯这等糊涂。”
若是真要论了嫡庶，庄晚晴还是姨娘的时候，虞佑琳不就是个庶女吗？不过三年过去，便将这些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真以为她就是嫡女出生了？
老夫人见洛锦这番话皆是站家族颜面上去评判的，倒是也颇为赞同，“锦儿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这庄夫人确实有些失了颜面，既然如今是一家的主母了，做事理应从家庭兴衰上去思虑，即便是庶女能抬高点嫁就嫁，以后多出来的路也是虞家的，可她这般降低身份同一个商户结亲，实在有欠周到。”
王氏见老夫人帮衬这洛锦说话，方才讲的却是再笑不出来了。
倒是洛新颜在老夫人身后道：“祖母是不知，三妹妹说的这些话全是为着那五姑娘，要说降低身份，三妹妹可不就是？同一个庶女走得这般近，昨日还是前日，我还见着那五姑娘来咱们这府上来，说是来找三妹妹，只怕这话妹妹不是站在家族地位上思虑，而是站在那五姑娘处思虑的吧？只是不知妹妹同虞家那庶女感情这般好了竟让你这般替她说话。”
难过洛锦说怎么虞佑情进了院子后就改口唤她姑娘了，想来是遇到洛新颜听她说了几句不入流的话了。
“可真有此事？”老夫人望向洛锦问道。
洛锦点头也不掩饰，“确有此事，上回庄夫人生辰曾与那五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听府人说起这事，也才知道那姑娘是许给了李家，即便是个庶女婚配之事也不能太过草率，连着程薇姐姐和妍玉姐姐也是这般道，后见那姑娘竟被一个丫鬟压上了头，我觉得实在失了礼数，再如何佑琳姐姐待我不错，若是教别人看了这一幕，岂不是教她无端糟人笑话，才出手解困，没曾想这事被五姑娘记着了，前两日便特意来府中道谢。”
王氏听洛锦唤虞佑琳为姐姐，一阵讽刺，“这宸王妃也是你该唤姐姐的？真是拎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回母亲的话，是宸王妃同我说，唤她宸王妃生疏，让我唤她声姐姐亲切些，故而我才敢这般冒昧，那时二姐姐也再旁听见的。”
王氏一直就想搭上宸王妃那跟桥，依洛锦所说那宸王妃能这般喜欢她，竟以姐妹相称。
她抬眸看了眼洛新颜，想一探究竟，洛新颜只垂下头，算是默认了。
老夫人见洛锦这几日同丞相之女李程薇走得也近，同那威远候之女也熟识，现今竟然能得宸王妃的赏识，结交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倒是让她颇觉欣慰。
“女子多结交是好事，并非成日里待在院中只知刺绣，那般便显得有些迂腐了。”
洛锦微微颔首，“祖母说得是，孙女记下了。”
洛新颜本是想找洛锦的事，没想到竟然反让她长了脸面，心里不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