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红石大喊一声,来不及多说,往侧面翻滚以躲避横扫。
梁凉收起长刀双手抱头,飞扑落地,黑棘转身跑动,本来就不是攻击目标的他成功跑出了钢尾的范围。
气流涌动,划破空气,极具声势及威力的一击未能取得成效。鸟王还原钢质羽毛,大翼扑腾,鸟爪前推,抓向平躺地上的梁凉。
锐利的爪子反射寒芒,如同武者的长枪,迅疾而毒辣。梁凉此时还未完全起身,只是感受到背后浩大声势,以及看见远处黑棘夸张的肢体动作,他意会到钢尾鸟王的仇恨在他身上。
我堂堂一个不知名狩猎游戏的老工具人,怎会虚这种前摇极长方向不变的怪物攻势?心里想着,梁凉就地一滚,再一滚,再再滚,险而又险地躲过那足有他小臂长的利爪,然后打挺起身再次拔出武器进入临战态势。
钢尾鸟王未能拿下长刀猎人,遂改变目标冲往黑棘。谁料黑棘在与鸟王对上视线的下一刻就掏出一颗烟雾弹砸地,遮掩身形。无奈鸟王只能横展羽翼减速,触地试图转身。
没想到在它微微偏头的刹那,一颗子弹准确击中后心。远方的猎人同行者沉寂了好一段时间,它以为麾下的族人已经把那个该死的猎人杀死了,伤势加重的它也没有分出精力防备不知何时会来的子弹,现在看来她仅凭一人便杀死了那些追击的族人,没想到她竟然隐忍了这么久,没打断自己的攻击,反而蛰伏到威势尽去新力未生的时刻,予以干预。
巨大的动能打破了爪尖的平衡,即使再度施力也于事无补,钢尾鸟王不可避免的摔倒在地。地面的颤动吸引了那些惯于痛打落水狗的卑鄙猎人,红石眼睛微亮跑向那个倒地挣扎的巨大异兽,梁凉提起长刀也想掺一脚,可是空中的钢尾鸟残党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只好停下脚步先解决这些拦路鸟。
手起刀落,在钢尾鸟的背上仅留下一道伤痕,第二下就被钢化羽毛反震得差点握不住手锯,此时的鸟王并非处于混乱状态,自然不会任由红石在它身上作威作福。
保持着钢铁羽毛,鸟王翻身滚动,离开红石的攻击范围,瞬间立起。大翅后伸羽毛立起,腹部微鼓,铛一声轻响火星击在背后的钢铁羽毛上,两次攻击钢尾鸟王早已摸清最后一个猎人的方位,吸气长鸣如此大破绽自然对那个看不见的敌手有所防备。
背羽一瞬恢复又再度钢化,刹那间完成换气,高频的鸟鸣以它为中心浪涛般散开,脆弱的人类难以承受这般频率,唯一能做的只有捂住耳朵压低身体,降低损伤。
铛铛铛几声轻响混杂在长鸣中,简单的鸣叫鸟王还是能在钢化状态下做到的。
接下来就是它的回合了!
正这么想着,爪子处传来的剧痛让它一时脑袋空白,怎么可能还有人类能在高频的嘶吼中活动!他们脆弱的身体根本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动作!有其他种群介入战局?
低头俯视,看到那个手执变形手锯的猎人站在血流如注的爪子创口处,对着它空门大开的腹部正要下手,鸟王慌忙钢铁化阻止进攻,一击弹刀,红石知道异兽已经反应过来了,没有贪婪追补,指拨环扣,借着弹簧变形的力量再度拉开距离。
此时双爪负伤,每次收缩肌肉都会剧痛,鸟王只能用羽翼抵地撑起身。突然,翼边的几个黑色盒子吸引了它的注意,明明刚才在地上还没有的,怎么突然出现……
淡淡的火药味窜入鼻孔,钢尾鸟王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黑盒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撑地的左翼黑羽焦糊,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
背部着地的它一时无法用受伤的双腿站起,徒劳地乱划空气威慑四周敌人。
然而猎人们怎么会错失这个良机,钢铁的羽毛也无法阻止气体的渗入,哪怕屏住呼吸,脑袋依旧不可避免地出现意识模糊,大翅膀上下摆动,驱使其转动身体,离开脑袋那团粉色的雾气,仅剩的些许意志力使长羽硬化,化作大剑,如同一架血腥的绞肉机风车一样转动起来,横扫四周,保持着周遭的安全。
这时异兽反而心生一计,没有停下转动,反而以翅膀不断加速,巨剑快的看不到实体,伴生的风压也致使猎人们无法近身,场面陷入了僵局。
只有站在制高点处的桦才能使它停下。
然而桦却迟迟没有攻击,红石和黑棘不禁担心小队惟一的队花遇到了什么麻烦。
在场的众人只有梁凉始终镇定,他从未认为现在是钢尾鸟王的主场,在他眼中,没有怪兽可以连续保持自己的回合,只有看起来是你的回合,但其实还是我的回合的回合。
他后退几步,与钢铁的绞肉机拉开距离,把背后的武器箱放到地上打开。
黑棘的武器箱里有各种各样的针对性道具试剂,红石的武器箱里有很多战场泛用型的控制物资,桦的武器箱里有口径火药都不同的弹药箱等。
那么,梁凉的武器箱里有什么?
答案是三瓶药剂。急救药、活力剂及镇痛药。急救药自不必说,活力剂能大幅激发身体恢复力,极大增强续航能力;镇痛药能减轻大脑感知的疼痛程度,并有一定程度的兴奋作用。
在梁凉眼中,三瓶药就被简化为:虚、勇、超勇。
此时他拿出那瓶标号勇的黄色药剂,开瓶一口灌下,又拿出超勇药,仰头闷了。
现在他已经战无不胜了。
看到身影掠过,红石来不及叫停,梁凉已经切入了钢羽的刃围。瞬间钢刀逼近面前,梁凉早有预备地将长刀斜插入地,试图偏斜横向的风车冲击,但持续了好一阵的大风车积累的威能怎么可能被区区一把长刀挡下,两者的厚度都不再一个层面,只要接触便会将其破坏。
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预料中的血腥场景没有出现,梁凉以伏地,刀背贴胸倾斜的姿势犁出一道沟壑,被甩出风车范围。
梁凉起身,执起暗红长刀,面无表情地低喃一句:“两次……”看看手掌,撕裂的虎口渗出血液,沾染了刀柄,梁凉皱了皱眉,拿起脚边的枯叶胡乱擦擦,继续冲往那架地面绞肉机。
红石正想开声喝住他,不料附近草丛中传来桦的声音:“别,让他去。”“可是……”没等红石说完,枝叶摩擦声远去,桦远离战局。
明显与梁凉更熟悉的桦都这样说了,红石只好由着他去。
第二次接触,一个滑铲从下方切入,再次被撞出范围,梁凉屈腿起身,没有休息便再度冲入,这次他竟然能够半跪着被撞出,风压与利刃割伤出血,身上伤口不多但皆深可见骨,梁凉却还有心情露出笑容。
第四次,他与钢尾鸟僵持住了,经过三次几乎自杀式的减速,终于停下了这台移动的绞肉机,凭借梁凉那不可思议的力量。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计谋,不过是莽和更莽的区别。
脚下一点点移动,长刀不住的颤动,不过这点瑕疵都被停下狂乱的猛兽这一功劳所掩盖。
钢尾鸟王没有继续僵持,当机立断还原尾羽,身体偏移绕过长刀再度硬化,目标直刺疲劳的猎人!
砰!
意料之外的枪响自附近响起,被梁凉吸引了注意的钢尾鸟王已经没法防备,眼中放大的锐利弹头便是其最后的看到的事物。一眼受损,钢尾鸟王本能挣扎,没空去管那个使长刀的人类。
另一只眼四下环视找寻远程的敌人,然而停下,便意味着死亡。
黑棘丢出的红色粉球在眼前破开,腐蚀性的粉尘粘附与眼球上,火烧般的疼痛终于剥夺了其视力。
噗——
完全处于劣势的钢尾鸟王全身钢化,龟守求存,但依旧无法改变其命运。
手锯变形完全弹出,变成一把双手持的长锯。红石站在其侧腹的伤口处,那里便是仅存的几个没有钢铁覆盖的地方。
锯刃深深插入,剧痛侵染鸟王的意识,钢化无法维持,红石双手稳定,快步前进,长锯犁过,开膛破肚。
生机断绝。
钢尾鸟王,狩猎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