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容国都一座恢弘府邸之中,华阁林立。庭院幽深寂静处,一方庭院矗立。凌霄站于前面,恭敬道:“爷爷,孙儿求见。”
“进来吧。”其间传出苍老却又是十分有力的声音。而后凌霄便走了进去。
文博和李天赐出清风明苑的时候,清泓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只见清泓已经换上了一袭锦带缠腰云白长裙,只是稍作梳理一番,步摇盘发,流苏轻舞。没有过多的配饰,却给人一种干净自然的秀丽的感觉。
文博和李天赐都是穿了一袭白色长袍。不同的是,文博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贵气质,显得稳重而不是雅气,倒也是十分衬他的身份。而李天赐的衣袍上则是绣着一些玄白色花纹,换上这一身华服,在加上本就十分俊逸清凡的模样,竟是同富家公子一般。
清泓先是呆了一下子,打量一番,然后打趣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若是不细细看,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李天赐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这都是文博大哥的主意,这一身倒是贵气,不过我穿着总是觉着有些别扭。回头见过了凌大将军,还是换了吧。”
文博亦是笑道:“哪里别扭了,我倒是觉得你穿了十分合适,气质上完全不输于我了。”
李天赐道:“文博大哥说笑了。”
“就是略显粗大,不太合身。”清泓走到李天赐的身旁,给他理了一番绣袍,“应该是大哥的衣裳吧。大哥比你壮实不少,他的衣裳你穿着确实大了一些。不过也无伤大雅,等回头让织绣坊为你改一下尺寸便好了。”
李天赐道:“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清泓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怎么能行。我方才都说了人靠衣装马靠鞍,怎么能够草草了事?”
“不错,我已近吩咐了下去,让织绣坊为你备上几套合时宜的衣物,回头便给你送来。”文博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凌府,可不能让凌老将军等我们几个后生。”
凌府之中,凌霄正恭恭敬敬地站着,在他面前,则是一名藏青色衣裳老者负手而立。沉静片刻,老者说道:“如此说来,大殿下和公主遇袭,乃是妖族蓄意谋之,意在我中容秘术。”
“爷爷所言不错。只是我想不通,御兽之术虽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妖兽,但是对于已经开了灵智的妖族而言,作用甚微。这也是多年来,我中容虽然与妖族多有摩擦,却并无大的战伐的缘故。如今妖族却公然挑衅我中容索御兽之术,也不知意在何为。”
“御兽之术,乃是立国根本,断然是不肯能拱手让与他人。若是妖族要战,那便战,我这把老骨头还是经得起几番折腾的。如今妖族虽然式微,不过受死骆驼比马大,我们切不可大意。这样,你遣人送个口信给斗墟上的那位大人。”凌海天转过身来,凝重道:“明知不敌而为之,乃是莽夫所为。中容千千万万的百姓,容不得我们马虎,多一手准备,百姓们的安危便多一份保障。”
凌海天虽已经年至花甲,须发半白,面容上也是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然是精神抖擞,老当益壮,言语之间,毫无暮年人的衰气。
“是。明日我就遣人前去斗墟。”凌霄说道。
“我深居府邸,不理世事,算来已有一年多未曾见过元韶了,正好见一见他。”
思及元韶,凌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说道:“爷爷,国主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探望您,二则是为了妖族之事,您切不可再与国主怄气。”
“怄气?哼!”凌海天冷哼一声,说道:“若是当年,我恨不得杀了他。”
凌霄大惊,“爷爷,不管您和国主有何嫌隙,此刻应当摒弃前嫌,为国某事啊。”
凌霄此言,虽是实话实说,但却是有着不敬之嫌,话一出口,凌霄便觉有失妥当,忙下跪认错道:“孙儿说话急了些,冲撞了爷爷,还请爷爷责罚。”
凌海天过来扶起凌霄,说道:“无妨,你说的在理,国事为重,我自是清楚。只是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心中虽然释怀了几分,却终究还是放不下。”
“爷爷,您和国主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否告知我,我也好设法为你们从中周转啊。”凌霄犹豫了片刻,又将这个在元韶哪里未曾得到答案的问题问出了口。
凌海天细视凌霄,从他眉宇之间脑海中印出另一个人的模样,几次开口欲言,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挥挥衣袖说道:“你下去吧,大殿下他们应当要到了。”
凌霄欲言又止,见凌海天面容上隐隐的愁思和哀伤,满腹疑惑,却有不敢再问,只得悻悻退下。
穿过重重走廊,凌霄一路想着元韶和凌海天之事,到了府邸门口时,竟然全然没有注意到文博他们三人已经到了。
“参见大殿下,公主。”
直到门口的侍卫对文博和清泓拜礼时才回过神,急忙上前迎接。
“大殿下,清泓,你们来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文博笑道。
“胡思乱想罢了。”凌霄看着李天赐道:“这位是?”
“今日去面见父王走的急,都忘了和你介绍。这是天赐,我和小妹得以安全回来,全然依仗了天赐。”文博拉过李天赐,“天赐,这便是我和你说过的凌霄。”
凌霄和李天赐都是拱手示意一番,而后凌霄道:“殿下,清泓,还有天赐兄弟,先请入府中稍坐。”
文博先行一步,随口问道:“凌霄不同我们一起吗?”
凌霄说道:“先前我入宫觐见国主,他说也会前来。所以我在这候着,殿下可带清泓和天赐兄弟先入厅堂稍作休息。”
“哦?父王也要过来?”文博和清泓都是十分诧异,因为元韶和凌海天二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也是十分清楚。
凌霄解释道:“国主主要是前来和爷爷商量殿下和清泓遭遇妖族袭击之事。”
清泓眉头一皱,思量道:“妖族意在我中容的御兽之术,此番未曾得手,只怕是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中容只怕是不会平静了。”
“小妹说的不错,若是妖族来袭,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不知凌老将军可有所安排?”文博的脸色十分凝重。
凌霄说道:“爷爷的意思是,妖族近年来虽然式微,不过也不可轻视,让我随时备战,在遣人去往太虚境上的那位大人稍一口信,以备不测。”
文博顿时一颗心稍稍放了放,清泓神色也是轻松了些,说道:“凌老将军考虑果然是周全,只要太虚境上的那位大人在,想来妖族也不敢高调越矩,不过还是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