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笙四肢无力，靠在程追思身上。程追思没有办法，只得将其背在身后。
妲笙轻轻攥紧灵草，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程追思的肩上。
“你有时真不像个为祸苍生的妖女。”
妲笙噗呲笑出声，“别人胡诌出来的称谓而已。”
“……”程追思无言。
“要说这妖女称谓啊，好像是从乔骨死后，我将一时兴起霁月坊旧仆打个半死扔下山开始的。”妲笙自顾自地说道。
“你说她们怎么这么讨厌呢，死了多好，非要残着身子到处说我如何如何坏。”妲笙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无聊，“没办法，只能一个个解决了，死不好好死，那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好了。”
妲笙看着娇小柔弱，说的话却可怕，令人心底凭生寒意。
“程宫主，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程追思未有应，只是步子更疾。
妲笙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也没了兴趣揶揄他，不知不觉便昏睡过去。
这瘴气真给力。
妲笙是被一阵饭香饿醒的。
自己躺在床榻之上，入眼来的屋子竟然整洁得没有一丝灰尘。妲笙看着雕窗外一片冷竹林，风一拂便摇曳发出细微声响。空中迷漫着一股竹子混合露水的清冷味道，妲笙坐起身来四处张望，闻到味道是从屋外传来的，刚开门，迎面走来一人。
他长发轻挽，身着一身淡青色暗纹金莲长衣，外面披了件雪白色袍子。细长的眼锁定在妲笙身上，眉间的朱砂鲜艳如血。
“多谢程宫主款待。”妲笙后退拉开距离，一礼。
程追思目视前方，毫不理会妲笙。将饭菜往桌上一摆，一碗米饭，一碗青菜煮豆腐，一盘青菜萝卜，一碟竹笋。
妲笙不由得问，“有肉吗？”
程追思看了妲笙一眼，“有，但我看你身体抱恙，应当吃点清淡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妲笙拿起碗筷，便开动起来。要是在外面，这饭菜小讯得先检查一遍才能入口。不过也罢，就程追思这人，能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太阳就得打西边出来了。
不是妲笙多么信任他，实在是太过了解他这人的不屑，仿佛天生就是正道领袖。
妲笙眉一挑，要是这人有一天不幸入了魔教，一身正义风骨，可不得被欺负成渣？
“你在空响谷时，可还发现其他人？”妲笙装作毫不在意地询问。
“有两人”程追思也并不打算隐瞒，“一男一女，我将她们带出瘴气范围外便不知所踪。”
“噢。”妲笙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想必小讯和幸伯桑没有被困。
妲笙吃饱喝足，伸了个懒腰，淡淡开口，“多谢。”
“什么？”
“救命之恩。”妲笙有些不好意思头一转。
“不必，不过是霁月坊坊主死在我清平宫地界，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程追思冷言。
这人，永远就这样。
妲笙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睥睨坐乔骨，“我妲笙说到的话一定作数。”
程追思有些疑惑，“什么？”
“以后你清平宫的人可以在霁月坊横着走。”妲笙道。
“不必。”程追思拒绝。
想必他们还是喜欢直走的。
“就算是上跳下窜也都可以。”妲笙又一礼，“在下告辞。”
“……”
“不用送，不用送。”妲笙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男子摆摆手。
开玩笑，之前来想各种伤心病狂的法子找程追思晦气，就连清平宫有几个狗洞都摸得门清。
妲笙不是不想走正门，可怕是之前自己不少欺负清平宫的人，怕不是被发现往死里打。
妲笙找了个狗洞，便头一伸钻了过去。
好在跟过去相差不大，可偏偏卡在正中央。妲笙蹙眉，心想自己腰上肉到胖了不少。
妲笙用力挣扎，却发现往前不行，就连后退也被卡得死死的。
完了完了，一世英名。
霁月坊坊主偷偷摸摸钻狗洞被发现啦！妲笙无奈闭眼，想着是自尽还是自尽呢。
“你在干什么？”
程追思！
妲笙脸丢尽了，被最不想见到的人看到了。
“我卡住了。”妲笙一本正经道。
“看出来了。”说完半晌没了动静。
“程追思？程追思？”妲笙有些急了，怕不是觉得太过丢人，装作没看见走了吧？！
“程宫主，你还在吗？！”
就在妲笙准备放弃时，那边才微微传来一声询问声。
“为何不走门？”
“就想来试试这洞还钻得过去吗。”妲笙道，“很显而易见，胖了。”
“嗯”
嗯是几个意思，我可以说我胖，但你不行啊！你这是在黑霁月坊坊主，玷污了我强大霁月坊的名声。
“我不会在这被困一辈子吧？”妲笙纳闷道。
“你希望的话……”妲笙刚想要反驳，他继续道，“不过是有些有损风化。”
